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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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笙:「……」啊啊啊啊不是說好了厭惡連家的女人,連家的姑娘給他暖床都不配,他嫌棄到要死嗎!捏了她的手腕難道不怕爛手嗎!

  與她內心的翻天覆地不同,易千城從這個角度看她,那種神奇的感受仿佛又回到了石洞中的那一晚,月華似練,美人也傾城。

  這個撒謊精真的很好看。靠得越近,越覺得勾人。

  許是因為怕他,睫毛微顫,又得強自把戲做全了,勇敢地回望著著他。黑葡萄似的眸,一直水汪汪的,卻不會輕易哭。

  此刻那雙眼睛裡面……全是他的身影。

  唯有他一個,裝滿了她的眼。易千城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是她心中的唯一,是她的獨一無二。

  他心跳快起來,心上仿佛放了一個鼓,咚咚地在敲,敲得他目眩神迷。

  可是心中奇妙的感受還沒完全滋長出來,就被連笙眼睛壓抑著的排斥強行潑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睛乾淨澄澈,可是也就是這樣,才不善於撒謊。仔細看進她眼裡,就會看到淺淺的排斥厭惡。

  他心裡驀然一緊,隱隱難受起來。哼,他就說,撒謊精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只想利用他。

  「夫君,疼,疼,你輕點。」連笙皺眉,她的手又不是木頭做的,他發什麼瘋!突然用力捏一下疼死了好嗎?

  易千城心一跳,聽她嬌聲喊疼,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易大將軍木著臉,將自己的身體默默地遠離了她幾分,手上的力道也放鬆了些許。他好想罵一聲真是見鬼……

  他掌心中的肌膚軟軟滑滑的,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用大拇指摩挲了幾下。連笙一臉驚恐地回望他,他乾脆嚇唬她:「行軍打仗時常有食不果腹的現象發生,那個時候,就是人肉恐怕也吃得下去的,你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嗎?」

  「不、不想知道。」

  他笑眯眯地看著連笙,用眼神告訴她,你這種最容易被吃。連笙心裡不信,她只聽說過有人餓死,才不會殺害自己的同胞。她更願意相信這是易千城的惡趣味。

  「不想就算了,好好睡覺,不許越界。」他鬆開她的手腕,從她身上離開,臉上的笑意也一併消失。

  帳篷不大,連笙身形嬌|小,可易千城身形高大,在一起顯得擁擠。這個時候連笙巴不得離他遠一點,絕不會越界!

  她縮成小小一團,儘量離他遠些。白日趕路十分疲乏,連笙一開始心裡緊張,可是見易千城閉上了眼,不打算再理她的樣子,慢慢敵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連笙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了。她有個毛病,每每醒來意識都不甚清醒,她朦朧間好像聽到了易千城的喘息聲。

  可是這會兒連笙困得睜開不眼,只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夫君?」

  奇怪的聲音停了下來,連笙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再叫一聲。」

  連笙根本沒清醒,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又香甜地睡了回去。然後她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夢裡有隻惡犬在身後追她,易千城笑眯眯地在一邊看笑話,她嚇得半死,向易千城求救,易千城說:「你喊聲夫君我就救你。」

  她老老實實地喊。可是她喊了好多聲,他依舊沒把她身後的惡犬趕走,喉嚨里卻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到了最後,他還指揮那條惡犬說:「咬她一口。」

  惡犬猛地跳起來,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想跑,卻怎麼都跑不掉,只能任由那條惡犬把自己的脖子當成肉骨頭。連笙心中驚懼,猛地想起易千城之前嚇唬她說「食不果腹後的選擇」,終於被這個夢嚇醒。

  外面天蒙蒙亮,她揉揉眼睛,眼神迷離。好一會兒,她側頭去看身邊的易千城,他離她遠遠的,仿佛連笙是什麼洪水猛獸。

  連笙心中氣憤,就連在夢裡,易千城都要欺負她!她現在都記得那種委屈的感覺,簡直想趁他沒醒在他臉上踩幾腳。

  醒了她便再也睡不著,卻也不敢悄悄起身出帳篷,只好等著易千城清醒。順帶再仔細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易千城帶了軍隊來,說明他會出手救下潁東。

  可是什麼時候救就不一定了。他甚至可以等西羌人攻下潁東後,趁機再打敗西羌人。那個時候潁東士兵和潁東士兵皆已乏,他輕鬆就能拿下潁東。

  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連笙越想越驚心,她實在沒辦法信任易千城,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一旦西羌攻破城池,就意味著無數無辜的生命已經死去。哥哥連祁也活不了!

  但是易千城恨連家人,這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格局。

  連笙咬唇,有些焦躁。她不可能威脅易千城說,趁危奪城是死罪。這個男人並不吃這一套,他敢帶兵去另一座城而不請示皇帝,就說明他什麼都不畏懼。已然野心昭昭。

  連笙梳理了一下夢境中的時間線,哥哥大捷以後,下一件大事便是老皇帝駕崩,眾皇子爭位。也就是說,不久後天下將徹底亂成一團。

  亂世之中,易千城如一頭猛虎,很快便會露出森森獠牙。

  易千城睜開眼,看連笙一臉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神情僵了一秒,然後視線往她脖子上掃了掃,見沒異樣這才開口:「起身出發吧。」

  ……

  連城主滿心期待地等二皇子派援兵的消息,等來的卻是老皇帝駕崩的消息。

  二皇子自身難保,再也沒有給他回過信。連城主心如死灰,但是想想近來連祁打退了西羌人,心裡又安定了幾分。

  連絲恬坐在一旁,讀連祁的信。通篇沒有一個字是關於她這個二妹和二弟連璽越的,全是隱晦地告訴父親,無論如何,連笙不許動!連絲恬心裡冷笑:再在乎連笙又怎麼樣?她還不是已經被嫁給了一個粗野的男人!

  這會兒連笙和那個凶名在外的男人早已洞房花燭了,連祁就算有滔天本事也扭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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