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女媧的無奈
風廉離開後不久，他與「帝」大戰的地方，女媧和幽閻率先來到。
幽閻看著還在不斷崩塌的宇宙，神識掃過沒有來得及散去的各種氣息，說道：「有靈炎和九幽冥炎的氣息，還有空間和時間法則力量，是風廉跟『帝』在這裡交戰。」
女媧眉頭一皺，說道：「確認他出現就好了，我們先離開，其他人肯定很快就會來到。」
兩人剛轉身，不遠處就閃現一片光芒，接著就是劇烈的爆炸聲。
幽閻有些無奈又有些憤恨地搖頭道：「又是朱，這傢伙怎麼像條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女媧看了一會說道：「他的對手竟然是『君』和『術』。一打二，他可真夠狂的……『太』也來了，我們趕緊走，讓他們狗咬狗。」
「太」，也就是亦飄零慢悠悠向戰鬥的三人走去，笑道：「朱？呵呵你可以呀，我才閉關幾年，你就搶了自己主人的魂印。」
朱天一邊戰鬥，一邊笑道：「不是搶，而是繼承，你有什麼意見，儘管提！」
亦飄零冷笑道：「你有我了解『初』嗎？他會給你們這些子民繼承他的魂印？做夢吧你！」
朱天大笑道：「是呀，我做了一個美夢，還沒醒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亦飄零取出戰戟塵殤，冷聲道：「好呀，我跟他們一起聯手，先滅了你！」
朱天嘿嘿一笑，整個人突然消失不見。
亦飄零似是鬆了一口氣，說道：「還以為你跟風廉聯手了。原來是跟我的子民『變』勾搭起來了，這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看向朱天逃走後，立即拉開距離的「君」和「術」，說道：「現在沒空陪你們玩，等過幾天我忙完，一個個去拜訪你們。」
這三位頂級強者呈三角形看著眼前的廢墟，通過殘留的氣息和痕跡，在識海中模擬剛才戰鬥的場景，評估風廉和「帝」的實際戰鬥力。
半個月後，他們才一一離開。等他們走後，一個臉蛋像只紅蘋果的少女出現在戰場遺蹟邊上。
她打出一個個手印，時光像是倒流一樣。別人是在識海中模擬風廉與「帝」的戰鬥，她是直接再現他們戰鬥的畫面。
看完整場戰鬥，少女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意，自語道：「不過如此，看來都是我的菜！」
…………
虛空邊緣，幽閻看著萬羽飛陸鑽入混沌中，問女媧道：「要不要進去，找到他，問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女媧點頭道：「我進去就行，你留在這裡，如果猜測的不錯，『無』應該會過來找風廉，要麼合作，要麼找他晦氣。我們必須搶先一步。」
幽閻笑道：「你就這麼不相信風廉？放心好了，它即使跟『無』合作，也不會做出對太古不利的事情。」
女媧說道：「那是以前，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在生死面前，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
說完，沒給幽閻繼續幫風廉說好話的機會，踏出一步，跨入混沌之中。
正在療傷的風廉突然警惕地睜開眼，看到是女媧娘娘，鬆了口氣。從池中躍出，過去將她接引進來。
見到同級的女媧，風廉依然很禮貌，很恭敬地行禮道：「女媧娘娘，請！」
女媧也不客氣，跨入萬羽飛陸後直接問道：「你到底怎麼想的？我時間不多，簡單扼要地說一下。」
風廉將自己的猜測大致說了一遍後，說道：「女媧娘娘，以您的見識，覺得那個無上主宰者沉眠的地方應該在哪裡？」
女媧想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更沒有過你這樣的猜測。你還是跟我說說你的打算是什麼，為何要放那些入侵者進入太古。」
風廉說道：「我剛才說了，我懷疑那個無上主宰者就藏身在太古中。我們想要擺脫命運的束縛，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踏破太古，摧毀他設下的陷阱。
「要將他引出來，就得讓十二個天境強者匯聚在太古，並且至少有一人吞噬其他兩名以上的天境修者，並死亡三萬以上的源神鏡修者，才有可能將他喚醒。這是代價，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所以，我儘可能讓他們自相殘殺，起內訌，才能減少我們的傷亡！」
女媧厲聲責問道：「那只是你的猜測，就讓整個太古來承擔嗎？如果你的猜測失誤，這個後果你能承擔的起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晉升天境，就可以為所欲為？」
女媧的話可以說很嚴厲，但是風廉並沒有任何不適。在他覺得執行自己的計劃時，已經預估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他心平氣和地說道：「女媧娘娘，我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有些過分，但是這也是無奈的選擇，我去了您重新聚合的繁華世界。在那裡我也做了深層次的思考和推演。
「您覺得在外敵環伺的情況下，能重建繁華世界嗎？即使能重建，又能維持多久？遠古，上古，中古，一直到現在，一個個時代不斷隕滅，這些教訓還不夠嗎？
「想要得到永久的安寧和繁華，只能打破現有的一切，建立新秩序！」
女媧一直沉默不語，風廉討好地笑道：「女媧娘娘，您看現在反正他們已經進來了。不管我的猜測是不是正確，只要把他們全部擊殺，我們就是勝利者。
「現在我們這邊有您、我師尊和我三名天境強者，或許還有跟我們合作的天境強者，我們的勝算五成左右。如果再好好謀劃一下，我想，我們的勝算至少達到八成。」
女媧看了風廉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你知道『無』嗎？」
風廉搖頭，實話實說道：「晉升的時候，神識與她有過一剎那的交集，沒有深入了解。後來才得知，『無』的魂印傳承者，都是最隱秘，最難以捉摸的那一個。」
女媧嘆氣道：「你的意見我會跟太古諸神好好商議，但是，你得把『無』找出來，並擊殺，或者封印她。否則我們的計劃再好，也將泡湯。」
風廉激動地行禮道：「多謝女媧娘娘支持。」
女媧沒好氣地說道：「我突然發現你就是個無賴！強行把我們推入你挖好的大坑，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對了，我要把神殿移到萬羽飛陸上，現在只有這個地方才能完全隔絕神識探測，在這裡商議事情，最安全。」
風廉高興地答道：「那最好不過，我還想見識一下太古諸神的風采呢。」
女媧走後，風廉臉色有些陰沉，之後又回到池中繼續療傷。就這一會，他身上的傷口再次開裂，時間與空間融合的力量太難清除。
而且與「帝」的這一戰，讓他獲益匪淺，趁著現在記憶無比清晰，儘快總結整場大戰。會讓自己的戰技有一個質的飛躍！
艾熙一直在一個山洞中，拼盡全力修復自己的靈界。這一次靈界被搶奪、封印，讓她的等級從源神巔峰直接掉到源神中級。體內原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的傷勢，再次發作，悽慘無比。
此刻她的心裡並沒有因為拿回靈界而高興，反而很是苦悶。她不知道自己將來該何去何從，心中一片茫然。
…………
麼兒浮陸邊緣，韋渡世看著眼前的蒼老師，眼神中愛火閃爍。要是嘴角再滴落幾滴口水，那就「完美」了。
韋渡世難掩興奮地喊道：「蒼老師，我想……」
蒼婉妮厲聲喝道：「住嘴！我問你，在萬羽飛陸這麼長時間，為何不讓風廉幫你煉製丹藥，晉升天境？」
韋渡世苦惱地說道：「我倒是想呀，但是風廉一天到晚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塊肥肉，我哪敢在他面前晉升天境。那還不被他生吞活剝了？」
蒼婉妮壓住怒氣，惡狠狠地低吼道：「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說實話，為什麼不晉升天境！」
韋渡世不敢再直視他的雙眼低下頭說道：「我怕我會忘記你，會失去你。我知道的，晉升天境是要清除很多很多的記憶碎片，如果我把你忘記了，沒有了你，我晉升天境又有什麼意義？」
蒼婉妮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恨鐵不成鋼，怒道：「你就這點出息嗎？你晉升天境，將來想要什麼樣的女子不行，你甚至可以創造出一個完全符合你自己的愛人！」
韋渡世抬頭直盯著蒼婉妮，說道：「不要，我只要你，別人我誰都不要！」
蒼婉妮看著韋渡世純淨而又堅定地眼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湧出無盡滋味，不知道是快樂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
「既然你不願意晉升，那把魂印給我！」
「我把它弄丟了！」韋渡世又低下頭。
蒼婉妮氣得揚起巴掌，吼道：「拿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韋渡世並不畏懼，直盯著她的雙眼，說道：「那枚魂印讓你背負了太沉重的枷鎖，我不想你活得那麼累。放棄那枚魂印，我們離開太古，現在太古各處域門都已經打開，宇宙之大，我們何處去不得？
「你從仙境開始，就成了永不出獄的囚徒，一直呆在天牢中。你就不想去看看太古以外的世界，你看看你真正的故鄉？」
「你放心，我把魂印給了一個最適合它，也最值得我們信任的人。蒼老師，您就不能放下心中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責任，與我正視一眼嗎？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修者，不是一個擔得起重任的人。但是對你的心是真誠的，我會用我一生來守護你，呵護你。補償你這些年因為所謂的傳承和責任而失去的快樂！」
蒼婉妮揚起的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她像是突然蒼老了數十歲，無力地說道：「你走吧，哪裡最遠，就往那裡走，永遠都不要讓我看到你！」
韋渡世一把抱住她，喊道：「不，你不走，我哪也不去。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
這是他第一次抱著她，她的身體柔軟，溫暖，微微顫抖。與他的心跳同步，這是靈魂的顫抖，是肉體的共鳴……
她想起第一抱起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嬰兒。眼神清澈得像是一汪千米深，但卻能看到底層的古井。她記得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她，滿滿的笑意，讓她疲倦的心湧起無盡的暖意……
她在心中自問：「這些年來，面對他毫不掩飾的追求，我除了表面的厭惡和反感，難道心中就沒有一絲竊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