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古絕地黑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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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的沉夢雨林是最安靜的時候,因為天上飄落的是有著腐蝕性的酸雨,這些雨水落在身上和普通的雨水沒有什麼區別。在以後的日子裡,它會慢慢腐蝕那些表皮比較脆弱的靈獸。

  哪怕兇悍如三眼豹這樣的靈獸,也不願意讓酸雨沾染它們的皮毛。不消幾日,被酸雨淋濕的地方毛髮就會大片脫落,要很長時間才會重新長出來。

  風廉和夢潔時常在雨林中歷練,裝備也很齊全。兩人身披用苦心樹的數葉樹皮製成的雨披,在林中穿行。雨季給他們的行動帶來很多不便,但也讓他們更加的安全。

  林中除了雨滴掉落的聲音和他們的腳步聲,安靜得像是一個靜止的世界。

  越往森林深處走,樹木越是密集。很多地方,天空都被密集的枝葉遮擋,連半點陽光都透射不進來。

  開始,風廉和夢潔都沒太在意。加上陰雨連綿,也許不是枝葉擋住了陽光,而是雨霧呢?

  到了第十二日,也就是雨水停歇的第三天。兩人發現不對了,他們至少有兩天沒有看到一絲光明了。也未見任何活物。

  「哥,我們不會走進上古絕地黑森林了吧?」夢潔的嘴唇在打顫。

  「不會的,如果我們走進黑森林,為何見不到傳說中的那些東西。」風廉摟著夢潔的肩膀,安慰道。

  他必須給自己打氣,要不然兩人都會崩潰的。

  黑森林,還是丘山授課時講述的絕地之一。據說黑森林在上古時候就已經存在。那裡終年不見陽光,能在裡面存活的都是怪異的生命。至於是什麼樣的生命,沒有相關的記載。

  黑森林有進無出,但是各種傳說層出不窮。有說它是一頭張開大嘴等著食物自動進入的混沌巨獸。有說它裡面生長的都是食人獸和食人花。更有說它是太古時留下的一座古老法陣演化而成。甚至有說它就是魔鬼的死靈,進入後將被生吞活剝……

  沒人知道真相,唯一知道的就是它極其恐怖,吞噬一切生命體。

  「要不你到那個樹洞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探探路。」風廉指著一顆巨樹樹幹上的大洞問道。

  「不了,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夢潔臉色有些發白。恐懼,有時就像病毒一樣,一旦生出,就會迅速蔓延。特別是女孩子,很難在自我控制下消除內心的恐懼。

  「那好,我們一起走。」風廉牽住夢潔有些冰涼的小手,心疼得不行。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才好,而且他自己也有些害怕。如果真的走進了傳說中的黑森林,恐怕凶多吉少。

  越往裡走越潮濕,氣溫也越來越低。連地上的枯枝敗葉都很粘稠。

  「我們可能迷失方向了。要不我們回頭吧。」風廉實在不忍夢潔再受恐懼的折磨。她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夢潔想了好一會,才咬牙說道:「不,師尊說了。如果不能戰勝內心的恐懼,那麼我們永遠活在陰霾中。我還是想就這麼走出去,如果回頭,我怕自己一輩子都被這個陰影籠罩。」

  「好,那我們就這麼走出去。」風廉雖然說的痕堅定,內心還是不安的。已經連續六七日他們沒有見到任何獵物了。這幾天吃的都是上次歷練留下來的乾糧,所剩的也就夠他們吃上五天時間。

  而且靈氣愈發的稀薄,對於夢潔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可是他也不願意因為懼怕而退縮,給自己的心裡留一道抹不去的陰影。

  暗無天日的森林,已經分不清白晝。兩人又走了三天左右,突然嗅到一絲芳香的氣味。但是他們很快就屏住呼吸,並取出丹藥服下。

  「好猛烈的毒香,我們去看看。」夢潔一掃這幾日的頹廢。任誰在同一的環境呆久了,忽然有著別樣的感受,都會有些興奮,根本不在乎那裡可能有著致命的危險。

  夢潔的提議風廉從來沒有不贊同的時候。兩人循著香味的來處走了大半天,眼前突然一亮。

  太美了,這簡直就是仙境一般的存在。無數不知名的花朵在綻放,有的大如臉盆,有的小如塵埃。連綠葉也是那種很招搖的嫩綠色。

  燦爛的光芒來自花朵的自發光,看起來真的賞心悅目。兩人都被這個奇異的美景驚呆了。特別是夢潔,都想衝上去抱著那些花朵好好欣賞。

  想歸想,兩人沒有放鬆警惕,只是在原地觀望。越是奇異的地方,危險也可能越大。

  「這麼美麗的地方,居然沒有一隻活物。」夢潔說道。

  風廉也注意到了這裡的怪異,連一隻小飛蟲都沒有。特別是中央的那個大約十米長寬的水池,清澈見底,裡面五顏六色的卵石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人刻意擺放的。因為那像是一個陣法的脈絡。並且池中沒有一片落葉或者其他的雜物。清香就是由池中中傳出。

  「哥,你看那裡。」

  風廉順著夢潔指示的方向看去,在水池上方的那塊巨石上,有著一個玉白色的骨架,是一隻雙頭翼龍的骨架。

  雙頭翼龍,只存在於傳說中。據說它是混沌巨獸中的一種,兇猛異常,速度在混沌巨獸中排位前十。體型越小的雙頭翼龍,飛行的速度越快。古時候的大能最喜歡拿它來當坐騎,這是一種身份和能力的表現。

  再看雙頭翼龍的腳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靈獸的骨頭,也有人骨。有很多已經變得灰暗腐朽,有的還發出光澤。

  「這隻雙頭翼龍這么小,到底是什麼級別的靈獸呀,連屍骨都這麼靚麗。」夢潔感嘆。

  「我總感覺到危險,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風廉看著眼前的怪異場景,心裡越發不安。

  「嗯,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安。」夢潔點頭。

  兩人剛要轉身,風廉突然將夢潔推開。身邊靜止不動的黑色藤蔓不知何時纏住風廉的雙腿,還有幾根藤蔓伸向夢潔。

  夢潔看到倒掛著的風廉,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跳起想要砍斷藤蔓。刀刃像是砍在精鋼上,閃出數點火花,凡級一品的短刀居然出現了豁口。

  風廉彎腰抓住藤蔓,像以往一般想要拉斷藤蔓。這些軟綿綿的藤蔓彈性極強,既拉不斷,想折斷也不行。

  夢潔還想上來幫忙,可是她已經分不開身,無數藤蔓,野草湧向她。用了數種辦法都沒能將它們毀掉,連把它們擊敗的辦法都沒有。這些植物簡直就是不死的小強,火燒、刀砍、皆無效,更拔不掉。唯一的弱點就是速度比較慢,讓夢潔能以靈巧的身法避開。

  吊著風廉的藤蔓並沒有停住,而是順著大樹黑色的枝幹,慢慢移向水池的方向。

  風廉有些急了,讓他感覺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那個一塵不染的水池。掉落其中必定是萬劫不復的後果。嘗試了幾種方法都無效後,風廉只能瘋狂地扭動自己的身體,想要以此最原始的方法來擺脫藤蔓對自己的纏繞。

  五根纏住自己的藤蔓被他不斷扭動,旋轉的身體擰成一股繩。

  「噼噼啪啪」的微弱聲音傳來,讓風廉感覺到纏住自己雙腿的樹根藤蔓彼此是排斥的。當它們被風廉強行彼此纏繞在一起時,就想推開靠近自己的另一株藤蔓。

  「內訌!」風廉心中想到了這個詞。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順著自己的直覺去繼續旋轉身體。

  果然,隨著藤蔓纏繞得越緊,它們之間的排斥越明顯。像是有著意識,它們都想要獨自將風廉送到水池中,不需要其他藤蔓的相助,也更不願其他藤蔓分享自己的成果。

  風廉心中大喜,加速旋轉的速度。噼噼啪啪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越開越響亮。一股清香傳來,是那些藤蔓裂開後流出的液體發出的散發出來的味道。有一滴落入猝不及防的風廉眼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之後,風廉發現自己居然能感受到藤蔓的意識。

  風廉沒有高興,反而有些害怕,怕被奪去意識。從所學的知識中分析,自然界中有很多能奪取他人意識的存在,都是先讓你感受到對方的意識,再慢慢引誘你深入。最後吞噬或是占據你的主體意識。

  「神液,我,我,神液!」藤蔓傳來的意識很簡單,就這兩個詞。風廉猜想神液應該是水池中的水。這時他才注意到神液散發出的芳香和樹液的芳香基本一樣,只是樹液的香味中含有一種青澀的感覺。不如水池的香味純淨。

  風廉無暇再深入地思考原因,還是先擺脫這些藤蔓才是正道。此時他已經到了花朵的上方,那些花朵也詭異得很,落入其中想必比被藤蔓纏住更危險。

  風廉彎腰看去,五根藤蔓還剩兩根,其他的都已經斷裂,無力地懸掛在上邊。剩餘的兩根還在纏打,彼此接觸的地方表皮不斷脫落。露出裡面鮮紅色藤心,很像人的傷口。樹液也是從流出來的。

  它們像是在奪取彼此流出的樹液,敗落的一方傷口變大,體型慢慢變小,勝利的一方反之,還長出幾顆小小的黑色嫩芽。

  風廉心中大喊「糟糕」。要是讓他們分出勝負,自己根本無法擺脫變粗的那一根藤蔓,它必定比五根藤蔓合起來都要強大。他取出短刀砍向傷口,心想這應該就是它的弱點,

  果然,藤蔓傳來疼痛的意識。可是這一刀下去,他的刀像是伸進熔爐中,刀口被樹液給融化了,只剩下半截刀柄。

  風廉立即想到歷練中採藥的一些經歷。有些藥材是會融化金屬類的器具,有些則是被金屬類的器具腐蝕。

  病急亂投醫。風廉現在也無他法,想到什麼就用什麼方法,只希望能儘快解脫藤蔓的纏繞。他拿出採藥最常用的玉尺,向藤蔓的傷口斬去。

  藤蔓像是有著無數眼睛一般,見玉尺斬來立即鬆開風廉,以極快的速度收縮,避開了玉尺。

  風廉掉落的瞬間,身子一扭,劃出一條弧線,雙腳落在鮮花的邊上,沒有踏入它們的領地。

  「啊……」風廉忍不住大喊一聲。剛才被藤蔓灑落的樹液掉落到眼中,火辣辣的疼痛感讓他忍無可忍。

  「哥,你怎麼了?」夢潔看到風廉捂住眼睛的手指縫中溢出紫黑色血液,不顧一切地衝過來。

  「啊!我的眼睛……」風廉又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才穩住情緒,安慰夢潔道,「我沒事了,就是眼睛有點疼。」

  夢潔知道能讓風廉喊疼,那疼一點深入骨髓。她背起風廉,接過他手中的玉尺,向那些黑草掃去,瞬間切下了一大片。星星點點的淡黃色草液從那些斷裂的地方流出,所有的黑草見到那些草液,像惡鬼撲食一般搶奪那些樹液。看來這些黑草的智慧比藤蔓要低很多檔次。

  夢潔注意到這些草藥比藤蔓流出的要渾濁許多。猜想它們的智慧程度應該與汁液的純淨度有光關。她很想收集一些回去研究,但此時肯定不合時宜。

  夢潔手中的玉尺又橫掃數次,割倒一大片黑草。不僅原先攻擊它的那些植物都不再搭理她,轉去搶食那些流出的樹液,彼此混戰在一起。

  連一些靜止不動的植物都向草液處移動。整個森林仿佛都躁動起來。

  夢潔不敢再停留,背著風廉拼了命地馳奔,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下來歇息。肩頭被疼痛難忍的風廉咬開一個傷口,鮮血還在流淌。

  此時的風廉處於半昏迷狀態,雙眼鼓起紫黑色的大包,時不時還有一些紅褐色的粘液流出。無力地說著「我渴,我渴。」

  現在去哪裡找水,夢潔看著肩上的傷口。咬牙用玉尺在自己的手腕上划過,將自己的鮮血滴入風廉的口中,風廉才沉沉睡去。

  夢潔環顧了一下地形,又背著他走了十餘里。看到一條小河,夢潔才把風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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