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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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陸的本事,這些人自然看不出來。

  握著柴刀的手斜指地面,風之律動運轉到極致,空氣中響起一陣陣呼嘯,淡藍色的氣芒閃爍。只是看著,便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鋒銳之意,讓人眼前刺痛。

  「準備好受死了嗎?胡大俠!哈哈哈!」

  王陸的不屑的笑容,讓胡修怒火中燒,但眼前詭異一幕,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一般來說,無論是什麼招式,都會有內力波動傳出,可他怎麼感應,都無法察覺王陸的內力,那麼眼下這聲勢浩大的情形,又是怎麼弄出來的?

  胡修想不通這一點,因此才不敢輕舉妄動。

  和他看法相同的,還有一旁的孫劍英。

  然而,他們猶豫,卻不代表王陸會收手。

  「你們不動,那我就來了!」

  帶著一絲冷笑,說完這句話後,他屈膝一躍,整個人飛到了半空中,手中柴刀化作幻影,朝兩人所在的位置劈去。

  在這一瞬間,王陸不知道揮了多少刀,漫天刀芒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整個後院都籠罩。

  「狂風絕息斬!!!」

  胡修驚駭的看著這一幕,不可置信的低聲呢喃著:「這…這怎麼可能?」

  的確不可能。

  因為按照常理來說,武者使用內力,都是非常珍惜的,除非到達後天頂峰,才有可能出現當下的局面。

  但那也只是到了拼命的時候,全力爆發內力,不留絲毫後路的情況下。

  孫劍英就沒有他這麼多想法了,眼見情況不對,第一時間就往後退去。

  不過可惜,縱然他速度不慢卻依舊被刀芒砍的遍體鱗傷,一直退到前院,才總算逃離了攻擊範圍。

  等到胡修反應過來,準備脫離時已經遲了,近在咫尺的刀芒封鎖了他一切退路,那麼就只剩下兩個選擇。

  要麼閉目等死,要麼奮起反抗。

  他選擇了後者,只不過…

  被風托起的王陸見到胡修狼狽的用長劍化解刀芒,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還可以堅持很久。

  嗤!

  當第一個傷口出現時,就已經宣告胡修的末路。

  一道道鋒銳無比的刀芒閃過,只花了不到三息時間,就將這位奔雷劍傳人給千刀萬剮,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鮮血塗滿了牆壁與地面,看起來分外駭人。

  就在王陸從空中落下,準備回到前面時,忽然感應到一抹危險至極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心中一凜,立刻運轉風之律動,在周身布下了一道流動的氣盾。

  下一瞬間,藍汪汪的鋼針停在半空,距離王陸的眉心只有三尺之遙。

  伴隨著它的出現,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讓人一聞就會忍不住頭暈目眩。

  王陸臉色有些不好,隨手一揮,疾風狂涌,將鋼針給彈到了一邊的牆上。

  他的目光則放在了屋子另一端的女人身上。

  水柔!

  此時她的臉色很難看,身邊還站著氣息急促的孫劍英。

  兩人並排而立,共同怒視王陸。

  「狗賊!你不得好死!」

  水柔一聲嬌喝,雙手化作幻影,無數餵了劇毒的鋼針激射而來,鋪天蓋地,籠罩王陸前後左右所有方向,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這手暗器絕技,乃是秋水山莊獨門秘法,在江湖上有千手觀音的稱號。

  其重點就是那無孔不入的暗器,一旦被秋水山莊之人放開施展,在暗器耗盡之前,根本就無法對抗。

  除非是境界高到一定程度,以內力護身,硬扛著速戰速決,否則只有敗亡一途。

  王陸沒有內力,但他的風之律動能夠起到同樣的效果,甚至更加出色。

  水柔射出的鋼針雖然不具備秋水莊主那樣,專破護體內氣的特性,但在一定數量的情況下,依舊能克制大部分武者。

  尤其是她擺開架勢的情況下。

  只不過,此時發生的一幕,卻讓水柔對自己辛苦修煉十多年的東西,產生的動搖。

  只見那些鋼針像是被無形的即將拖住,停在了王陸身前三尺,無論她發出再多,結局也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玩兒夠了嗎?該我了吧!」

  王陸輕聲說道:「還給你!」

  隨著話音落下,他雙手猛地往外一撐,身前無形風牆擴散,將那些鋼針通通倒卷回去。

  並且速度更快,去勢更猛。

  水柔瞳孔一縮,與孫劍英同時後撤,但撲面而來的鋼針根本沒有給他們太多時間,縱然全力躲避,仍有許多漏網之魚扎進血肉。

  上面的劇毒沿著血液迅速遊走全身,水柔連拿解藥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就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

  孫劍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只靠著內力硬撐,勉強還有一口氣在。

  籬笆院外的江湖人見到這一幕後,齊齊後退了幾步,原本的議論聲也消失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堂堂奔雷劍傳人,居然連一招也沒有擋住,就被斬殺當場。剩下的秋水山莊之人與未知高手,也沒有抵抗多久,反而死在了自己的手段下。

  跟著過來的傢伙們,都不是什麼實力強大之輩,此時主心骨死了,自然不敢冒頭,只能憤恨的瞪著王陸。

  「我…在下面…等著…你!」

  孫劍英瞪大了眼睛,死死抓著劍柄,艱難的將這句話說完後,腦袋頹然的垂了下去。

  傷口流出的鮮血烏黑無比,可想而知水柔用的毒有多猛烈。

  王陸靜靜的看了兩人一會兒,在他的視野中,孫劍英身上的青色氣運正在不斷減少,如果不吸收,恐怕很快就要消逝乾淨了。

  那麼,要不要動手?

  這個問題讓王陸猶豫了一下,然後便下定了決心。

  這是他除了錢刀之外,碰到的第二個有氣運之人,不吸白不吸。

  而且經過強化的天子望氣術,雖然依舊殘缺,但也比之前神妙許多。

  這一次便是孫劍英身死後,氣運產生波動,功法自主運轉,王陸這才能發現異常。

  花了將近五息時間,青色氣運被吞噬乾淨,王陸看不到自己的情況,因此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不過,他也不怎麼在乎就是了。

  看著有些恐懼的人群,王陸輕聲說道:「你們不走,是陪他們一起上路嗎?」

  此話一出,籬笆外的人一鬨而散,唯恐走慢了被盯上。

  最後只剩下周龍星錢刀,以及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

  王陸沒有管那兩個傢伙,而是看向此人,一字一頓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呵呵呵,胡修浪得虛名死不足惜,秋水山莊不問世事多年,派這麼一個毫無經驗的黃毛丫頭出來,如今丟了性命,只能說是活該。

  但孫劍英不同,他死在這裡,你麻煩大了!」

  「麻煩?什麼麻煩?」

  王陸對這番話不可置否,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男人或許是被這個態度激怒了,大聲道:「孫劍英乃是北方劍神魏三笑的記名弟子,雖然沒什麼地位,但也記錄在冊,你殺了他,就等於捅了馬蜂窩,接下來整個劍神門下,都會將你當做磨劍石,要麼引出魏三笑,要麼死於他徒弟劍下,沒有第三種可能!」

  「哦,然後呢?」

  王陸平靜的說道。

  這點東西想要嚇住他,還真不太可能。

  「你不怕嗎?會死的!」

  男人見自己的話不起效果,只得硬著頭皮道:「普天之下,能夠保住你的只有我錦衣使!」

  「原來你是來招攬我的。」

  王陸笑了起來:「滾吧,別在這裡廢話了。」

  「你!」

  男人臉色一沉,「你會後悔的!」

  說完扭頭便走,沒有絲毫停留。

  見他離開,周龍星與錢刀靠攏過來,看向王陸的目光分外驚奇,就像是在望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應該答應的,知道我為什麼不肯去北邊嗎,魏三笑那老東西就是一個重要原因。」

  周龍星感慨道:「論實力,他或許稱不上最強,但不要臉的功夫,天下間無人可比。

  更重要的是魏三笑沒有親人朋友拖累,所以行事毫無顧忌,別人一聽他的名號,都要畏懼三分。」

  「還有呢?」

  王陸挑了挑眉,就像在聽一個笑話。

  看他這個態度,周龍星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有些憂愁的看向院子。

  「這下有些麻煩啦,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可惜我那十兩銀子。」

  「嘿嘿,這個你不用擔心,剛才我已經找那個老頭退房了。」

  錢刀忽然笑著說道,同時攤開手掌,露出一錠銀子來,正是周龍星剛剛給的那個。

  王陸轉頭一看,便見租房的老頭子欲哭無淚的站在不遠處,臉上滿是懊惱。

  「你也不差這點錢,何必這麼做。」他有些蛋疼的說道。

  錢刀卻笑了起來,「老傢伙貪得無厭,如果他之前願意給一個稍微公道點的價錢,我不僅不會將銀子騙回來,反而還會給補償。

  現在嘛,叫他人財兩空!」

  想到這傢伙死要錢的樣子,王陸沒有再說什麼。

  吸收了孫劍英身上的青氣,他隱隱有種預感,這一趟洞天之行,任務差不多已經完成了。

  這純粹是感覺,沒有絲毫依據的那種。

  只是王陸目前還不想離開,能多吸收一些,總沒有壞處。

  接下來幾天,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在別人有些畏懼的目光中,王陸十分淡定的等待著。

  或許是白瘴山的瘴氣消失,又或者是那些可能到來的報復。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一個變故驚讓他不得不提前放棄這一次洞天之行。

  ……

  上清宗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掌門沒有出現,接見的是外務長老,專門負責和朝廷接洽的大小事情。

  此時兩人正在前往後山的路上,周圍並沒有弟子陪同,不說不知情的,還以為上清宗怠慢。

  但來人卻不這麼想,因為他叫裴園吉,燕國鎮魔司的大統領,也是燕王的丈人,更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邪刀。

  只不過這些年一直沒有露面,導致世人逐漸淡忘。

  然而,張懷遠卻不會忘,同時也不可能忘,身為上清宗外務長老的他,對江湖上那些事一清二楚,更加重要的是,兩人是同輩。

  「沒想到居然將你派出來的,看來朝廷下了決心要剷除無天這個和尚了啊。」

  張懷遠輕聲說道,腳下速度卻很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呵呵,此人目無法紀,從出現開始,就殺人無數,紅昌鬼母就是死在他手下,你也知道王上和那女人的關係,為此不知道砸了多少東西。」

  裴園吉從外表上來看,更像個和藹的老人,沒有絲毫凶煞之氣。

  但一旁的張懷遠卻知道,這只不過是對方修為通天,將自身氣機全部收斂。

  相比年輕時,裴園吉那足以凍結人靈魂的殺意,無愧於邪刀之名。

  如今不爆發則已,一旦無人動手,又該是怎樣一個驚天動地?

  掌門正是了解此人,所以才會出爾反爾,甚至避而不見,將他給打發出來應付。

  「快到了,你準備在這裡動手?」

  張懷遠輕聲道:「雖然我聽說無天已經脫離了法海門下,但你也知道,那個禿驢固執的要命,如果真害了性命,恐怕你以後就休想過安寧日子了。」

  提起法海,裴園吉臉上露出一絲忌憚,隨即冷笑道:「他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他,不過有王上在,區區一個和尚翻不起風浪的,除非他想玉石俱焚。

  可那樣一來,不知道多少無辜百姓要受到牽連,法海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話雖然不客氣,但也能從中聽到一種無奈。

  張懷遠輕輕搖頭,他對外面的紛爭並不感興趣,或者說,整個上清宗都不怎麼喜歡在江湖上露面,他們更加願意在山裡修行。

  兩人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來到了那處水潭,而王陸與巳蛇所在的木屋,也印入眼帘。

  「就在那裡了,你想怎麼做?」

  張懷遠停下腳步道。

  裴園吉沒有說話,而是一步步朝屋子走去。

  洞天之門屬於不穩定的空間裂縫,在這上面動手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所以他打算將兩人帶出來,然後回到鎮魔司處置。

  只不過,當他靠近到一定程度時,門卻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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