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熟悉的人
「城內果然不太平啊。」
石磊在一間書店裡說道，旁邊放著自己專門帶過來的資金，整整一百塊大洋。
「是不太平，但是沒辦法啊，昨天的一次行動我們就損失了三位同志，還有兩位同志被捕，子彈打光了才逃脫出來。」
書店老闆是同一批過來的同志，羅英。
「沒有電台聯絡，我們的難處很難向上級反饋。」
「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新上任的大橋道是一直負責情報部門的老狐狸了，也是關東軍中情報學的專家了。這個人不容小覷，在東北跟軍統交手，端掉了好幾個軍統和我們的聯絡站。」
石磊把錢遞過去，示意羅英數數。
「喲，大財主，你這手筆不小啊！」
「我這還是拿出一部分的，手裡還有相當一部分貨沒有出，不過這都不重要。這一部分資金如果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如果有需要叫個車過來找我。」
石磊簡單的買了兩本書就走了，手裡提著飯菜，兜里有錢了也就不用自己做飯了。一隻烤鴨也才幾毛錢，想吃什麼買什麼，羊肉現在也吃得起。
不過現在遇到的困難比較大，遇到了對手，也是前所未有的對手，這個對手對於我們的行動方式是有了解的，並且有很多的經驗，特別是這次子彈已經打完，會影響後續的很多計劃。黑市都搞不到子彈，看來黑市現在也被限制的很嚴格，只不過未來的工作應該怎麼開展，誰也不清楚。
「大橋君，看來你對城內的物資進行嚴格的管控之後，黑市上少了很多的軍需用品。」
「說到底還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不然的話我們倉庫里的東西怎麼會跑到黑市上呢？」
大橋嘆了一口氣，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在東北就見過了，在東北有個張家，甚至在主動地販賣75毫米的火炮的，甚至他們的關係可以直接打到關東軍司令部。關係這一詞在中國，他是徹底的見識到了威力。
「哼，這個問題是說不清楚的，很難說誰對誰錯，只能說我們儘量去避免吧。」
大橋道也懶得去談這個事情，因為說明白了坂垣也很難痛下殺手把自己的手下給清洗一遍，幾個月的時間關係都已經非常穩固了。
其實黑市規模縮小打擊最大的反而是軍統部門的人，他們沒有辦法在軍需品上賺錢了，因為聯繫中斷了，電台也保持了靜默狀態。最簡單的資金來源成了最難的事情，本來老城裡的銀行是最好的資金來源方式，但是日本人實行了軍管和軍控，基本上都充軍了，明著暗著的渠道都已經斷絕了。
「馮老闆，咱們可是兩個月沒發錢了，再不發錢，兄弟們可就要把手頭的槍都給賣了。」
「因為我不想啊？昨天和南京方面聯絡，南京方面要求我們自籌款項。說前線戰事吃緊，運輸不便，要我們自力更生。」
「這怎麼自力更生啊？咱們以前都是國民政府直接發錢，咱們幾個玩兒命干就可以了。現在可好，白幹事不給錢？」
馮老闆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是一肚子氣，在這個城裡，誰沒有個家，都是有老婆孩子的，沒有錢他們怎麼生活？自己乾的又不是什麼好事兒，沒有錢，那就等於沒有了生活，真讓他們去做小買賣，恐怕都得賠死。
「咱們得想辦法搞錢，日本人的倉庫咱們恐怕不好進了，最近戒嚴的厲害，再加上搜捕。黑市基本上沒有幾個人，上次倒是有幾個想要子彈的，但是數量太少了，咱不做。」
馮老闆一邊說著近期的情況，一邊盤算著以後應該怎麼做，這年頭的日子都不好混。特別是日本人斷了自己的財路，在偽軍中的關係現在都不好用了，只能依靠之前積攢的那點兒積蓄過日子。
「馮老闆，咱那時候就應該做的，你看現在咱們連賣的地方都沒了。」
現在幾個人就開始鬧起來了，軍統現在也不敢太過，畢竟現在還算是有聯繫，一旦他們不聯繫你，那麼這條線就算完了。只不過他們真的不願意掏錢，軍統的經費也不多，全國一盤棋軍統也不例外。
「對了，我好像看見熟人了。」
「什麼熟人？你的熟人都給你弄死了。」
邊兒上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說的，他似乎對於這個熟人印象很深。
「我能確定我見過他，但是在那見過我是真忘了，但是我很清楚的記得他叫肖戰武。」
對於這個名字其實都是很陌生的，周圍人聽到之後也是一臉的迷茫，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那個滿臉麻子的人似乎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如果這個人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話，那麼自己遇見到這個熟人會是自己曾經中的任務，或許是相關的人。軍統有個老傳統，執行了任務，任務內容對個人是公開的，對其他人是保密的。
「麻子，我估計你遇到了麻煩了。」
軍統不適合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和別人相遇，如果是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那麼對方只需要向日本人報告一聲，很快就會有大批的憲兵來包圍入整個軍統窩點。
「還沒讓他認出來呢，肯定沒事兒。」
麻子有些尷尬的說到，有些話他現在都十分的後悔，他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如果自己遭受那個熟人的襲擊，這幫人肯定不會來救援，因為他們不值得去投入力量救自己不想乾的人。
「但願沒事兒，如果出了事兒，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馮老闆還是一如既往的狠，這是從412的時候帶出來的，在當時能被中正先生看好，甚至親自推薦到了上海路的某個班裡，可以說是天子門生春風得意。把國家利益作為自己比生命還高的目標，只不過有些事情現代人看著挺簡單的事情，只不過現在看起來還是很難的，特別是價值觀上面的問題。現在的老師遍地，以前可不是那樣，至少要想上學的話，沒有錢和背景上學就太難了。要不說有個詞叫知遇之恩呢，能知道你的志向，能幫助你獲得上升途徑，這就是恩情。
「那肯定的，肯定不用你馮老闆出手，我第一個了解了自己。」
軍統遇見熟人，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馮老闆有些無奈的靠在椅子上，左手暗中摸著自己的槍。麻子忽然想到了什麼，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了看馮老闆的表情還是忍下了，如果他說他遇見的是一個曾經的共黨分子，那麼這個馮老闆不介意主動去動手殺了自己。馮老闆是曾經和共黨有血海深仇的人，一旦被共黨發現，要是他們告訴憲兵隊，自己這幫人一個都活不了，只能是閉嘴，希望那個人沒有認出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