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肥料與水車（修）
那十幾輛由著各色車輛組成的龐大儀仗自不可能跟著曹芳所乘坐的車攆一起駛上位於邙山半山腰的菜園。
然而縱使是停在了山腳之下那幾輛樂車和鼓車依舊在那兒演奏著樂曲。
自從當年的周公制禮作樂以來，禮樂制度算是華夏文明最為顯著也是最為獨特的特點之一了。
只可惜不論那些坐在樂車、鼓車之中的樂人們再怎麼演奏那來自上古的古老樂曲，但此刻菜園中大多數人也就是在聽個響而已。
至於山腳下傳來樂聲之中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就不是身為普通士卒與普通老百姓的他們所能夠知曉的了，前方那些來自宮中的親軍之內或許會有人聽懂，但他們這些禁軍們可不會出來解釋什麼。
所謂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禮樂之類的事情離這些從泥土中搶食老百姓與隨時都要喪生沙場的普通士卒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
儘管不知道樂曲的含義在前方來自洛陽宮中的親軍們帶領下跪伏在菜園大門口的他們還是跪伏於地。
面臨著天子車攆的到來在場的青壯婦孺們一個個都開始僵硬著身子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幹些什麼。
當聖天子走下馬車真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其中那些婦女們便發自本來的摁下了打著好奇視線抬頭企圖抬頭打量一下前方來人的光屁股小童。
「天子萬年！」等到余光中出現了屬於正拉著車攆的駿馬的幾隻馬蹄後跪伏於前排的親軍們立即就高喊了起來。
親軍們這一呼喝立即就提醒到了後排顫顫巍巍跪伏著的幾名老者，而當幾名平日裡在城北素有威望的老者喊起了「天子萬年！」。
好在有著前面幾位有經驗的長老與來自宮中的親軍們的領頭沒有讓局勢太過尷尬，原本被眼前的狀況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青壯、婦孺們如同找到了個主心骨般緊隨其後的大喊起來了。
曹芳今天百忙之中抽出個空才得以從洛陽城大老遠的跑到邙山這裡可不是要來聽什麼萬年、萬歲諸如此類的吉祥話來的。
點點頭等到馬鈞同樣走下車攆後曹芳有些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面前跪倒一片的人們先起身，順過人群之間的縫隙曹芳也近距離的觀察到了菜園中的一片片綠油油的菜地。
眼睛一亮露出極為感興趣表情曹芳立即就在前方人群中將自己曾經親自點名負責此地事情的那幾名老者去叫人喚了出來。
而曹芳自己則腳步不停的穿過菜園大門前慢慢開始起身的人群，穿過這菜園大門前迎接人群的同時曹芳也沒有忘記最前排這群駐紮在此的宮中親衛。
雖說剛才曹芳一波確實是送了不少東西送的整個御府上下連聲哀嘆，但實際上剩下來的足夠讓曹芳干很多很多事情了。
兜中有錢好辦事到現在曹芳最少想要撒錢的時候總算不需要在腦後中前思後想瞻前顧後，顧慮這裡顧慮那裡了。
所以不光是這些駐守在這裡的親軍享受到了來自天子大手筆的關心。
就連包括本來負責駐守邙山在內的普通士卒也得到了來自聖天子的賞賜。
而曹芳對於駐紮在此地的士卒們賞賜自然是表現的非常粗暴，直接發絹塞糧到了每個人。
且不光是士卒們得到了賞賜，那些被叫過來負責維護菜地里的熟練農活的百姓們同樣也得到了來自聖天子的大方賞賜，儘管沒有士卒們那麼好罷了。
但真正讓人激動的是天子在賞賜完身外之物後還說出來「農忙時間爾等還能夠恪守王事勤於奉公，朕豈有不賞之理？日後邙山山腰所產之物皆任由爾等自取之！」
縱使這個賞賜到現在還只是曹芳開的一個空頭支票並沒有當場掏出來賞賜的物品，但來自天子的空頭支票要是還會讓人去擔心能不能夠兌現的話相比曹芳這個皇帝也當到頭了。
整個邙山山腰原本還因為天子的到來而生出的緊張、不安與不知所措的氣氛隨著曹芳下來就直接來個了大手筆，氣氛立馬就從侷促轉變成了熱切。
沒有在意後方的人群等到自己走後朝著自己投來的火熱眼神，貴為天子的曹芳同樣是像周圍那幾百名親軍般極其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這個位於邙山山腰之上的菜園之中。
望著眼前的一片碧綠無疑是讓曹芳心情極好，坐落邙山中的菜園可完全不同於南方水稻的耕作模式，幾輛水車只需要將水引往蓄水池再靠著人工澆水就好了。
水車到底效果如何靠著城北百姓們的勤勞雙手已經用現實證明了，再馬鈞的親自引導下曹芳來到了這位給事中目前為止最為滿意的一輛水車前。
馬鈞指著水車興奮無比的朝著曹芳磕磕絆絆的介紹了一大堆，很可惜曹芳從馬鈞眾多介紹的話語中只了解到了汲水效率更高，所需人力更少，耐用性提高了這幾點。
至於馬鈞所說的其他的諸如龍骨的長度大小會引起什麼樣的變化則都在曹芳所想要去了解的範圍之外。
況且曹芳也不需要去了解的這麼深，要是他想的話存儲在腦海中的書籍可是很久沒有被動用過了，而他現在只要最好馬鈞這位天才的後盾就足夠了。
面對馬鈞熱情洋溢卻又結結巴巴的介紹，曹芳極為耐心而不失禮貌的聽完了全部過程，就算曹芳還有些不明所以雲裡霧裡絲毫不影響朝著對面這位給事中丟出讚美之語。
誇讚著馬鈞與他那臉親手所製造出來的水車之時曹芳的視線卻是被水車不遠處菜地里顯得有些奇怪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此乃何物？」向著馬鈞誇讚了一通後，曹芳便抬手指向了菜地間一塊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馬鈞這邊還沒有開口被曹芳詔來特許跟伴隨天子以待問詢的那幾位老者搶先一步回答道：「國家，此乃牆肥乃是可以增地力之物，此物乃我洛陽城中不傳之秘，用此方法既可肥地亦可增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