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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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科夫站起身,走到了假上尉的面前,掏出口袋裡的香菸遞過去,客氣地問了一句:「抽菸嗎?」

  「當然,能給我來一支是再好不過了。」

  等假上尉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時,索科夫還親自為他點火,隨口問道:「你剛剛說的名字,肯定是假名,能把你的真實姓名告訴我嗎?」

  假上尉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後,緩緩地說道:「我的真名叫安德列·米亞科夫。」  局辦主任見索科夫上前給假上尉遞煙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覺得索科夫這麼做有點多此一舉,不可能問出什麼新的內容。但此刻見對方居然爽快地說

  出了自己的真名,心裡也不免有一些驚詫。

  只聽索科夫又問:「當過兵嗎?」  「沒有。」安德列·米亞科夫搖著頭說:「我家疏散到下洛夫哥羅德後沒多長時間,我父母就病死了,然後我也因為盜竊被逮捕,送往西伯利亞勞改,根本沒有

  機會參軍。」

  「哦,原來是這樣。」索科夫點點頭,接著說道:「那你說說,你入室盜竊的具體細節。」

  安德列·米亞科夫非常配合地說道:「我通常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從來不會超過一個月。」

  「從來不超過一個月?」警長聽他這麼說,立即盤問道:「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安德列·米亞科夫聳了聳肩膀說道:「我租房子時,都會告訴對方,因為我的津貼暫時還沒有發放下來,所以房租要等一個月之後再付。而那

  些房東看著好我是軍人的面子上,都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我的提議。」

  「那說說,你入室盜竊的細節。」

  安德列·米亞科夫說道:「我通常在快住滿一個月的時候,就會邀請左鄰右舍到我家裡來做客……」

  「我問的是你入室盜竊的細節,你卻告訴我,說你會在住滿一個月之前,請左鄰右舍到家裡來做客。」警長有些惱怒地說:「你聽不懂我的問題嗎?」  「警長同志,不要發火。」索科夫覺得安德列·米亞科夫請左鄰右舍來家裡做客,肯定有他的用意,連忙抬手制止了警長,隨後衝著安德列·米亞科夫說道:「安

  德烈,繼續說下去。」

  安德列·米亞科夫接著說道:「在聚餐時,我就會繼續尋找話題,加深和鄰居們的感情,進一步了解他們家裡的具體情況,從而確定選擇哪家人下手。」  警長見安德列·米亞科夫遲遲不談行竊的具體細節,心裡很是著急,打算打斷對方的話,但看到索科夫站在旁邊,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繼續聆聽對方

  的講述。

  「選擇好了目標之後,你又是如何下手的呢?」索科夫問道。  「我通過聚餐,了解到鄰居的愛好後,會主動對他們說:為了增進我們彼此間的友誼,我打算請大家看電影。」安德列·米亞科夫說道:「如果有人不想看電影

  ,我會建議改看話劇或者歌劇,總有一種娛樂方式是大家都喜歡的。」  索科夫聽到這裡,大致已經明白了安德列·米亞科夫這麼做的目的,心中不禁暗暗為他點讚:幹得真是太漂亮了,通過請鄰居們看電影、話劇或者歌劇的方式

  ,來調虎離山。等大家都在劇院看電影或看劇時,他偷偷溜回來,潛入沒人的房間進行盜竊,這樣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果然,安德列·米亞科夫在接下來的講述中,證實了索科夫的猜測:「我通常趁著他們在劇院看電影或者看劇時,找個藉口溜出劇院,潛回住的地方,撬開他

  們的門鎖,尋找他們家中值錢的東西。」  「難道你就不擔心,你的鄰居們回家,發現自己的家裡遭到盜竊後會報警嗎?」索科夫望著安德列·米亞科夫問道:「一旦民警對你進行盤查,你的身份就會暴

  露。」  「我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安德列·米亞科夫說道:「所以我邀請鄰居們去劇院看電影或看劇前,我都會提前買三張車票,讓維多利亞和她的孩子,在電影

  散場前,到車站等我。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鄰居們回過神之前,順利地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幹得真是太漂亮了。」索科夫等他說完,用讚許的語氣說:「假如在戰爭期間,你也許是一名優秀的偵察兵。」說完,抬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返身走回

  了自己的座位。

  「說說吧。」警長等索科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後,又望著安德列·米亞科夫問道:「你一共做了幾次案?」  「從今年九月開始,已經做過三次案了。」安德列·米亞科夫回答說:「如果今天沒有被你們抓住,我打算今晚請鄰居們吃飯,明天再請他們看電影,然後乘車

  離開這座城市。」  局辦主任聽到這裡,本能地扭頭看了一眼索科夫,感慨地說:「將軍同志,假如不是您今天發現了他的破綻,我估計明天就會有人到警局報案,說他們家裡遭

  遇了盜竊。我想,那幾家人應該感激您才對。」  「這不過是湊巧罷了。」索科夫擺擺手,對局辦主任說:「你們千萬不要把實情告訴那些鄰居,就說你們是在追捕罪犯時,無意中發現了安德列·米亞科夫是假

  扮的軍人。」

  「明白。」

  警長等索科夫和局辦主任說完話之後,小心翼翼地問:「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先把他關起來。」局辦主任吩咐道。

  等民警把安德列·米亞科夫押走之後,局辦主任才問索科夫:「將軍同志,您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主任同志。」索科夫剛剛主動和安德列·米亞科夫聊天,心裡的確是有一些想法,此刻聽到局辦主任問起,便回答說:「雖然此人是騙子、小偷,又從來沒有

  當過兵,但我覺得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卻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麻煩你通知看管牢房的人,千萬不要為難他,沒準哪天他就能派上用途了。」  雖然局辦主任不知道索科夫打算利用安德列·米亞科夫做什麼,但他還是非常爽快地回答說:「好的,將軍同志,我會和監獄方面打招呼,讓他們不要為難此

  人。」

  就在索科夫準備離開時,警長忽然開口說道:「將軍同志,那位維多利亞女士已經到了,您需要參與對她的盤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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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科夫正想問維多利亞是誰,猛地想到了安德列·米亞科夫,警長說的人應該就是假冒安德列·米亞科夫妻子的人,於是點點頭,說道:「那把她帶進來吧。」

  很快,一名穿著普通的年輕女人,就被民警帶了進來。

  「請坐!」警長招呼對方坐下之後,開門見山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維多利亞!」

  「知道我們叫你過來的原因嗎?」

  「不知道。」

  警長在詢問時,索科夫暗中在觀察女人的表情,見她回答問題時,語氣很是茫然,顯然沒有搞清楚,民警為什麼會把帶到這裡來。

  「安德列·米亞科夫,你認識嗎?」

  維多利亞想了想,隨後搖著頭說:「不認識。」  「就是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名上尉。」警長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經過我們的調查,那人根本不是什麼軍人,而是一個騙子和小偷。到目前為止,他已

  經成為了多宗盜竊案的嫌疑人。我們把你叫到這裡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對他究竟了解多少?」  「我是在火車上認識他的。」維多利亞低著頭,小聲地說道:「他說他是一名軍官,剛從遠東戰場回來,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正好我也在找這樣的地方,就

  選擇和他在同一個地方住下。」

  「他有沒有向你出示過他的軍人證,或者別的有效證件?」警長問道。  維多利亞搖著頭說:「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任何證件。每次我們去租房子時,都是由他出面,他會對房東說,由於部隊的津貼暫時還沒有發下來,他需

  要等一個月,才能繳房租,希望房東能體諒自己。」

  「那些房東是怎麼說的?」警長問道。  「房東看著他穿的軍裝,以及胸前佩戴的勳章,對他自然是非常信任。」維多利亞說道:「就這樣,我們在下洛夫哥羅德安頓了下來,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當我們在那裡住了快一個月時,他忽然對我說,想請左鄰右舍吃個飯,感謝他們對我們的照應,希望我能先墊付這筆費用,等他有了錢再還給我。

  我想我們既然都住在了一起,他遇到困難,我肯定要幫助他。更何況他是用這錢來宴請左鄰右舍,和鄰居搞好關係,對我們以後的生活是非常有幫助的。」

  「每次請客的第二天,他是不是還會請鄰居們去看電影或者話劇、歌劇?」警長繼續問道。

  「沒錯,是這樣的,民警同志。」維多利亞點著頭說:「我想著看電影和看劇又花不了多少錢,便贊同了他的這種安排。」

  「然後呢?」  「誰知我們出發去劇院的途中,他卻悄悄地告訴我,說他等電影開始後,他需要離開辦點事情,希望我中途找機會離場,帶著孩子到附近的車站等他,他已經

  買好了去其它城市的車票。」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維多利亞先是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神情慌亂地說:「第一次離開時,我根本沒有細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第二個城市離開時,我卻發現了不對

  勁的地方。」

  「哪裡不對勁?」  「你們想啊,他上次在下洛夫哥羅德請鄰居聚餐,第二天請別人看電影,中途溜號,還讓我帶著孩子也離開劇院,到車站去等他,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等上

  了車,我打開他隨身帶的皮箱,看到裡面放著的銀燭台、銀餐具和一些金銀首飾時,才意識到他是一個小偷。」

  「僅僅憑箱子裡的東西,你就判斷他是一個小偷,這未免太武斷了吧。」警長說道。  「不不不,這是我仔細觀察後得出的結論。」維多利亞繼續說道:「我看到箱子裡放的銀燭台和銀餐具,都是女鄰居家的,我在她家裡做客時曾經見過。特別

  是那些金銀首飾,我更是見女鄰居佩戴過。就是憑藉這些細節,我覺得上尉肯定有問題。」

  「你後來是否核實過自己的判斷?」索科夫插嘴問道。  維多利亞望著索科夫,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還是點點頭,如實地說道:「到達第三個城市,我看到他又用同樣的說辭,讓房東同意他晚一個月繳納房租

  ,就覺得他肯定有什麼陰謀。因此,當他再一次安排鄰居到劇院看電影時,看到他離開劇院,我也偷偷跟了出去,就是想搞清楚,他是不是回我們住的地方。」

  「然後呢?」警長抬頭看著維多利亞問道:「他回你們住的地方去了嗎?」

  「是的,他回去了。」維多利亞說道:「我看他走進我們住的那棟房子,但我們的房間卻沒有亮燈。」

  「沒有亮燈說明不了什麼。」局辦主任故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沒準他就是想回家打個盹,眯一會兒,不開燈也是正常的。」  「警官同志,」維多利亞望著局辦主任說道:「如果我家的燈一直沒亮,您說的這種可能的確存在。但我在下一刻,卻看到了鄰居家的燈亮了,而且從窗簾上

  晃動的人影來看,就是他無疑了。

  因此當我們再次在車站匯合時,我就直截了當地問他,剛剛是不是到鄰居家偷東西去了?」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他不是偷東西,不過是因為最近手頭緊,為了生活,只好到鄰居家去借點東西,等將來有錢了,會加倍還給鄰居們。」

  警長聽後呲笑一聲,反問道:「你相信他的這種說法嗎?」  「不相信。」維多利亞回答得很乾脆,她向眾人解釋說:「我到鎮裡的咖啡廳打工,就是希望能賺到可以養活自己和孩子的薪水,這樣我就會選擇離開他。我

  可不希望等孩子長大之後,有一個當小偷和騙子的繼父。」

  「他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警長對維多利亞說:「現在,你算是徹底的解脫了。」

  誰知警長的話剛說完,維多利亞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麼,他已經被你們抓起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索科夫聽維多利亞這麼說,不免有些懵圈,心說難道帶你過來的民警,沒有告訴你,假上尉已經被我們抓起來,請你i過來,就是為了核實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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