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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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狐朋狗友

  顧魏和我都不屬於善舞長袖的性格,但是身邊都有處得很不錯的朋友。

  在我們這個年紀上,有談得來的朋友、處得好的同事,閒來無事插科打諢,遇到困難相互幫襯,著實是一種幸福。

  在我的朋友圈裡,顧魏被譽為「馭妻有術」。

  在他的朋友圈裡,我被譽為「馭夫有道」。

  我們解釋:「沒有,我們只是性格相合而已」,從來都沒人信,原因不得而知。

  陳聰是個寶

  陳聰總說:「你們倆能修成正果,哥真是操碎了心,捧出來就是現成的餃子餡。」

  作為和顧魏關係最鐵的朋友兼同事,他們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同一個研究生院,雖然不同級,但總之是頗有淵源。

  兩個人一路鐵到現在,用陳聰的話說:「就咱們這關係,以後完全可以指腹為婚。」

  奈何陳太太過門都兩年了,顧魏還是孤家寡人,出於對自己孩子未來幸福的考量,陳聰自詡「肩負起了開解顧魏的重任」。

  在剛得知我們的戀情的時候,陳聰還是頗為擔憂的:「顧魏,找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壓力不大嗎?」

  (這是什麼邏輯?

  )

  顧魏:「她小小的,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陳聰茫然:「啊?

  那……那老了呢?」

  顧魏:「她老老的,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陳聰:「……」

  後來,陳聰對我說:「顧魏有時候啊,那個說話的思路啊,不對。」

  對於顧魏戀愛後的變化,陳聰還是很滿意的:「呦,行啊,還給你養胖了兩斤,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了嘛!」

  於是我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通過了陳聰的「考核」。

  之後每次去醫院,他都「弟妹~校校~」地叫得歡脫,不但自己叫,還煽動廣大群眾跟著一起叫。

  醫院實習醫生多,年輕人湊在一起,就會比較無聊。

  中午在食堂吃飯——

  「顧醫師談戀愛了!」

  「沒圖沒真相!」

  陳聰立刻摻一腳:「手機桌面,手機桌面。」

  然後一群人就眼放綠光地看向顧魏。

  顧魏買好飯,剛摸出手機撥我的電話,就被人搶走了。

  我這邊一接起只聽到——

  「手機手機!」

  「桌面桌面!」

  「快快快!」

  我以為串線了,就說了句:「嗯?

  通訊塔Bug了?」

  那邊瞬間沉默。

  一陣悉悉率率後,顧魏聲音含笑:「吃飯了嗎?」

  我問:「剛才什麼情況?」

  顧魏:「沒事,你已經把他們嚇跑了。」

  我:「……」

  後來再去醫院,不認識的人都會對我說:「找顧醫師啊?」

  那種感覺,萬般羞澀。

  高浠的事,陳聰是第一個嗅出不對勁的,第一時間提醒顧魏:「這事你想清楚了,就利索點。」

  陳聰也是第一個找我談心的:「校校,顧魏沒想過跟高浠再有什麼。」

  我說:「我知道。」

  再續前緣這個事,其實真的不像小說里寫的那麼簡單。

  回眸一望就能幹柴烈火的事,純屬扯淡。

  很多時候,一段感情過去了,認清了,放下了,再回頭看就真的是往事隨風了。

  當你身邊有了彼此相愛的人,你們一起慢慢摸索,交付,融合之後,是不會那麼簡單地就能分裂開來的。

  放棄手中的愛而回頭奔赴一場關於過去的新鮮和好奇,傻子才會這麼做。

  陳聰:「顧魏的方法是最恰當的,不給對方機會,時間長了也就凍住了。

  畢竟在一個單位,鬧起來也不好。

  況且,顧魏人前人後都黏在你旁邊,眼睛瞎了才會看不出來。」

  畢竟兩人曾經有一段情,不論情短情長,倘若顧魏對高浠惡言相向或者視若敝屣,最失望的反而是我。

  不要去愛一個和前女友藕斷絲連的男人,也不要去愛一個把前女友貶得一文不值的男人。

  前者渣,後者也渣。

  一個真正已經將一段感情視為過去的男人,心境是平和的,舉止是禮貌的,態度是嚴謹的,因為不論曾經是好是壞,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對我們的生活產生影響,未來也是。

  那段時間,在醫院裡陳聰幾乎和顧魏形影不離,儘可能地杜絕了高浠和顧魏單獨接觸的機會。

  顧魏最後一次和高浠攤牌的時候,陳聰就在旁邊。

  「高浠,我有家庭了。

  即使我沒有家庭,我們也不可能,我們倆的問題我們都清楚。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再來一遍也沒用。

  以後不要來我們科了,避嫌。」

  那個時候,顧魏甚至還沒見過我的父母。

  雖然事後陳聰調侃說,他的心其實都白操了,但是我們依然感謝他,因為沒有幾個男人,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除非鐵了心把你當兄弟。

  陳聰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是真感情的,甚少羅唆;是真感情的,就掏心掏肺、葷素全上、百無禁忌。

  友情如此,愛情亦如此。

  當年他是這樣向未婚妻求婚的。

  陳太太:「我怎麼知道你以後不會花心。」

  陳聰:「花心求什麼?

  不就求個色嗎?

  所有的女人擱我面前,剖開了都一個樣。

  我早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了,還花哪門子心啊?」

  他未婚妻想想就同意了,真是神奇的一對。

  傳聞陳太太「極其難搞」,作為一名優秀的新聞記者,辯才無礙,反應敏捷,氣場強大,分分鐘就能鎮壓陳聰。

  我第一次受邀去陳聰家,見到陳太太本人,出乎意料的纖秀,當真是「腰如束素、齒如編貝」。

  發現陳太太的外表極具欺騙性和迷惑性,是在她叉著腰做茶壺狀霸氣地使喚陳聰十五分鐘內買來七種蔬菜的時候。

  後來四個人洗洗切切一大桌,涮火鍋。

  食至酣處,陳太太決定——「真心話大冒險!說,顧魏什麼時候最性感?」

  突然被一隻筷子指中,我有點狀況外,轉過頭看看身邊正往鍋里放土豆片的顧魏:「切菜的時候。」

  我一直覺得,顧魏系上圍裙,切土豆絲,胡蘿蔔絲……各種絲的時候,噠噠噠噠噠,手起刀落、一氣呵成,實在是性感得不能再性感。

  顧魏在一旁邊搖頭邊笑。

  陳太太:「說,校校什麼時候最性感?」

  顧魏面對突然轉向他的筷子尖,顯然淡定許多:「你直接說你想八卦好了,拿筷子做什麼掩飾。」

  陳太太:「我稍微掩飾一下,你就不用掩飾了。」

  顧魏一邊淡定地放菜,一邊說:「熨衣服的時候吧。

  那時候比較有相夫教子的模樣。」

  陳聰突然一臉猥瑣地「哦~~~」,被陳太太橫了一眼,立刻消音。

  後來,陳太太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下回熨衣服的時候,把自己包嚴實點,要麼,就乾脆暴露點。」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陳聰和顧魏的關係,總的來說,就是相愛相殺、互拉仇恨。

  某日。

  陳聰:「昨晚上老婆非要我陪她看部什麼什麼情啊愛啊的電影,看完了我說無聊,她還跟我鬧脾氣。

  本來就很無聊嗎!她還揪我居然……」

  顧魏:「我老婆從來不對我採用肢體暴力。」

  (我都是對他採用精神暴力。

  )

  某日。

  陳聰:「昨天晚上那場球你看了沒?

  我老婆死活不准我晚上看球。」

  顧魏:「我老婆和我一起看的。」

  (我主要是為了看帥哥。

  )

  某日。

  陳聰:「我連吃了兩天速凍水餃了!」

  (陳太太出差。

  )

  顧魏:「昨天我們四菜一湯。」

  (心血來潮。

  )

  某日。

  陳聰:「我老婆和我媽在一起絕不能超過半小時,一超過半小時肯定起矛盾,把我夾在中間。」

  顧魏:「我家兩個處得挺好的,沒什麼矛盾。」

  (這個是真的。

  )

  陳聰嘆氣:「你小子命怎麼就那麼好呢?」

  顧魏特別淡定:「不要羨慕嫉妒恨。」

  陳聰立刻炸:「得瑟不死你!」

  某日。

  陳聰:「哎,新襯衫?」

  顧魏:「校校買的。」

  陳聰:「還不去吃飯?」

  顧魏:「一會兒校校送來。」

  陳聰:「下這麼大雨晚上怎麼回家啊?

  !」

  顧魏:「校校來接我,順路把你帶回去吧。」

  陳聰:「管吃管穿管接送,你丫還是不是男人?

  !」

  顧魏:「等她來了,你可以問她我是不是男人。」

  顧魏同志,你這個話引申含義很廣泛的好伐?

  於是等我去接顧魏的時候,陳聰迎了上來:「校校,你也包養我吧!」

  我:「……」

  霸氣夫妻

  每次一開電腦跳出來的那些懸浮窗里,總是充斥著各種社會新聞:打架鬥毆的,威脅恐嚇的,尋死覓活的……

  顧魏總結過,我和三三碰著跳樓割腕的,絕對不會上前以春天般的溫暖循循善誘把人勸下來,只會——

  「跳啊,有種真跳啊,又不是什麼高難度動作你磨嘰半天,要不要外力協助啊?

  !」

  嗤之以鼻的,這是三三。

  「唉,自便。」

  走過路過的,這是我。

  所以我得找個熱心腸的,三三得找個冷心腸的。

  相對於陳聰對我的「護短」,三三對於顧魏的態度是嚴肅的、理性的、帶有批判主義色彩的。

  她的理由是:能在人身上下得去刀子的,都不是善茬。

  曾經,三三暢想的美好未來是這樣的:「等你來了X市,咱倆相依為命,我主外,你主內,我劈柴,你做飯。」

  結果——「你哪裡是來加深革命友誼的?

  明明就是來培養姦情的!」

  我不能理解:「當初不是你一個勁兒慫恿我拿下顧魏的嗎?」

  三三:「我那是看你從來不往河邊走,擔心你不開竅!誰曉得你一到河邊,鞋沒濕,人直接栽進去了!你看上他什麼了?」

  我說:「他什麼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就是一幅畫啊!」

  三三鄙視:「以前沒發覺你這麼花痴。」

  我嘆了口氣:「年輕人,你是還沒碰到,所以不懂。」

  後來,肖仲義同志橫空出世。

  我早早就嗅出了粉紅的味道,因為三三在還很懵懂的時候就很直白地花痴過:「他們副理特別年輕,主要問題是,還特別俊俏。」

  我問:「怎麼個俊俏法?」

  三三:「就是……看了心情會好很久的那種。」

  所以,真的是有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回事。

  一次和三三逛街看見採血車,A型、O型血庫缺血,我們倆商量了一下就去獻血了。

  在採血車前排隊的時候,兩個路過的姑娘站在宣傳牌前聊天。

  甲:「OMG,千萬別獻血。

  我上次獻了之後經期都不正常了。」

  乙:「對的!我在天涯上看到一個人說她獻了血之後,整整兩個月頭昏乏力,直接掉體重了,還有生病的呢!」

  三三聽到撇了撇嘴吐槽:「她抽的是200還是2000啊?」

  甲:「女人要學會愛護自己。

  你看有幾個女的傻不啦唧去獻血?」

  說完兩個人向我們看來。

  當時排隊的只有我和三三兩名女性,加上三三連著加班又被上司穿小鞋,情緒比較亢奮,於是火噌地就上來了:「姑娘,天涯腦殘帖看多了吧?

  沒人拿刀架你脖子上讓你獻。」

  甲:「那醫生護士怎麼從來不獻血呢?」

  三三:「怎麼我認識的醫生護士都獻呢?

  難道這種事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乙挽住甲:「好了別生氣。」

  然後轉向我們,笑得甜美,「姐姐,獻完記得回去喝200cc雞湯補補血。」

  三三:「你中學生物語文老師教的吧,雞湯直接進血管。」

  周圍的護士和獻血的人一齊笑出聲來。

  我挽住三三的胳膊,對兩個姑娘說:「我祝你們身體健康,永遠別血崩,永遠別上手術台,免得到時候沒有傻不啦唧的人的血來救你們。」

  最後兩個姑娘速速離開。

  三三是個生活得很鮮活的人,在她身上總能看到一種很倔強的朝氣,經歷許多變故都不曾消失,因而顯得難能可貴。

  三三也是有過一段純純的初戀的。

  高中的時候,她是班長,和副班長一來二去的就有了些小曖昧。

  不過那個時候,除了金石印璽之流,一般人是不敢以身犯險去早戀的,所以兩個人也就是偶爾地眉來眼去。

  高考後三三到X市,副班長去了Z市,兩個人開始遠距離戀愛。

  後來的故事一點新意也沒有,副班長這邊對著三三「痴心不改」,那頭又對著「候補女友」深情款款。

  三三空降Z市想給他個驚喜,結果有驚無喜,她乾脆利落地罵了句「混蛋」就回來了,趴在我懷裡哭了一晚上。

  從高二到大三,她等了他四年半。

  我安慰她:「沒事,誰年輕的時候沒愛上過幾個人渣?」

  傷過心之後,三三恢復了生氣:「老娘大好的年華,怕什麼!」

  然而之後她再沒給過任何一個男人機會,「認真賺錢!男人哪裡有錢靠譜?」

  工作後的一次同學聚會,三三又遇到了那個副班長,她波瀾不驚地應對,繃到了家給我打電話:「我真的想開了,但是還是會難過。」

  想開的是腦子,難過的是心,那是被書本累壓的青春里唯一的粉紅色。

  三三這邊還沒處理好情緒,同學圈裡卻開始有些風言風語流傳出來。

  同學會那晚,三三喝高了,同桌熱心地送她回家,她心裡一感動頭腦一熱,就透了口風。

  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只提到當年和副班長有情,但是對於有心人,已經足夠編排出N出戲碼,再加上副班長猶抱琵琶半遮面地煽風點火,流言愈燒愈烈,越編越離譜。

  三三氣得哆嗦:「我高中同桌怎麼能編排出這麼多東西?

  她就沒有罪惡感嗎!」

  三三雖然一副熱血小青年鎮日裡喊打喊殺的模樣,骨子裡卻是很柔軟的。

  她總習慣把人往好里想,為此吃了不少虧。

  我實在不想看著她好好的日子就折在這麼些事上,於是告誡她:「記住了,以後不要把傷口揭給不相干的人看。

  他們看的是熱鬧,不會心疼你的。」

  我一直在想,這麼好的姑娘,什麼時候會有一個好男人出現,愛她護她許她一世安寧。

  肖仲義追三三的時候,正值三三草木皆兵一身刺。

  肖仲義迎難而上,水裡水裡來,火里火里去,一切攔路的、攪事的、擋害的、作亂的么蛾子,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通通滅了個清淨。

  三三在放棄抵抗之前問了一句:「你看上我什麼了?」

  肖仲義看著她:「為什麼就非要有理由?

  只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

  自此,三三完全淪陷。

  在肖仲義和三三長達一年多的拉鋸戰期間,三三萬分糾結,數度抑鬱,不爽的後果就是「校啊咱們吃好吃的去吧」,「校啊咱們逛街去吧」,「校啊這周末咱們出去玩一趟吧」……

  對於我被瓜分掉的時間,顧魏很不爽,加上三三對他也抱持著「科學謹慎的懷疑態度」,所以一開始顧魏和三三碰到一起,總是有些「火星四濺」。

  一次,被三三拉去喝一家據說味道很好的咖啡。

  我對咖啡這東西向來沒什麼感覺,所以表情很寡淡。

  顧魏交接班之後就直接過來了。

  看到顧魏來之後我明顯興奮起來的情緒,三三一嘴的冰碴子:「你怎麼老跟我搶女人?

  !」

  顧魏很淡定:「放心,絕對不跟你搶男人。」

  我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三三衝著我惱羞成怒:「女大不中留!今天咖啡你請!」

  然後頭髮一甩轉身就走,留下一個風情萬種的背影……

  作為我的髮小,三三肩負著考驗顧魏的重任;作為三三的髮小,我肩負著考驗肖仲義的重任。

  偏巧這兩個人還是遠房兄弟。

  印璽事後總結,這種混亂的關係只能有一個結果,就是我和三三被雙雙拿下。

  關於肖仲義,一個形容詞就夠:Boss!

  三三認識他的時候,剛報的駕照,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學得慢,考得也慢,差一點結婚證就拿在了駕照前面。

  對此,她很悲憤:「我這人生路已經夠坎坷的了,突然一個急轉彎,剎車都來不及踩,就撞上了下半輩子的冤家。」

  對於此等言論,肖BOSS淡淡道:「撞上了還能讓你跑?」

  肖仲義嗅覺敏感,三三身上一有什麼情況,他總是能第一時間發覺並加以規避,有了他保駕護航,三三吃虧的次數呈幾何級數減少。

  一次二人起矛盾了,三三說:「你們男的都不靠譜!」

  走人。

  肖仲義:「你去哪兒?」

  三三:「我去找林之校!」

  肖仲義:「她現在應該正和一個不靠譜的男人在一起。」

  三三立刻掏手機:「二選一!要我還是要顧魏!」

  當時我在收衣服,就讓顧魏幫忙接的電話。

  顧魏:「我。」

  那邊肖仲義立刻一把撈過手機:「顧魏,忙什麼呢?」

  一副沒事人的口氣。

  顧魏:「忙著接你們的電話。」

  肖仲義:「啊,那不打擾了,先掛了。」

  迅速掛斷。

  事後,他傳授三三:顧魏此人,只能腹誹,絕不能當面調戲,當然最好背後也別調戲。

  和三三一起出去,在地鐵看到一對乞丐,女人病懨懨地躺著,男人端著一碗類似菜粥的東西慢慢餵她。

  三三感慨,再貧賤的夫妻,也能夠做到不離不棄。

  回去之後就問肖仲義:「如果我們倆快餓死了,就剩最後一碗粥,你給誰喝?」

  肖仲義答:「一人一半。」

  三三:「騙我一句『全給你』會死嗎?

  !」

  後來,三三又拿相同的問題問顧魏,顧魏答:「給林之校,看她剩多少給我。」

  我聽後:「嘖,踢皮球。」

  肖仲義聽後:「陰險。」

  後來我們和印璽嚴肅認真地分析了這個問題。

  一對快餓死的乞丐只剩一碗粥,這時候,愚蠢的女人認為,男人把這一碗全給了她才是真的愛她;更愚蠢的女人認為,全給男人哪怕自己餓死才是真的愛他;理智的女人會分食;聰明的女人會按比例給男人更多一點,同時讓自己活著,等待下一碗粥的到來。

  一對快餓死的乞丐只剩一碗粥,這時候,把粥全給女人的男人,痴情但愚蠢;自己獨占的男人,要麼認為大難當頭各自飛,要麼認為放長線可以吊到大魚給女人,前者是人渣,後者是自負或者更人渣;理智的男人會分食;聰明的男人會按比例給自己略多,因為他需要更多的能量去承擔更多的責任。

  發現我們很無聊……

  三三:「找醫生有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會不會,嗯……冷淡。」

  我:「他,不,在,婦,科。」

  三三:「那天天在手術台上也該看夠了。」

  我覺得額角十字筋直跳:「親愛的,為什麼你總能發現各種……匪夷所思的問題?」

  三三:「親愛的,我是怕你閃婚閃離。」

  顧魏無奈叮囑肖仲義:「你趕緊把蕭珊收了。」

  肖BOSS恐嚇三三就一句話:「你與其對付顧魏,不如把精力留著對付我。」

  此後,三三和顧魏相處融洽。

  肖仲義有一隻哈士奇,據說它曾經有個洋氣的名字,叫菲利普,但是由於老肖工作繁忙經常出差,菲利普被寄養在寵物店的時間不比在家的時間少,而老肖平日裡又不是個會和寵物膩膩歪歪的性格,導致菲利普對自己的主人以及名字認可度不高。

  後來,三三接手。

  都說狗似主人形,自此菲利普在接地氣的大道上一路狂奔,離冷艷高貴是越來越遠了。

  我第一次見到菲利普,要是不是看臉,完全認不出這是一隻哈士奇,從背後看活生生就是一隻增肥版的比熊,這是一件多麼有難度的事情!

  我問:「老肖,你究竟餵了他什麼?」

  答:「狗糧。」

  問:「哪家產的?

  沒有激素吧?」

  這麼圓……

  答:「狗糧沒問題,蕭珊有問題,她一天餵6頓,狗就吃6頓,還不算加餐的。」

  我:「三三,你當餵豬嗎?」

  「嘿嘿嘿……」三三憨憨一笑,「養肥了殺肉吃嘛!」

  也就肖仲義能扛得住她。

  三三把菲利普成功地餵胖乃至餵得變形後,把它的名字改成了費列羅。

  費列羅顯然是個有奶就是娘的好孩子,迅速地接受了新名字。

  老肖發現後不是一星半點的嫌棄:「好好的給它改什麼名字?

  換回來。」

  三三:「不換!你給狗取一人名,它能開心嗎?

  !」

  老肖:「你給狗取一巧克力的名就對了?」

  三三:「反正它就一吃貨,也算揭露本性了。」

  自此,只要老肖帶著費列羅出門散步,從來不叫它名字,只叫它「哎」。

  白衣天使&白袍軍團

  程羽的姨媽特別喜歡女孩兒,奈何自己生的是男孩兒,所以一腔母愛灑了半腔在小羽身上,自從小羽上大學之後,手裡就一本電話號碼:「小羽啊,你喜歡什麼樣的?

  跟姨媽說,姨媽一定給你找個你滿意的。」

  於是小羽年方二十的時候,已經經歷過不下五次的相親了。

  別人都是苦惱找不到男人,或者是找不到好男人,而小羽同志苦惱的是:「我該找個什麼樣的好男人?」

  一次,大家一起在食堂吃午飯,小羽問:「找個什麼樣的才比較踏實靠譜呢?」

  眾人給建議的時候,顧魏很自然地說:「學地質的。」

  小羽恍然大悟:「對啊!地質男多樸實啊!多腳踏實地啊!」

  遂告知大姨,「我要找個學地質的。」

  後來,她找了一個地理老師。

  被顧魏夾帶去他大學同學聚會,一群人一起戶外燒烤。

  我們倆不像別的情侶那樣膩在一起,而是相互分工,一個切串一個烤。

  「校校,雞翅一根上面穿一個。」

  「顧魏,你把玉米烤老一點。」

  沒多久,大家都跑到我們這邊搶東西吃,因為我們爐子上出來的東西最多。

  顧魏眼疾手快地拿了幾串,剩下的就由他們去搶了。

  兩人並肩坐在一旁吃,他的同學A舉著一串形狀顏色都很詭異的東西走過來,往我邊上一坐,特別親切地喊了一聲:「校校啊……」

  顧魏馬上把我拎起來放在他另一邊。

  A:「顧魏你幹嗎?」

  顧魏:「防火防盜防師兄。」

  A:「我是來給校校送烤串的!」

  顧魏:「你確定你手上拿的那東西能吃?」

  A怒:「怎麼不能吃?

  我專門烤的!」

  顧魏:「那你自己吃吧,她只吃我烤的正常的食物。

  還有,你叫她林之校就可以了。」

  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沒插上。

  A走向他太太:「顧魏盯得太嚴了!滴水不漏!」

  燒烤完,男士們留下清烤架,女士們結伴去洗水果。

  A太太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們顧魏現在的工資待遇怎麼樣?」

  我很老實地答:「不知道。」

  對方一臉驚訝:「你不問的啊?」

  我想了想:「他總不會把我餓死吧?」

  回去之後,A太太對A說:「果真滴水不漏!」

  顧魏在學校的那份工資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他的同學朋友不知道為什麼,依舊好奇他到底賺了多少錢。

  非醫生的或者不同醫院的好奇尚可理解,可就連陳聰也時不時地「顧魏顧魏,有什麼錢好賺」。

  顧魏答:「夢裡的錢好賺。」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會有第三職業吧?」

  顧魏:「我的第三職業不就是你嗎?」

  陳聰趁顧魏不在的時候湊過來問我:「弟妹,你拿幾份工資?」

  我想了想:「兩份吧。」

  陳聰指著我:「你你你!你和顧魏果然是一家子的!」

  然後負手轉身離開,嘴裡念叨,「都是壞人……」

  我:「……」

  顧魏他們醫院食堂的菜,比較兩極分化:好吃的菜,讓你覺得廚師是剛辦了婚事;難吃的菜,讓你覺得廚師是剛被女友甩了。

  吃到哪個,那就是個概率問題了。

  前者數量趨向無限小,後者數量趨向無限大。

  所以只要時間和精力允許,顧魏他們是偏向於自己帶飯的,想吃什麼做什麼。

  護士長常感嘆:「這世道是要反了,男的嘛(醫生們)一個個的帶飯,女的嘛(護士們)一個個的叫外賣。」

  有陣子他們食堂檢修,顧魏很忙,又對附近的幾家外賣無感,剛好我在假期,於是自告奮勇做飯。

  早上菜做到一半,廚房門被推開,他睡眼惺忪地叫了句:「老婆……」

  那是他第一次這麼叫我。

  叫完遊魂一樣磨蹭到我旁邊,對著鍋里的菜出神,眼睛慢慢地眨啊眨,一直等我把菜裝進密封盒,他才口齒清晰地說:「我可以叫外賣。」

  我說:「行,那我全帶走了。」

  顧魏立刻端走飯盒。

  中午,他去加熱,回辦公室的路上碰到陳聰:「老婆做的?」

  顧魏:「嗯。」

  陳聰:「嘖嘖嘖嘖嘖。

  你要不要這麼高調?」

  顧魏:「你現在比我高調。」

  當時陳聰一手端著外賣,一手拿著蘋果,胳膊彎里還有一盒酸奶。

  陳聰:「那我們倆換?」

  顧魏:「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

  陳聰:「……」

  我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收不收紅包的?」

  顧魏眉毛微微一揚:「你是希望我收,還是希望我不收?」

  我鬆了口氣:「聽這話就知道還沒收。」

  之前去導師那交材料,剛巧老師們剛散會,正坐在會議室里唾沫橫飛地討論《心術》,突然系主任冒了句:「林之校,你對象就是醫生吧?」

  真是躺著也中槍。

  我不得不感慨,在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學者們,其實私底下也是相當八卦的。

  被迫聽一個講師一副「我這兒都是秘辛」的口吻爆料了快半個小時醫院紅包的金額,我才從那裡解脫出來。

  我:「據說,你們醫院紅包金額很可觀。」

  顧魏:「軍總的市場價應該更高。」

  我〇_〇!「那紅包一般都怎麼塞?」

  顧魏:「各種場所,圍追堵截。」

  我:「一般有多少?」

  顧魏:「具體不知道,沒打開。」

  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你……收紅包!」

  顧魏:「一個老人家硬塞的,天天晚上守在辦公室門口,A主任怕不收她心裡不踏實。

  等手術完就全部還回去了。」

  我不吭聲。

  顧魏:「怎麼?

  你這是表示遺憾還是表示欣慰?」

  我:「沒,這老人家真大手筆,主刀、主治、管床……如此糖衣炮彈,你們醫院有沒有被打倒的?」

  顧魏淡淡一笑:「人上一百,各式各樣。」

  那就是有。

  「你們那紀檢辦不是天天突擊嗎?」

  神出鬼沒跟狗仔隊一樣。

  顧魏嘆了口氣:「現在物價高,養家壓力大啊!」

  「我很好養的!」

  我立刻表態,想想再加一句,「還自帶工資!」

  顧魏笑:「哦,那下回人家再塞,我就說,我不差錢,媳婦兒好養,還自帶工資。」

  我:「這話掛網上你就火了。」

  顧魏說,其實收紅包這種事,上樑不正下樑歪。

  上樑正了嗎?

  比如A主任這種相當鐵血外加相當鐵腕的科室主任,他們科是比清水還要清的。

  B主任軍醫大畢業,嚴謹自律,不苟言笑,平素雷厲風行,說話擲地有聲,鐵面作風讓無數後輩又愛又恨。

  作為晚婚晚育的優秀代表,B主任四十歲的時候才有了一個寶貝女兒,某次太太出差,女兒幼兒園放假,只能帶著上班。

  我中午去給顧魏送飯,看到小不點嘴鼓鼓地坐在值班室的靠椅上,B主任蹲在她面前,一勺一勺地餵飯,一邊餵一邊說:「點點乖,一會兒爸爸要去給一個伯伯看病,他肚子痛。」

  點點把兩隻手伸直了比劃:「裡面有隻大蟲子。」

  B主任擦擦她嘴巴:「對,大蟲子,爸爸要去把它拿出來。

  所以點點一個人乖乖地在這裡玩積木好不好?

  來,親爸爸一口。」

  笑得那叫一個柔情四溢,我完全驚到。

  點點第一次見到顧魏的時候,顧魏還沒換白袍,一副青蔥鮮嫩的模樣,於是點點甜甜地叫了聲「哥哥」。

  B主任聽聞,拍了拍顧魏的肩膀:「快,叫我叔叔。」

  顧魏:「……」

  顧魏的三十歲生日周末與家人提前過了,生日當天,一下班就被白袍軍團拐走。

  酒基本沒什麼人喝,除了顧魏真金白銀地喝了小半高腳杯紅酒。

  所以我對白袍們不喝酒都能鬧騰成這樣表示相當驚訝——這平時是有多憋屈啊,一個個的出來跟放風似的。

  陳聰一臉壞笑地端過蛋糕盒的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想著,好歹先吹個蠟燭唱個生日歌什麼的你們再砸吧?

  他們直接略過了這個環節,蓋子一掀,我就覺得眼前一白——

  過生日有抹奶油的,譬如無數正常的地球人;有砸蛋糕坯的,譬如無聊的路人甲;有砸麵包的,譬如奇葩的三三;但是你見過砸麵團的嗎?

  !

  這群禍害深深發揮了自己的專業知識,精心挑選了介於麵團與麵糊之間的混合物,調以糖漿之類的增黏物質,經過發酵後,整整一盒往人臉上一拍——真的是黏得拿都拿不下來,洗都洗不掉啊!

  和顧魏在一起後,我無數次感慨,驚喜無處不在。

  不幸中招的我們白著臉看著推出來的正常蛋糕欲哭無淚。

  之後在包廂洗手間,不知道洗了多少遍,依舊洗不乾淨。

  散席後,我和顧魏不論誰開車估計都會被交警攔下來,陳聰很愧疚地幫我們叫了出租:「弟妹,我真不知道威力這麼大,真的,我也是網上看的。」

  我特豪邁地對他說:「以後別讓我見到你,見一次我殺一次!」

  女神與流氓

  自古川蜀出美女。

  小草不僅漂亮,還善良賢惠,娶回家那是莫大的福氣——無數男同胞都是這麼想的,卻都沒成功。

  路人甲之所以能抱得美人歸,純粹是因為他潛伏得夠久,臉皮夠厚。

  路人甲這個人,是比較不靠譜的,連室友路人乙都吐槽:「看著人模狗樣,其實就是一流氓。」

  路人甲始終堅持「流氓也要流氓得有自己的格調,不能流於膚淺,不能止於形式」,我們這麼一群正常人「薰陶」了他三年,也沒把他薰陶正常了。

  一次,我們四個去系裡整理資料櫃。

  我去洗抹布的時候手機響了。

  路人甲一看屏幕顯示,接起來:「帥哥~」

  顧魏:「……」

  路人甲:「找我們校校幹嗎呀?」

  顧魏:「大人的電話不要亂接。」

  路人甲:「幹嗎?

  討論成人話題啊?

  嘿~嘿~嘿~」

  顧魏:「算了,刺激單身漢不道德。」

  路人甲:「……」那時候他和小草還沒在一起。

  我回來之後,路人甲憤怒了:「他怎麼知道是我的?

  怎麼知道的怎麼知道的?」

  我說:「我周圍這麼猥瑣的有幾個啊?」

  路人甲:「……」

  路人甲不靠譜到什麼程度呢?

  他會在買彩票的時候和彩票站的工作人員理論:「人民幣貶值得這麼厲害,為什麼獎金還是500萬呢,啊?」

  同去的路人乙簡直想裝作不認識他:「大哥,反正你又中不了,你較這個真幹嗎?」

  路人甲:「明明知道大家都中不了,它還不把獎金抬高一點?

  看著過癮也好啊!」

  他的邏輯永遠只有他自己能懂。

  對於路人甲每個禮拜兩次風雨無阻跑兩條街買彩票這麼個行為,我們都是不大理解的。

  小草:「這不是汗衫短褲拖拉板兒的大叔們最愛乾的嗎?」

  路人甲一臉猥瑣:「小妹妹,你還太年輕,不懂。」

  路人乙:「中彩票的概率相當於兩天之內連續被雷劈50次。」

  路人甲:「我願意被劈!」

  我:「你又不缺錢。」

  (路人甲在X市有房子。

  )

  路人甲:「誰說我不缺錢?

  爺還打算買個N克拉的鑽戒出去騙小姑娘呢!」

  路人甲逢人便調戲,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我們幾個已經被他淬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他便把魔爪伸向了我們周圍的人,比如顧魏。

  路人甲:「顧醫生,你和林之校平時都誰做主啊?」

  顧魏:「要看什麼事了。」

  路人甲:「啊哈~大事你做主,什麼是大事她做主嗎?」

  顧魏搖頭。

  路人甲:「不要告訴我她小鳥依人,我不信。」

  顧魏:「我的事她做主,她的事我做主。」

  路人甲:「……」

  某次和顧魏在路上偶遇路人甲,剛好同路,就一起走。

  路人甲是邊說邊走,我和顧魏是邊走邊聽。

  過了一會兒——

  路人甲:「唉,我怎麼這麼喘啊?」

  顧魏特別誠懇地說:「不好意思,我腿長了點。」

  路人甲悲憤地看著我:「揭人不揭短啊!」

  我說:「他不是故意的。」

  (醫生腿長,步子比較大,但是頻率並不快,所以和他一起走,總有一種他在散步,別人在趕路的感覺。

  )

  認識的人中,絕大部分人是被路人甲調戲的,顧魏是極少數反調戲成功的。

  路人甲一直不靠譜,但是在討老婆這件事上,難得的高質高效。

  悄無聲息地表白了,悄無聲息地賴上女神了,悄無聲息地把女神追到手了……

  畢業前夕,他快手快腳地去拜見草爸爸草媽媽,從S省回來,便各種得瑟各種風騷地聯繫一干同學:「同志們喝喜酒了喝喜酒了啊!」

  我問小草:「什麼情況?」

  小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路人甲一見到小草父母,就把房產證和存摺雙手奉上:「叔叔阿姨,我所有的家底都在這了。

  我沒錢,但我有心。

  等我們生了娃,叔叔阿姨來X市幫忙帶娃啊。」

  小草:「然後我娘突然就熱淚盈眶了,說不想我待在X市就是怕我以後孤苦無依當大齡剩女,現在她說她放心了。」

  我:「……」

  一同學前來取經:「甲兄,一套房啊,你就這麼供上去了?

  !」

  路人甲:「唉!錢財乃身外之物,一套房換個老婆換個娃,貼過來一個爹一個媽(小草爸媽人極其好),怎麼算怎麼是我賺啊!」

  眾:「甲兄乃真漢子!高瞻遠矚!佩服佩服!」

  小草是比較認命的好孩子:「除了我,也沒人受得了他了,我就當日行一善把他給收了吧。」

  訂婚宴上,連導師都被路人甲拖了過來,說是要做個見證。

  (導師:這年頭,當個老師都消停不了,給你上課,盯你科研,管你實習,改你論文,你都畢業了我還得給你證婚!)

  訂婚宴後一個禮拜,我的答辯順利結束,留校任教的小草也被路人甲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下學期退宿。

  (主任:去吧,手裡有未婚女博士,我都覺得壓力大。

  )

  周六,顧魏風姿綽約地站在我宿舍樓下,笑得極其誘惑:「顧太太,收拾東西,回家。」

  路人甲嘖嘖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愛情的模樣,只有愛情里的人才知道。

  朋友們各有各的愛情,各有各的幸福,然而世間愛情千百種,那都是別人眼裡的。

  就好比金石和印璽——

  在我們這群一同長大的髮小眼裡,他們是水到渠成的青梅竹馬,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在金石大學同學眼裡:「白富美帶著原裝跑車海景洋房倒貼他都不要,這是傻呀還是傻呀還是傻呀?」

  在印璽同事眼裡:「守著個公務員,唉,當初要是選了那個高富帥,現在都是闊太太了。」

  對於這些言論,金印二人聽了就當沒聽到,因為他們的愛情很簡單:「換成別人我不舒服。」

  所以,一些人看來令人艷羨的愛情,在另一些人看來,也許就一文不值。

  金印大婚那天,他們很多同學來參加婚禮,有祝福的,有調侃的,有羨慕嫉妒恨的,最後一種占據大多數,無非是羨慕他們的順遂,嫉妒他們的忠貞,恨他們的波瀾不驚。

  但是,有幾個姑娘能熬得住一腔柔情加一腔黃金的富二代?

  又有幾個小伙能熬得住投懷送抱送車送房的白富美?

  如果沒熬住,結局又會怎樣呢?

  曾經看到過一句話:聰明的人之所以成功,從來不在於他們做了什麼,而在於他們選了什麼。

  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大家只看到了他們的得,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舍。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愛情的模樣,永遠只有愛情里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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