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三七,來一百缸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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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背著擔子走在後面,方丈走在前面,夜幕下的青石街道上,沿街的商鋪有的已經打烊,有的還燈火通明,方丈走出一步,就旋轉一下手裡的撥浪鼓,他走的並不快,可是撥浪鼓旋的飛快,似乎老師傅就喜歡這個調調兒的低級趣味,隱隱還能聽到方丈念叨些什麼。

  「這個,不響,不能進去!」

  「這個也不響,也不能進去。」

  「……」

  法海終於忍不住,念了一句,「師傅,你買的就是不會響的撥浪鼓,那能響才怪了。」

  方丈白了法海一眼,「來,你來搖撥浪鼓。」

  法海推手,「我算了吧,老實說像我這樣的高慧根佛子,就算是三歲時候,我玩的也不是這個啊,我玩的是嗩吶,是組合類型打擊樂器,如果沒有成為和尚,我相信我可以成為一代打擊搖滾說書先生,開個說書會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廢話那麼多!」

  方丈接過來了擔子,一腳踹在了法海屁股上,「去,拿著撥浪鼓,一個門一個門的搖,如果撥浪鼓響了,就推門進去。」

  法海搖著手裡的撥浪鼓,無奈的走在了前方,一邊隨心所欲的搖著,一邊走著。

  走過了一個街角,迎面地方一間門戶半掩的三層客棧門前,法海隨手一搖,而就在這時,讓法海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看到撥浪鼓的鼓面微微一震,清脆的咚聲響徹。

  這一聲響,方丈在背後念道,「就是這了,終於可以歇歇腳了!法海進去!」

  法海看著那招牌殘破的客棧,上面牌匾應該是四個字,只是第一個字沒了,現在就剩下三字,「泉客棧!」

  泉客棧,有點意思。

  法海和師傅踏步進入了客棧,吱呀呀聲響,木門推開,柔和的燭光照耀臉頰上,一間很普通的酒堂,堂口裡放著七八個桌子,三十幾條板凳,此刻客棧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客人,只有一個三尺來高,穿著破敗的女童拿著抹布擦拭桌案上的灰土。

  門聲引動女童回頭看去,這一回頭,法海和對對了個正著。

  她長相很平庸,甚至說,丑,小眼睛,掃把眉,皮膚乾巴巴的,地包天的嘴還是個齙牙,這個容貌看得法海很不舒服。

  而那女童打量著法海,嘴角流出來了幾滴口水,「好美的小和尚。」

  法海下意識的厭惡的挑了挑眉毛,我去,每個女施主見到我都饞我身子,上一個靈夢仙子猴急的不行,這一個直接見到我流口水,我靠,難道我在你們眼裡身子就這麼誘人嗎?

  你們當我是唐僧啊,一個個看到我和沒見過男人一樣,有完沒完了!

  法海這一刻意識到了潘安的苦難,對於潘安被女人看死的結局也深信不疑。

  方丈合手笑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貧僧有禮了。」

  女童看向了方丈,小眼睛裡漏出來了恐懼,她飛快的朝著裡面喊道,「額娘!額娘!來了個大禿驢!」

  不多時候,二樓的木梯上,一個仙氣滿滿的空靈女聲,幽然傳落,「來者是客,大師,一路辛苦了。」

  法海聽這女聲,一時間身心猶若喝了一瓶雪碧,機靈靈的一抖,爽!這女聲,空靈悅耳,堪稱繞樑三日而不絕的美妙,這是個仙子嗎?

  法海循著木梯看了去,只看到仙子身披白色輕紗,赤著玉足,白玉腳踝上捆著一束金鈴,她行走之間,鈴鐺清脆作響,玉骨凝膚,一張傾城容顏,動人心魄。

  好個奪魂的美人兒!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震醒了痴迷的法海,法海急忙的收起了神念,這一刻法海突兀覺得自己鼻子前有些粘,法海急忙用袖口擦了擦鼻血。

  方丈合手衝著那美若仙子的客棧主人道,「阿彌陀佛,貧僧遠道而來,求施主施我幾碗水食,夜過一晚,明早就離開,絕不會給施主帶絲毫麻煩,還請施主成全。」

  那白紗仙子遠遠打量著方丈笑道,「大師,我這裡只有酒,可沒有水。」

  方丈道,「貧僧只要幾碗水就行。」

  白裙仙子一般的店主走近了幾步,她看著法海,盈盈一笑,「小師傅,你師傅不喝酒,你也不喝嗎?我給你講,我的酒水是天下絕品,你要是錯過了,就真的沒機會喝了。」

  法海看著仙子盈盈玉容,終於還是沒忍住,「我喝酒!」

  仙子身後,那個醜丫頭湊了過來,「終於有人喝酒了!」

  醜丫頭一出現,下意識的法海腦子降溫,清醒無比,我靠,這個女童長的太讓人頭腦清醒了。

  仙子店主一把手揪著女童的脖領,「還不趕緊去給師傅們盛酒?」

  方丈擦了擦桌案,坐在了長凳上,燭光照耀在方丈臉頰上,方丈無喜無悲,看不出來什麼神態。

  法海看著方丈,轉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蛟龍佛珠,「師傅,我酒量很好的,你放心好了。」

  方丈看了一眼法海,「酒醉不了你,但是人能。」

  「方丈說笑了。」法海道,「那個醜丫頭一出現,法海我瞬間頭腦清醒的一匹,我絕對不會醉的。」

  「你罵誰丑呢!」

  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法海回頭看去,醜丫頭搬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酒缸,走了來,她把酒缸氣沖沖的放在了桌案一側,朝著法海呲牙道,「混蛋和尚,別以為長的美,就能罵別人!」

  方丈看著形勢,搖了搖頭,起身道,「貧僧沒胃口,先上去休息了,法海,你能喝多少酒喝多少吧。」

  方丈離去,法海一手抓住了酒缸邊緣,隨口道,「小妹妹,你長得也算標新立異獨樹一幟了,敢問尊姓大名?」

  醜丫頭仰著臉道,「我叫三七!」

  法海拿過來酒碗,自顧自倒了一碗,「三七,你是藥材?」

  醜丫頭氣沖沖道,「是三七二十一的三七,不是藥材的三七!」

  法海點頭道,「三七二十一,你額娘的算帳水平一定很差勁吧,只有算帳差的人才會給自己孩子起一個乘法口訣的名字。」

  三七一拍桌案,「小禿驢,你說誰呢!」

  法海悶了一口酒,隨後道,「三七,你們的這個酒水叫什麼。」

  三七一怔,「叫忘情水!我額娘說,喝的人,都能忘記前情舊恨。」

  法海舉著酒碗,酒碗裡酒水剔透醇厚,法海一飲而盡,「好酒。」

  法海自顧自飲著酒水,只覺得周身每一寸血肉,猶若浸透在沉淪靈魂苦海,慢慢的,法海感受到一直沒有什麼異動的血脈肉身,出現了些許復甦的感覺,這就是師傅所說的煉體蛻變感覺嗎?

  三七看著五官若妖一樣的小和尚把一缸酒水喝的精光,遲疑道,「你,你喝完了一缸忘情水?」

  法海歪頭看著三七,「貧僧酒量如何?」

  三七道,「還行,但願第二缸你還能這麼站著說話!」

  說完話,三七又搬來了一缸,法海的酒量就好像他的法名,浩浩如海,直接飲下,而三七沒有看到,法海有個很微末的細節,那就是法海每次喝酒都是用右手喝的,酒水從碗裡流淌出來,漫過了蛟龍佛珠,再進入到了法海的口中。

  「又沒了!」法海擦著嘴道,「三七,你們的酒水怎麼這麼不經喝啊!」

  「你等著,我給你搬十缸!」

  「三七,上酒!」

  「等下,我太累了,讓我歇會!」

  「三七!這次來一百缸酒,這忘情水,太好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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