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章 情商與良知
今天非常不錯，早上來了三個理髮和兩個剃鬍子的活，收入45加爾。
文森特這種底層的理髮匠收費並不高，算是十分平價。
理髮10-15加爾之間，剃鬍子和鬍子修型4-8加爾之間，定價可以十分靈活。
並且今天上午來的五個客人，兩個是老客戶，另外三個則是曾經小喬治的客戶。
文森特接待的最後一個客戶是自己曾經蹭書看的書店老闆，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今天剃鬚的同時也要將鬍子修理成一個標準的八字鬍。
文森特熟練的修剪完畢，史密斯先生隨手拿出了8加爾笑道：「恭喜路德維希先生，成為咱們街區的唯一理髮匠。」
聽到這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文森特也不意外。
史密斯是小喬治的老客戶，自然沒少說自己的壞話。
文森特嘆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成為這樣的唯一。」
說著，文森特又給回去了3加爾：「我這裡的老規矩，新客戶優惠。」
3加爾不算多，但拿回錢的史密斯卻一臉燦爛的笑容，拍了拍文森特的肩膀說：「我聽麥可夫人說您是一名禮貌優雅的紳士，我相信這是真的。」
「小喬治和您相比，就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要知道，他在小喬治那裡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優惠。
如果不是看在老喬治的面子上，他或許早都不再光顧那裡了。
文森特呵呵一笑：「感謝您的認可，雖然我和小喬治關係不太好，但惟獨這件事，我高興不起來。」
當時他正在看戲，緣由自然心知肚明。
史密斯也忍不住嘆道：「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說完，一臉惆悵離開。
忙碌一上午，由於家裡沒吃的，文森特中午準備出門吃，順便買回一些自己吃得慣的安全食材。
穿上衣服出門，文森特一邊跟街坊鄰居打招呼，一邊去了鐵花街112號，羅孚夫人餐廳。
坐在餐廳靠近里側的角落位置坐下。
「路德維希先生，您沒事吧？」餐廳的老闆，身體微胖，有著一頭金色捲髮的羅孚夫人關切地問道。
文森特迅速在記憶中找到了這位幹練勤勞的餐廳老闆的訊息。
她是一個貓咪愛好者，家裡養了三隻貓，三個月前貓咪得了貓蘚，來找文森特幫忙。
文森特多少知道一些基礎的獸醫知識，給她開了一些殺菌藥水，又告誡了一下貓咪的飲食問題，一星期左右，三隻貓就恢復了健康。
這讓羅孚夫人和羅孚先生十分高興，從此以後兩人都是文森特的忠實理髮客戶。
文森特感嘆：「感謝原初火焰的庇護，我還沒事。」
羅孚夫人聽完笑呵呵說道：「相信幸運之神會一直庇護您的。」
寒暄之後，文森特點了一份比較體面的中產套餐。
半斤的黃麵包，一小碟豬油，一盤土豆泥，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根香腸。
算上小費，一共花費了30加爾。
對於如今的時代，這樣一份有蔬菜，有香腸的午餐已經算是中等偏上了。
普通家庭平日裡的飲食只有麵包和土豆。
而再貧困一些的，就只有滿是酒糟味的黑麵包，撒上一些鹽了。
眼看一上午的勞作，被一頓飯消耗大半，文森特心裡疼的滴血，但也沒辦法。
文森特曾經的人設就是如此，就算要改，也要一步一步來。
不到十分鐘，菜品上來了。
當面對這樣豐盛的中產階級的午餐時，文森特的第一反應是難以下咽。
混合玉米的麵包干硬沒有什麼味道，一碟豬油塗抹在麵包上，看上去沒有任何食慾。
淡黃色的土豆泥松鬆散散沒有任何香味，由於這個年代的香料還不是很普及，那根香腸撲面而來豬肉的腥味，和文森特想像中的相差甚大。
這本來就對西餐不習慣的文森特更加牴觸。
咕嚕！
雖然腦袋牴觸，但是肚子已經發出了抗議的聲音，渴望著脂肪與碳水。
文森特深吸一口氣，暗道：「一會去買一些鍋碗瓢盆，以後還是自己做飯吧。」
十五分鐘後，文森特總算是把大部分的東西都吃完了，只剩下半截香腸實在是難以下咽。
在文森特準備起身時，透過一旁的玻璃，正好看到一名也就七八歲，衣著破舊的小男孩瞪著那大眼睛渴望的看著文森特桌子上那剩下的半根香腸。
那一雙渴望而乾淨的眼睛頓時觸動了文森特的心房，他隨即拿起香腸準備出去。
「路德維希先生，我不建議您這麼做。」這時，羅孚夫人的聲音傳來。
文森特轉過頭，看向羅孚夫人。
「路德維希先生，這樣只會讓您更容易沾染麻煩。」
文森特陷入沉默。
在這個時代，底層的窮人註定是沒有任何人權，甚至連生活的希望都沒有，他們被徹底的隔離在主流社會之外。
文森特笑著用手帕包裹住了那半根香腸：「感謝您的提醒，美麗而善良的羅孚夫人。」
「不過您不要誤會，我只是去丟垃圾而已。」
羅孚夫人笑了笑，沒有多說。
隨後她隔著窗戶，看到文森特走出餐廳，對著那個小男孩使了一個眼色。
那孩子有些膽怯，並沒有貿然行動。
然後文森特在孩子的注視下，隨手將那半根香腸放在了路邊，轉身離去。
就在這一瞬間，這孩子宛如積蓄全部力量的豹子，瞬間沖了上去，宛如一名發現了稀世珍寶，擔心別人覬覦的盜賊，將那半根香腸連同文森特的手帕塞進懷裡。
他無比緊張的看了文森特一眼，隨即轉身就跑，似乎生怕文森特返回將這「稀世珍寶」要回去。
味同嚼蠟的填飽肚子，文森特算了算，自己還有1加元，73加爾。
加元和加爾是加利恩帝國官方唯二的官方貨幣，代表煤炭。
即為，煤本位。
「金本位，銀本位，這煤本位怎麼這麼怪呢？」文森特吐槽道。
煤炭作為全世界的硬通貨，1加元等於100加爾，可以兌換1公斤的煤炭。
在這世界，人們認為黑暗會不斷侵蝕人的人性，增長獸性，將人變成怪獸。
所以對火焰特別的崇拜，認為火焰的光明可以驅散黑暗。
而作為這世界上最耐燒的燃料——煤炭，自然擁有超然的地位，被譽為黑金。
人們認為煤炭是神之血，是神祇的恩賜。
如今的熔爐教會，就是因為發現了煤炭，並控制煤炭開採，所以才能在世界上一直持續長達六千年。
任憑世界大戰，王朝更迭，永恆的屹立不倒。
心中思索著，文森特徑直去了斜對面的「生活之家」百貨商店，他準備採購一些鍋碗瓢盆，調料等做飯工具。
由於這邊，大米是真正的貴族才可以享用的高等食材，文森特已經做好了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吃饅頭喝湯，就鹹菜的生活了。
採購了一大圈，將常用的餐具和廚具購買完畢，打包結算一下，花費81加爾。
文森特看著手裡這些造型精緻的廚具進行了大致的換算，這邊1加爾的購買力，差不多相當於地球那邊2rmb。
先將這三大包的廚具和餐具送回家，文森特又馬不停蹄的來到距離家裡大約兩百米，位於海涅街311號的德森市場。
這個市場是科倫北城最大的農貿市場，你在這裡可以買到麵粉，雞蛋，早上剛剛從珍珠碼頭運過來的魚類，從殖民地運回來的上號香料，農場剛剛運過來的新鮮蔬菜。
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的鈔票。
文森特並沒有買太多東西，三斤土豆，五斤麵粉，28加爾。
期間文森特還看到了精緻小瓶裝的香料。
過去一看，把文森特嚇尿了。
一小瓶豆蔻，也就20g左右，120加爾。
同規格一小瓶胡椒，140加爾。
伸手摸了摸褲兜，深不見底的兜里充滿了濃密的腿毛。
「抱歉，打擾了。」
本來想買點好吃的，改善一下伙食。
奈何這東西著實太貴。
最後文森特又買了三個番茄回了家。
這是他未來五天的基礎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