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驕傲的天鵝
不一會兒一老大爺顫顫巍巍的靠近，握著陳雨生的雙手，雙眼很是誠懇道：「小伙子，我算看出來了，你和這位大姑娘是好人啊。但這公共場合就不要唱了，我有心臟病，人家唱歌最多要錢，可你這麼一搞，是要我命啊！」
陳雨生與李若男面面相覷，半響才哈哈爆笑起來。
下午整個體育館中，喧鬧、歡呼、掌聲、各種語言的噪雜尖嘯聲，陳雨生和李若男坐在了靠前排的位置。
兩人正百無聊賴的等待開始，突然，陳雨生看到一男一女在倆黑衣保鏢的護送下來到身旁的空座。
男人大概有五十多歲，身高一米叭多，頭上已經禿頂，眼神裡面帶著一種市儈和精明。而他旁邊的女人雖然肥胖，但徐娘半老，面目中隱約可見當年也是一朵鮮花。
陳雨生看見兩人，目光一緊，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微笑的注視著兩人。
那禿頂男也看到了他，怔了下，故作驚喜道：「哈哈，是賢侄啊，真是稀客呀，我還以為以後看不到你了呢！」
「深有同感。」
「這是貴賓座，一定花了你不少錢吧？賢侄你現在都寄居在別人家了，以後這樣的錢就少花點，踏踏實實過日子。」
殷殷勸導中隱藏不住是高高在上的傲慢，那俯視的眼神有如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畢竟中年男身上光衣服就上萬，而陳雨生的T恤短褲最多也不能超過一百多少。
陳雨生笑了笑，沒有作答。
禿頂男見陳雨生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樣，眼睛中的怒色一閃而過，說：「賢侄呀，你別不把叔叔的話放在心上，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大少爺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嘛，叔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找到工作養活自己，畢竟爸媽以前給你買了個名牌大學牌子嘛！」
「謝了。」
陳雨生把目光投向水面。
禿頂男擺擺手，「謝什麼謝啊，要不是你看不上我家若曦，我們兩家這時候都是一家人了啊，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陳雨生微眯著眼睛，還沒說話，旁邊的李若男憤憤不平道：「老東西，貓哭耗子裝什麼假慈悲！你們柳家不就是見陳家不如以前了麼，不想結這門親事，還倒打一耙，真有夠無恥的！」
禿頂男就是陳雨生原來未婚妻的爸爸柳南聲，而他旁邊的是他的夫人龐蘭。
龐蘭對陳雨生一直視若未見，此時被拆穿，勃然大怒：「小丫頭片子，我們柳家和陳家的事關你什麼事？吃飽了撐的！」
「關我什麼事？」
李若男主動抱住陳雨生的胳膊，一臉驕傲道：「生生是我男人，他什麼事都和我說了。現在你們還把落井下石的名聲扣在我男人頭上，他不說，那是他的涵養高，但作為他女人的我不能不管！」
陳雨生只覺心中一暖，他知道這是自己這位姐們為自己出氣的。
柳南聲和龐蘭吃驚的打量著眼前女孩，他們以為落魄的陳雨生會一蹶不起，但沒想到還泡了一個不比女兒差的女人，心裡滿不是滋味。
陳雨生笑了笑，伸手在李若男瓊鼻上愛昵的彈了下，輕聲道：「別說了，有些人嫌貧愛富，可咱們不能把檔次降到他們那樣啊，不然和他們有什麼區別，大學不是白讀了嘛？」
柳南聲此時臉色只能用像吃了屎般來形容，龐蘭惡狠狠道：「呵呵，陳雨生，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現在一無所有了，比街上的臭蟲還不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玩意，我家若曦多少達官貴人的子弟追求，嫁給你，做夢！」
龐蘭雖然恨極，但此地是公共場合，她也不敢放聲怒罵，只得低聲呵斥。
陳雨生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微笑道：「龐女士，以前我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婚約已經解除了。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的。希望你以後也要遵守承諾，不要老提什麼若曦，若濃的，你今天不提她，我都差點記不清她長啥模樣。」
「雨生，雖然我們家和你解除了婚約，但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和你阿姨說話！」
柳南聲微眯著眼淡淡說道。
「方圓百米之內有我叔叔阿姨嗎？」陳雨生像是聽了天大笑話一般。
龐蘭臉一垮，想說什麼，被她丈夫攔住。
柳南聲冷笑道：「好啊，現在都六親不認了，有出息了！」
「你們柳家榜樣做得好，我有樣學樣，難道是錯？」
「哈哈，有錯沒錯我們先不說，不過你先前說的很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叔叔很讚賞你。」
「我只是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
「哈哈，希望如此，不然……」
「有什麼要吩咐的？」
柳南聲嘿嘿一笑，輕聲道：「吩咐倒沒有，不過你要多想想你那慘死的爹媽，在地下恐怕很想寂寞吧。」
陳雨生心中一痛，拳頭上青筋暴起。
李若男擔憂的抱緊他的胳膊，生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柳南聲夫婦身邊的保鏢也嚴陣以待。
半響，陳雨生抬起頭面色已經恢復正常，沖李若男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轉頭看向柳南聲，卻是另外一副面孔，面上依舊和煦的笑容，但眼中那冰冷的眼神卻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風雨的柳氏夫妻遍體生寒。
陳雨生輕輕一笑，湊近在柳南聲耳邊輕聲道：「你放心，雨生在這世上還有筆帳沒收，不會先誰而去的。」
柳南聲打了個寒顫。牛牛中文網 .
「陳先生，你真來啦！」
一聲綿長糯軟的聲音傳達陳雨生耳朵。
陳雨生回頭去看，她有了先前的『教訓』，把墨鏡給帶上了，不過這次口罩倒沒帶。
「你怎麼過來了？」
周月笑嘻嘻的把墨鏡摘了一下，道：「我過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給我面兒唄。」
就這麼驚鴻一瞥，柳南聲與龐蘭夫妻倆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小子怎麼結交上她的！
陳雨生笑著道：「你面兒挺大的唄。」
「還好吧，你和你朋友在這坐著，我去準備準備了。」
周月此時才把目光注視到陳雨生身邊的女郎身上，心中一驚，竟然有如此美的人兒。
微笑著示意了下，李若男也點頭示意，心中也十分驚訝，現實中的比電視裡面的似乎還好看。
周月起身去準備了。
漸漸的，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場館的各個角落，集中到那藍色塑膠跳板上，一個纖柔的身影上。
十米跳台上的周月昂首挺胸，有如一隻驕傲的天鵝。
台下的觀眾們猶如被她脫俗的美所震懾，紛紛屏氣凝神的注視著。
周月走上前去幾步，對著台下示意了下，轉身背向水池，揚起雙臂，雙腳用力一蹬跳板，呈現一條優美的曲線；挺起弧度玲瓏的胸脯，輕盈的彈跳起來，在空中優美的旋轉了180度，像條躍起的美人魚。
水面只濺起一點點水花。
體育館寂靜半秒，果然，馬上全場迫不及待的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周月腦袋從水中鑽出，清麗的面容，有如出水芙蓉。
揚起手沖觀眾們揮手致意。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全場都快要騷動起來。在這一刻，無數人即是陶醉又是傾心的看著水中芙蓉，如同站在世界巔峰的公主一般，為她喝彩，為她歡呼，為她陶醉。
人群漸漸散去，柳氏夫妻依舊坐在原處。
柳南聲看著遠去的陳雨生的背影，神情變化莫測。
「南聲，陳家那小子恨我們柳家，以後只怕會和我們過不去。」龐蘭眼神有些狠毒。
柳南聲收回目光，獰笑道：「你還怕他會翻身？就算他翻身了，也有人會在我們前面收拾他的，到時候只怕還沒報復到我們，就屍骨無存了。」
說著看向跳台，但那已經是空蕩蕩了。
第二天一早，陳雨生收拾好包裹，準備回老家。
老舅已經打了無數電話，昨兒晚上的話讓陳雨生有種還不過就會拿刀殺過了的感覺，覺得拖下去也不行了。
出了門，一個婦人看到他的打扮，愣了下，「雨生，你這就要過去？」
婦人叫劉玉珍，今年三、四十歲的年紀，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體態豐腴而不顯胖，一頭烏黑髮亮的披肩波浪捲髮，幹活兒的時候就綰起來，面似玉盤，目似明星，瓊鼻高聳，唇紅齒白，配上這個年紀女人獨有的成熟韻味，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這女人眼角周圍有些魚尾紋，但也不是十分明顯，如果只看這些魚尾紋，那她一定是未老先衰；可如果整體看上去，這些歲月的痕跡還是很容易被她麗色所遮掩的，更顯嫵媚。
陳雨生與劉玉珍的關係是房客與房東的關係，要論起兩家的關係，陳雨生得叫劉玉珍阿姨。劉玉珍是陳雨生老母的同事，在陳雨生父母事業遭遇重挫，以及汽車失事後，把無家可歸的陳雨生接到家中，讓陳雨生順利的完成學業。
陳雨生早就把要回去的消息告訴她了。
陳雨生點點頭，「昨兒又來電話催了，還不過去，他會殺了我的。」
「唉，」
劉玉珍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憤憤不平道：「你那老舅真是頑固！」
陳雨生聳聳肩，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舅舅就那脾氣。我先順著他心在他那干段時間，等有機會再溜掉吧。嘿嘿，說實話，其實在這我最捨不得的還是珍姨你呢。」
「捨不得我？」劉玉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哈哈，你是捨不得若曦吧？」
陳雨生此時沒必要偽裝，臉色一下變了，很難堪，但很快就恢復過來，瞪著眼很不爽。
「對不起，對不起，雨生，珍姨真不是故意的。」
劉玉珍見了心中一痛，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這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沒事，珍姨。還道啥歉呀，顯得俺多小肚雞腸似的。」陳雨生擠擠眼，逗笑道。
「好好好，沒事就好，姨就喜歡你這孩子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男人嘛，就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