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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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小以年比小唯一早出生了那麼一兩秒,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哥哥。

  傅唯一被傅隨這個女兒奴寵得沒邊了,常常扯著嗓子叫自己的哥哥全名,甚至不時地以以年姐姐自居。

  沒辦法,傅隨對待小以年能稍微強硬一點的心腸,在看到和自己的妻子如出一轍的,嬌嬌軟軟的小女兒,一下子就沒轍了。

  經常一下班,在吻過自己的妻子過後,給兒子又帶了最新款的飛機模型和玩具,就會俯下身把抱著自己褲腿的小唯一抱進懷裡。

  特別是小唯一還特別鬼靈精,既繼承了母親的優雅軟萌,逢人嘴甜又會撒嬌,特別無下限,可謂是「見人說人話」,讓不少親戚朋友抱著這團奶糰子就捨不得放手了。

  小以年一開始還會特別羨慕,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老爸,後面只能被自己的老媽抱著揉腦袋。

  男孩和女孩本就不一樣的,他是家裡的小男子漢,從一出生就要照顧和保護妹妹的,這在傅以年懂事後逐漸明白的道理。

  不過傅以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備受家裡人寵愛的小公主妹妹,居然也有煩惱。

  「老爸都不叫人家寶寶。」

  一次午後,傅唯一咬著嘴裡的雪花糕,對著玩著爸爸特地花了三百萬給他定製了量兒童賓利車的傅以年扯著嗓子說道。

  家裡的隔音效果很好,甚至爸爸媽媽都在房間睡午覺,傅唯一才敢這麼大聲對傅以年吐槽。

  傅以年正在幾百平米的玩具房開著車,聽到自家妹妹的話,猛地剎車一停,「你很好了吧,老爸都沒親過我呢。」

  都是媽媽抱他親他,爸爸只會給他一些小玩具,順便教導他以後要多加愛護自己的媽媽和妹妹。

  傅以年又對此覺得自豪,畢竟他是小男子漢了,妹妹還沒脫奶,還是個小孩子,他們不一樣的。

  要是讓傅唯一知道傅以年此刻的相反,準定翻一個大白眼給他,不過媽媽告訴她這個動作不雅又傷眼睛以後,她就很少做出這樣的動作了。

  「你懂什麼。」

  傅唯一神采飛揚,又可憐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沒被爸爸親過,抱在懷裡也是偶爾幾次,哪像她,占據著老爸溫暖的懷抱,可是……

  「林寶寶說她爸爸媽媽每天都要哄著她睡覺的,一放學回家就是寶寶寶寶地叫著,爸爸就是都不叫我寶寶,我昨天睡前讓他說寶寶快睡覺,爸爸都不說,哼。」

  林寶寶是傅唯一的幼兒園同學,還是同桌,兩個人的關係還算不錯。

  傅以年沒忍住,直接開口,「人家名字叫林寶寶了,她爸爸媽媽不叫她寶寶叫什麼。」

  「誒。」

  傅唯一一愣,反應過來後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但她隨即又有些不平衡,「可是我剛剛還聽到爸爸叫媽媽寶寶呢,媽媽名字里可沒有寶寶兩個字。」

  「孩子們自己去玩就好了,寶寶陪老公午睡。」

  傅唯一有模有樣地,拉著腔調學自己的爸爸說話,剛說完,自己就愣了,特別勤奮好學地反問,「哥哥,什麼是老公,為什么爸爸不自稱爸爸呢。」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傅唯一才會情願地叫傅以年一聲哥哥。

  傅以年年紀雖然和傅唯一差不多,但卻繼承了父母的聰慧,有些事情,常常自己一個人看兒童書就懂了,人也比較早熟懂事。

  他撓了撓頭,有些苦惱該怎麼和自己的小妹妹解釋。

  想了想,他詞彙量有限,又說不出什麼,直接直白開口,「就是一起睡覺的關係。」

  「一起睡覺。」

  傅唯一眨巴著眼睛,突然高喊一聲我知道了,興奮地開口,「哥哥也是我老公對不對!」

  傅唯一常常因為睡不著,苦惱著學校她到底要和哪個小帥哥玩,然後就去騷擾自己的哥哥。

  傅以年沒辦法,只能騰出位置,順便聽傅唯一嘮叨一晚上。

  明明爸爸沉默是金,媽媽也是言之有物,不知道怎么妹妹就成了個小話癆。

  一聽傅唯一這段話,傅以年差點沒震驚得把兩顆眼珠子摳出來,往常沒什麼表情的臉這會都冒出細密的汗珠了,連忙擺著小胖手,「哥哥就是哥哥,怎麼能是老公呢。」

  「可哥哥不是說就是一起睡覺的關係嗎。」

  「那不一樣!」

  傅以年震聲說道,「那不是簡單的睡覺,我們才是簡單的睡覺。」

  「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傅唯一都快被繞暈了。

  「就是,就是,」傅以年握著方向盤,頭腦快速風暴著,想著怎麼給自己的蠢妹妹解釋,「就是懷孕生寶寶。」

  他說著覺得自己說得特別對,沒忘教導傅唯一,「你在幼兒園可別和男孩子走太近,那可是親一下就會懷孕,像媽媽生出我和你一樣,你也會生出一個小唯一。」

  傅以年說著還恐嚇傅唯一,「這樣的話,爸爸媽媽和哥哥就都去疼小唯一了,不會疼唯一了,唯一就是一個夢沒人疼的孩子。」

  「嗚嗚嗚嗚……」傅唯一被他的形容說怕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她現在可是最受寵愛的小孩,絕不要出現另外一個人和她搶爸爸媽媽,「嗚嗚嗚嗚我不要生小孩,我不要和男孩子玩了。」

  後來的樂向晚總是有些納悶。

  怎麼自己對待大人性格外向又會說好話甜滋滋的小女兒,怎麼就避男孩子如蛇蠍一樣,她都有些愁她能不能找到男朋友了。

  當然,在傅唯一長大後明白了事情,對著父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樂向晚對女兒計較著寶寶的稱呼感到滿臉通紅,傅隨則是直接停掉了傅以年的卡,讓他對著妹妹亂說話。

  也幸好唯一旁邊還有個小哥哥陪著她,還不至於讓唯一對男性太恐懼。

  不過現在,傅以年的確止住了妹妹那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語,但仍沒有解決傅唯一的疑問。

  於是,求學好問的傅唯一在自己老爸下班回來後,軟噠噠地貼著傅隨的褲腿,跟個零部掛件似的,仰頭看著自己的爸爸,叫道,「爸爸爸爸,媽媽都叫寶寶寶寶呢,爸爸怎麼都不叫寶寶寶寶呢。」

  「爸爸偏心,只叫媽媽寶寶,都不叫寶寶寶寶,媽媽那麼大人了,怎麼還是寶寶呢。」

  樂向晚剛挽著傅隨的手往裡走,就聽到自家女兒懵懂的問話,當即紅了臉。

  見爸爸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媽媽也不說話解釋,傅唯一一會看著自己的爸爸,一會看著媽媽,懵懂又好奇。

  還是傅以年先看不下去,上前就要把傅唯一拉下去。

  在樂向晚伸著指尖碰了碰傅隨的腰後時,傅隨俯身把傅唯一抱起來,聲音是一如既往面對家人有的溫柔。

  「唯一的媽媽無論什麼時候,哪怕在她老了,她都是爸爸的寶寶。」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家庭的小分子,又成為另一個家庭的小分子,再不斷延續小分子到大分子的轉變,唯一和哥哥都是爸爸媽媽珍貴的禮物,是我們家庭的小分子,以後會成為別人家的大分子,唯一也會成為別人獨一無二的寶寶,如同媽媽是爸爸獨一無二的寶寶。」

  彼時的傅唯一和傅以年只覺得他們的爸爸說的話太難懂了,卻看媽媽的眼神亮晶晶的,直盯著爸爸看,一時有些似懂非懂。

  後來傅唯一長大了,交了男朋友,帶著同在海棠灣里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哥哥回家正式見父母的時候,看到爸爸一如多年前站在廚房裡,身旁站著黏著他的媽媽。

  昏黃的暖燈極致柔和,卻也比不上傅隨的一臉溫柔,從為女兒女婿準備的水果中挑了最大最甜的無籽葡萄,洗乾淨後餵進樂向晚的嘴裡。

  「不是給唯一他們準備的水果嗎,怎麼餵給我了。」

  「最甜的當然要餵給老公的寶寶。」

  樂向晚看著傅隨,滿臉羞怯,小女孩情態地捏著小拳頭錘了自家老公一兩下,不過幾秒,卻是低頭從中挑出了一顆車厘子餵進傅隨嘴中,含著笑。

  「那渺渺也餵老公。」

  傅隨的神色,是傅唯一看了二十多年的溫柔,還有隻對著母親獨有的極致寵溺。

  她覺得在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那時候爸爸說的話。

  這個世界上,也只得媽媽一個,能成為爸爸獨一無二的寶寶。

  那種就算八十年,兩眼對視依然火花霹靂的愛情。

  窗外楓葉隨風卷過,歲月安穩而溫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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