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快死了
車上。
葉秋說道：「媽，對不起，今天讓您受委屈了。」
「你這傻孩子，說什麼呢。」錢靜蘭道：「你在醫院遇到了那麼多事兒，居然瞞著我，要不是今天去了趟醫院，你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只是不想讓您擔心。」
「聽罵一句勸，不要硬撐。如果醫院混不下去了，那就再換家醫院，至於張莉莉，她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姑娘了，分了也好。」
「嗯。」
「趙先生找你想必有正事，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我在前面下車。」
車子停下後，葉秋扶著錢靜蘭下車。
「趙先生，今天麻煩您了。」錢靜蘭客氣的說道。
「阿姨無須客氣，小事而已。」趙雲也很客氣。
錢靜蘭又叮囑葉秋：「早點回來，我等你回家吃飯，今天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麻婆豆腐。」
「知道了。」
車子啟動之後，葉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媽就是這樣，比較囉嗦，不好意思趙先生，讓你見笑了。」
「挺好的。」
挺好？
葉秋疑惑的看了一眼趙雲。
後者默不作聲，專心開車。
一路沉默。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葉秋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足足過了二十分鐘，趙雲才突然開口道：「葉醫生，想必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吧？」
「是的。」葉秋沒否認。
「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
「龍王是誰？」葉秋開口就問。
這個問題已經憋了他一路了。
「龍王是江州地下世界的王者！他曾經還是一位虎榜高手！」趙雲接著道：「其實，你和龍王已經見過面了。」
「就是昨天那位跟你在一起的唐裝老者？」葉秋問。
「是的。」
果然是他！
葉秋昨天見到唐裝老者的時候，就覺得老者不像是普通人，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龍王是真名？」葉秋又問。
「不是，只是一個稱謂。」趙雲道：「龍王的真名叫龍千秋，江湖上都稱他為龍王。」
原來如此。
「冒昧問一句，趙先生你和龍王是什麼關係？」葉秋有些好奇趙雲的身份。
「我是龍王的貼身保鏢。」
「那你功夫一定很厲害吧？」
趙雲笑了笑，沒有回答。
車子駛進市中心區域，然後進入一條僻靜的山路，葉秋往車窗外面看了一眼，問：「我們這是要去雲霧山？」
「嗯，龍王住在雲霧山。」
葉秋震驚。
江州市中心，有一座海拔五百米的山峰，叫做雲霧山，這裡風景宜人，環境優美。
在建國初期，這裡是一座公園，後來被開發成了頂級富豪區，只有江州的頂級權貴，才有資格住在雲霧山。
十五分鐘後。
一幢幢具有中式風情的精緻別墅出現在葉秋的視線中，它們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寧靜悠遠。
車子一直向最高處的峰頂駛去，最後，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面前停下。
「葉醫生，我們到了。」趙雲說。
葉秋點點頭，下車就看到別墅門口站著四個守衛，個個身材精悍，眼神犀利。
這四個守衛的氣息跟趙雲身上的氣息很像，只是氣息比趙雲弱了不少。
「趙哥！」
看到趙雲，四個守衛恭敬地喊道。
「這位是葉秋，龍王請來的客人。」趙雲指了指葉秋。
四個守衛看了葉秋一眼，連忙讓到了一邊。
「葉醫生，請跟我來。」趙雲在前面帶路。
葉秋跨進大門，一個占地幾百平米的院子出現在視線中，裡面有亭台水榭，魚塘假山，還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頗有點避暑山莊的味道。
院子中間，有一顆粗壯的梧桐樹，少說有百年樹齡了，枝繁葉茂。
在樹下，有一方石桌。
石桌上鋪著宣紙。
龍王在練字。
「龍王練字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你腳步輕點。」趙雲小聲提醒道。
葉秋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龍王身邊，葉秋伸頭看了看，只見宣紙上寫著幾句話：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筆走龍蛇，力透紙背。筆墨之間，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殺伐之氣躍然紙上。
「字是好字，可惜……」
葉秋突然出聲。
「可惜什麼？」龍王淡淡問道。
「可惜殺氣太重了。」
啪！
龍王扔下了手中的毛筆，抬頭，目光落在了葉秋的身上。
瞬間。
葉秋有種被一頭絕世凶獸盯上的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趙雲見狀，連忙說道：「葉秋，還不快給龍王道歉。」
「你也懂書法？」龍王沒等葉秋開口道歉，就問道。
「略知一二。」
在葉家老祖的傳承中，就有很多關於書法的知識。
「你剛才說殺氣太重了，是覺得我寫字時的心境不對？」龍王再問。
葉秋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這首詞的作者是辛棄疾，他是著名南宋抗金將領，一生極力主張收復中原，卻遭到排斥打擊，長期不得任用，閒居近二十年。」
「這首詞，是辛棄疾失意時，閒居信州所作。」
「他在詞中抒發了殺敵報國、建立功名的壯懷。然而，一句可憐白髮生，表達了辛棄疾報國無門，難以訴說的鬱悶、痛苦和憤怒！」
「而您寫的字，銀劃鐵鉤，殺氣濃厚，與詞作者的心靜截然相反，但是，卻充滿了一股氣吞萬里如虎的氣概，這讓我不由想到了曹操的一句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龍王盯著葉秋，眼神深邃如淵，一句話不說，但是身上的那股龐大的氣勢依然存在。
葉秋緊張的不行，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足足過了兩分鐘，龍王突然哈哈大笑，說道：「葉秋，你很不錯。」
聽到這句話，葉秋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著，龍王和藹的問道：「葉秋，我讓趙雲去請你，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沒有。」
「那就好。」龍王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鄭重的說道：「葉秋，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葉秋問。
「我想請你幫我治病。」龍王說：「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