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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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重,和大部分的80後一樣,經歷國家將近30年經濟突飛猛進的發展,雖說不能算大富大貴,但是過的也是外人看起來很不錯的日子。

  要說他的名字為啥叫任重,還得從他的爺爺說起。

  80年代初期,金陵市上元縣邊緣的一個小鎮,一個地道的農民家庭迎來了他們的新的家庭成員。要說這個家庭,往上數三輩子都是農民出身,這一代自然也不例外,在那樣的一個大環境下,也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營生。

  這個新出生的生命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歡樂,也帶來了苦惱,按理說,這樣的年代,農村的生活還是很艱苦的,任重的母親就是整日在田間勞作的典型的鄉村婦女,平時的吃食也就可想而知,可是她今天生下的這個小子居然整整的有九斤二兩,生出來沒幾天,就跟別人家幾個月的孩子差不多。

  「他爸,孩子生下來也有幾天了,總要起名字了!」任重的母親看著一個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男子說道。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任重的父親了,任重的父親名字叫任德義,名字很得意,可是這輩子過得卻很樸實,只有小學文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村裡的長輩學木工,那歲月這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了。

  「就叫任重吧,咱爸說這孩子是個胖小子,將來應該是個有福的!」任德義笑著說道,可是笑容中分明有著一絲抑鬱。

  「嗯,就叫小重,這名字挺好,孩子爺爺說的肯定不差!」任重的母親是一個消瘦的農村婦女,雖然也才三十出頭,而且剛生下孩子幾天,可是和後世的比起來,看起來像四十多歲的女人。

  要說任重的母親,名字叫李英,家裡以前條件還是不錯的,至少吃喝不愁,可是任重的外太爺爺那輩愛折騰,有了不好的惡習,抽大煙,賭錢,沒幾年的光景,到了任重外公手上,家裡就沒落了,任重母親也讀過幾年書,雖說文化程度不高,可是田間地頭的活計,居家過日子確是一把能手,這也讓任重的兒時時光過得比周邊的夥伴們要好很多。

  任重的到來家裡人很歡樂,可是不久就陷入了困境。任重是二胎,在那個時代,生二胎是件很簡單又很頭疼的事情。任重前面有一個姐姐,家裡也沒有啥重男輕女的觀念,可是任重媽經不起左右鄰居的各種言語,農村就是這樣子的,兒子被當做傳宗接代的必備工具,家裡長短的說起來,總有些不好聽的話出現,所以任重媽下定決心要生個兒子。

  那個年代不是多個人就多雙筷子那麼簡單的,很多那個年代出生的孩子都面臨各種各樣的罰款,任家也逃脫不了。

  這天,村裡的人來到任家,看著坐在門口餵孩子的李英,村長說話了,「任家的,你們這老二也生了,雖說在外面生的,可是孩子既然已經生下來了,我們也不能把孩子怎麼樣,但是該守的政策還是要守啊!」

  村長人還是很不錯的,說話也很客氣,任重是他母親躲到外面生的,那時候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後來不還有個小品叫《超生游擊隊》麼?很真實的演繹。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啊,反正孩子你們不能動!」李英硬氣的說,有了個兒子,她感覺自己腰杆子都直了很多,無關乎重男輕女,生之前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

  「行吧,按照規矩呢,是要交2000的罰款的,你看什麼時候讓德義把錢這交了!」村長看著李英說。

  「2000?」李英聽完瞪大了眼,那歲月2000元,現在很多人可能沒啥概念,可是對於農村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當時的任家是絕對拿不出的,這也是任德義之前面色抑鬱的緣由,之前村長已經跟他說過這個。

  任家自然拿不出這麼些錢,於是過了沒幾日,家裡唯一的沙發加上800元的現金,就這樣上交了。

  好在任德義手藝不錯,李英也是個會過日子的,雖說兩個孩子,可是任重和他姐姐在家裡基本沒吃過什麼苦,安安靜靜的長大。

  任重自小就很聰明,至少別人眼中是這麼看的,那會他就是典型的別人眼中的孩子,小學,初中成績都是班級數一數二,而且和班上所有的同學關係都處的很好,長得也是皮膚白皙,鼻子高挺,很惹身邊的人喜愛。

  高中順利上了當地最好的中學,直到高中才第一次走出小鎮的任重,來到了縣城之後有點迷失,初中學習毫無壓力的他,到了這座高手雲集的學校,很快就泯為眾人,高考也發揮的極為一般,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本科,四年的大學生涯對於任重來說,也是轉瞬即逝。

  大學裡面認識了和他相知相守的妻子,畢業之後來到妻子的城市打拼,到了三十七八歲的年紀,有了一個外人看起來美滿幸福的家庭。

  和妻子相守十多年,有個可愛活潑的兒子,有房有車,工作也算出色,可是近些年,任重總感覺生活中缺了點什麼。

  這樣的生活太直白了,猶如白開水,一成不變,任重甚至想著,是不是五年,十年後還是這樣毫無變化?

  讀者可能要說,賤人就是矯情!沒錯,這個時候的任重就是有些矯情,於是他作出了一個自認為很重要的決定。

  辭職創業!看起來不錯啊,至少說明他還是有激情和幹勁的,可是事情要說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巧呢,2019年底那場出人意料的疫情,讓任重的決定看起來像一個笑話,沒錯,讀者肯定想到了,任重選擇創業的項目是餐飲。

  拿出了家裡的積蓄,雙方父母也各有贊助,雖說不能理解任重為啥要這樣子折騰,可是兩邊的父母還是選擇無條件的支持他,妻子也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他。

  找場地,做設計,做裝修,研究餐廳的菜式、風格,任重全部親力親為,這個計劃也有他很要好的朋友參與,這個朋友叫李強,有過餐飲管理經營的經驗,兩人一拍即合。

  很多事情沒有爆發之前,一切看起來都是按照計劃向前推進。餐廳也一天天的初見規模,甚至已經開始了試營業前的人員招聘,培訓以及活動規劃。

  任重和李強的計劃是能夠趕在年底的旺季開業,這樣也能夠快速的回籠資金,一切計劃的都很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場罕見的疫情,讓任重的餐廳還沒開業幾乎就要面臨倒閉,房租,裝修款,員工工資,壓的任重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個選擇是不是一個笑話,和李強之前也漸漸有個分歧。

  眼看疫情漸漸好轉,大家也慢慢走出房間,可是餐飲依舊損失慘重,雖說家裡人沒有說過任重任何,可是他自己那個敏感的心總是瘋狂的開始懷疑自己。

  每天來回奔波,啟動資金不斷的變少,任重想要瘋狂的吼叫,可是家裡的老婆孩子還等著他,他必須堅強的面對這一切。

  這一天,任重和兒時一個極要好的朋友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飯,席間,任重借著酒勁,向這個多年不見,但是時有聯繫的朋友訴說了近日種種。

  「你啊,就是自己想的太多,既然決定做了,那就堅持下去,總會有過去的時候,如果真的有什麼困難,也隨時開口,咱們這麼多年了,之前,我買房子,你也幫了我不少!今天就到這吧,我近期都在蘇市,咱倆改天再聚,你也早點回去,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任重的這個兒時玩伴叫徐斌,兩人真的可以說是從穿開襠褲開始就一起廝混的。

  「行了,斌子,我也就是跟你嘮叨兩句,困難還不至於!」任重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他的酒量向來不好,今天也就是在徐斌面前,平日裡他幾乎不怎么喝酒,「那今天就到這,你也早點回去吧,叫個代駕吧,喝酒不開車!」

  任重說完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起身準備去結帳。

  「你也是,帳你不用管了,我結完了,那我先走了,你等會不行叫你老婆過來幫你把車開回去!」徐斌笑著說道。

  「沒事的,我這就住對面,轉眼就到,實在不行,車就放著,我明早過來開也行!」

  兩個人說完向著外面走去,看著徐斌的車漸漸遠離,任重點了根煙,走向自己的車,他這會並不想回家,老婆沒有說過他任何,可是他這會並不想回家,一根煙抽完,任重啟動車子,準備繞著家附近的小河轉兩圈。

  雖說到了四月,可是晚間還是略有涼意,車窗外的風吹進任重的衣襟,讓他一個激靈,這時候對面一道強烈的白光照射過來,讓任重的雙眼短暫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本能的任重想踩一腳剎車。

  「該死的遠光燈!」

  任重心理這樣想著,可是酒精的作用終究讓的身體不如往日那樣控制自如,這一腳不偏不倚的重重的踩到了油門上。

  「轟。。。」汽車發動機發出一陣轟鳴,如脫韁的野馬,就這樣竄了出去,任重想要收回腳,可是一切都那樣的不可挽回。

  「砰!」一聲巨響響徹天際,任重最後的意識只有兩個字,「完了!」

  「媽媽,打雷了麼?」巨響聲同樣傳到了任家,任重的兒子好奇的問一個長得極其溫婉的女子。

  「小遠,那不是打雷哦!」溫婉女子看著可愛的兒子笑著說,可是心頭卻突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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