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亡村
第九章 亡村
我半懂不懂,抱著盒子坐在後面,心臟一跳一跳的。
因為我手裡的盒子,正在發出微弱的敲擊聲!
這個聲音只有抱著盒子的我能聽到,這個認知讓我更加不寒而慄起來。
裡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裡面的死嬰正在不斷掙扎!
我覺得這個聲音夠大了,幾乎是震耳欲聾,我滿頭冷汗地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趙英然。
她卻好像一點都沒聽到,怡然回頭看我:「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又中了死嬰的幻術!
盒子裡傳來一陣咯咯笑聲,只有我能聽到。
這種感覺很糟糕,我甚至覺得它就在我耳邊!
很快趙英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厲喝了一聲:「不管盒子裡發出什麼聲音你都不要聽!」
我哭喪著臉,搖搖頭說:「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是真的控制不住,不論我怎麼試著去無視它,聲音還是越來越明顯。
似乎馬上就要從盒子裡出來了!
這個想法讓我渾身冒涼汗,太陽穴突突直跳。
手中的盒子開始不明顯地震動,就在我想要把盒子扔出去的時候,趙英然突然在我手背上點了一下。
很疼,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我立馬清醒了不少,眼神也變得清明起來。
耳邊的聲音頓時消失了,盒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對,是幻覺!
手背上殘留的刺痛感讓我不敢放鬆警惕,聲音乾澀無比:「趙姐……」
趙英然十分鎮定,催促司機開快一點。
「很快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我從窗外看,現在我們已經離開市區了,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荒涼。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是要去哪兒?
好在盒子裡的死嬰似乎被震懾住了,接下來的路程沒了動靜。
路越走越偏,終於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趙小姐,前面都是山路,車上不去了。」
司機木然地對趙英然說,我這才得空打量了他一眼。
是個乾瘦的中年男人,臉色蠟黃,雙眼無神。
趙英然難得神情沒有那麼冷漠,她對司機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走的時候聯繫你。」
車一走只剩下了我和趙英然兩個人,這地方荒涼得可怕,雜草叢生。
分明是白天,可這個地方陰沉沉的,一點陽光都沒有。
我捧著盒子呆呆地抬頭看,這座山如此荒涼,可山頂上還有稀稀落落的房子,像是個避世的小山村。
在這種地方?
我心裡奇怪,我還是頭一次來這裡。
「別發呆,快走。」
趙英然落下一句,向上山的路走去。
我趕忙跟上她,過了許久後忍不住問:「趙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周圍樹葉沙沙作響,我耐心等她給我答覆。
沒想到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說去了就知道了。
我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了,反正趙英然又不可能害我。
這座山看著不高,走起來卻費勁得厲害。
山路不知道多久沒人走過,一步一個坑。
反觀趙英然面如常色,履如平地。
沒辦法,我只好咬著牙跟上她。
昨天晚上一宿沒合眼,我現在身體和精神都到了臨界點。
走到我雙腳都麻木了,趙英然終於停了下來。
「把盒子給我吧,辛苦你了。」
盒子不算重,提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我點點頭把盒子遞給她,她單手拿著盒子站在一塊石頭上,看向了不遠處。
「你在這裡站著別動。」
說完她輕巧地跳了下去,向半山腰的那片平地走去。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遲疑地瞪大了雙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一片地都是墳地!
小土包一個挨著一個,有的立碑了,有的紙插了一根樹枝……
這種地方就算白天來都覺得陰風陣陣,趙英然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還有死嬰!
難道是要把死嬰埋在這裡?
我一邊猜測,一邊站上那塊大石頭向墳地眺望。
果然,趙英然直接把死嬰扔到了墳地中間,還揭去了上面的符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隔了這麼遠我都能看到盒子動彈了一下。
趙英然拍拍手走了回來,我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要先問什麼。
她難得主動開口解釋:「這片墳地以前是亂葬崗,後來埋了亡村的村民,各種不好的氣息交匯,可以鎮壓住死嬰的怨氣。」
亡村?
這裡就是亡村!我萬分驚訝,關於亡村的傳聞,就算不是本地人都有所耳聞。
亡村本來叫王村,是個普通的貧困村。
後來這個村子開始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死狀極其可怖,令人發毛。
王村的人越來越少,不是死了就是搬走了,最後只留下一些不願離開的老人。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上面澄清說是傳染病,但很多人都不相信。
關於亡村有太多秘密,說不好奇是假的。
老天爺,趙英然竟然帶我來了亡村!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恐懼還是該激動了……
趙英然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想法,淡淡地說:「這裡只是亡村的墳地,真正的亡村在山頂。」
我下意識抬頭去看山頂,在山腳下只能看到幾間破舊不堪的房子,現在看得更清晰了。
只不過……有點清晰過頭了。
我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因為山頂的房子門口站著一個老人,正死氣沉沉的盯著我!
一瞬間我頭皮發麻,下意識想大叫出來。
趙英然猛地在我後背上拍了一下,硬生生把我的尖叫聲拍回去了。
「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她冷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下意識聽了她的話,一聲沒吭。
等我緩過來後,我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渾身冷汗不斷。
不知道那個老人還有沒有看著我,反正我是不會抬頭再看了。
趙英然則是略帶詫異地看著我,思量後淡淡地說:「忘記提醒你不要亂看了,沒想到你真的能看到。」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茫然地看著她。
「髒東西一般不容易被看見,除了以下幾種人。」
「將死之人,新生之人,與其有因果關係之人,還有最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