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簡單的是……死在我手裡。」
神明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宇宙之中：「在角斗開始之前，我要宣布三件事。」
「第一件事，諸天論壇開啟！所有角斗參賽文明中一切高靈慧生命體都可以註冊一個帳號，隨時觀看每一場比賽直播，也可用於交流。」
剎那間，所有地球人眼前都浮現出一個虛擬螢光屏。
只要稍微回憶一下，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它的使用方式——意念啟動、思緒打字、無需任何實體裝置，無論身處宇宙任何角落，都可以一念進入論壇。
這顯然就是神明口中所說的「諸天論壇」了。
因為這論壇的出現，蒼茫宇宙之中有多少文明旗下的信息巨頭產業會宣告破產，就不關神明什麼事了。
祂一直都這麼肆意妄為。
短短兩個月的宇宙角斗直播中，因為表現太差被祂親手毀掉的星球也不在少數。
「第二件事，阿爾法星系、貝塔星球、科球、奧法星、赤河星際聯邦、東蒼修真星圈等文明的所有生命體。」
神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縹緲，察覺不出祂的情緒波動：「不要再稱我『神明』。」
「神這個字眼，與我並不匹配。」
「從某個落後弱小的原始文明之中，我發現了一個更有意思、更符合我的名字……」
「變化之本，不生不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無所不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過而變之，亘古不變。」
「其始無名，強名曰：『道』。」
「以後，你們可以稱呼我為『道』！」
祂存在停頓片刻，說道：「至於第三件事……」
「從現在開始，每一場宇宙角斗，我都會選出最有趣的兩名參賽者作為壓軸，單獨對決。」
三件事宣布完畢，宇宙角斗瞬間開始！
所有地球人類，無論是身處何地，在做什麼，眼前都瞬間浮現出五百多塊虛擬螢光屏幕。
這意味著來自宇宙各大文明的一千多名參賽者，在同一時間開始生死搏殺！
人們可以隨意選擇任意一場觀看。
至於說……
覺得血腥殘酷，拒絕觀看？
不行！
沒有人能夠拒絕「道」的「善意邀請」。
給臉不要臉的人，早就被祂湮滅在時間長河之中了。
如果看完一場迅速結束的比賽之後，還有其他對決沒有結束，多看幾場倒是完全可以——這一點，「道」不做強求。
距離神明宣布諸天論壇建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分多鐘。
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地球人已經完成了諸天論壇的帳號註冊。
身處炎北大學的張妙然，正是其中之一。
「周哲的角斗還沒有開始……難道是壓軸？」
張妙然再次發送了觀戰請求，請求消息卻石沉大海，只能先點進諸天論壇。
「論壇界面好樸素啊……」
她眨了眨眼，看著眼前虛擬螢屏上黑白基調的諸天論壇，快速找到地球板塊，頂著「阿哲最厲害了」的ID跳轉進去。
數十萬張新鮮出爐的帖子，看的張妙然眼花繚亂。
地球板塊的第一個熱帖是《為什麼「道」宣布第二件事的時候沒有提到地球？》
典型的標題比內容長系列。
內容就是兩個字母——RT（如題）。
下面就是沙雕網友們的回覆。
「蘭州燒餅（樓主SB）。你他喵是不是瞎！明明提到了！如果眼睛沒有用，請捐獻給有需要的人！」
「放你娘的空氣啦！你這個人在鬼扯喔！哪有提到呀？」
「二樓的達瓦里希，你是伏特加喝多了嗎？出現幻聽了？」
「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從現在開始，地球角鬥士入場都不能用槍，這對我國參賽選手而言是最大的不公正，強烈譴責！強烈抗議！『道』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
「樓上的美國兄嘚，還活著嗎？我看你頭像黑了，被抹殺了？」
「別問，問就是涼透了。」
「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不識時務、敢挑釁那位的傻逼！」
「看著美利堅網友被抹殺，我是邊吃泡菜邊笑呢思密達！」
「別跑題啊！我們地球人應該團結起來，相互扶持，不論如何，這種時刻絕對不應該內鬥啊！」
「二樓宗主國的華國老哥說的其實沒錯。『道』說的是——阿爾法星系、貝塔星球、科球、奧法星、赤河星際聯邦、東蒼修真星圈等文明。地球就包含在那個『等』字里！」
「沒有人注意到論壇的註冊人數嗎？主界面有統計數據。我剛才看了一下，那一串數字數看的人眼暈，現在有點想吐……」
「天吶嚕！現在諸天論壇註冊人數已經達到九千三百萬兆了！宇宙裡面真有這麼多人嗎？」
「小學數學滿分學霸現身說法？」
「不不不，不是『人』，是『高靈慧生命體』！」
看到這裡，張妙然默默退出了諸天論壇，注意力集中到宇宙角斗直播間中，再次發送觀戰周哲請求，這一次，她得到了回復。
【來自地球的周哲選手和來自西格瑪星球的羅克斯塔選手作為本期宇宙角斗壓軸者登場，請耐心等候。】
實際上，這不能稱之為回復。
而是宇宙公告。
所有智慧生命體都得到了這個消息。
……
星空龍骨角斗場。
屹立於龍首之巔，周哲看著不遠處的外星人對手，開啟【自我設定】天賦。
【自我設定——身經百戰、享受生死搏殺、沒有憐憫、沒有畏懼、沒有同情、具備超強戰鬥直感的殺戮者！】
剎那之間，周哲周身的氣勢開始改換。
人還是那個人，五官和之前沒有半點變化，只是眼神和微表情的細微波動，卻給他鋪上了一層朦朧的猩紅面紗。
「又見面了。」
周哲朝著不遠處的西格瑪星人羅克斯塔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笑容燦爛：「你的屍體會發揮大用處的。」
「該死！」
身高三米的羅克斯塔瞬間化作一道黑光，猛地沖了上來：「我要殺死你！撕碎你！吃了你！」
然而……
只聽「嘭」的一聲，祂似乎撞上了一堵空氣牆，原地後退兩步，倒坐在龍骨之上。
這是道布置下的屏障。
祂壓軸角斗開始前，任何攻擊都如同夢幻泡影，無法產生半點殺傷效果。
「來自珍獸血鱗的EX基因賦予了你強大的實力，卻也拖累了你的智力。」
周哲斜睨羅克斯塔，偏著頭，認真道：「你的挑釁『道』的嘗試勇氣可嘉，但這種大腦被硫酸浸泡過的行為並不值得欣賞。」
「給你一些忠告吧。」
「？」
羅克斯塔表情呆滯，不懂這個身材連兩米五都不到的矮小地球人想說什麼屁話。
況且，他什麼時候挑釁「那位」了？
周哲瞥了他一眼，語氣幽幽道：「想殺我，很難。」
「簡單的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
理性和之前的經驗告訴羅克斯塔，不該跟這個口吐芬芳的地球人廢話，可感性卻讓他忍不住陷入深思。
簡單的……
是什麼？
周哲捏了捏指節，額前漆黑碎發微微搖曳，平淡道：「死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