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折桂令·玉削肌膚香褪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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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了,方應看還沒來神侯府接人。思兔閱讀www.sto55.com

  沈酒這幾日心情欠佳,六扇門的人見了她都躲著遠遠的,雖然不知其中內情,多少也猜到幾分。畢竟沈大人已經在神侯府住了三天,這在她成親以後是絕無僅有的事,所以大家都猜到幾分,估摸著是小兩口鬧矛盾呢。

  雖說她不會公私不分隨處亂撒氣,可一看到沈大人那張結霜的臉色,沒人敢去招惹。就拿昨天那件事來說,想想都起一身雞皮疙瘩。

  昨天白日,沈酒去刑部提審一名犯人,是一個被抓的貪污官員,從地方上被抓來的,關了好幾個月,認罪是認罪了,就是不肯供出其他同謀,刑部牢獄用了酷刑也沒有讓他招供,於是就讓六扇門的人來想想辦法。

  沈酒進了陰暗寒冷的刑部大獄,把劍往桌子上一擱,抽出腰上的皮鞭子,眾人以為她要對犯人用刑,心裡還想著連十大酷刑都用了都拿他沒轍,皮鞭子未免太小兒科。刑部的幾個官員對沈酒這種女人當官還是打心底里不服氣的,正等著看戲。

  沒想到,沈酒只是把鞭子也取了下來,往椅子上一坐,八風不動,招呼其他人全都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你們都出去。」

  這是鬧哪一出啊?

  眾人不解,不清楚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先出去。

  一盞茶的工夫,沈酒從裡面走出來,翹首盼望的眾人圍上去,七嘴八舌爭前恐後地問她:「怎麼樣?」「犯人招了沒有?」「招出哪些是共犯?」

  沈酒涼涼地抬起一雙細眸,看著心思不軌的眾人,道:「招了。」

  「怎麼招的?」

  「他親口跟我說的。」

  「你既沒打他,也沒對他動刑,他就招了,不可能吧!」

  「我說招了,就是招了。今晚提去大理寺定案。」

  大晚上的提去大理寺?

  眾人質疑,哪有大晚上去大理寺的,萬一路上犯人出了閃失怎麼辦,而且這案子都拖了這麼久,也不急於這一個晚上吧。接下來他們想從沈酒口中問出犯人招的真相,她也不肯透露。只道了一句「今晚自會揭曉」,便獨自離開了刑部大獄。

  他們哪裡曉得,夜黑風高殺人夜,沈酒在下一盤棋。

  不出所料,途中遭到伏擊,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都是高手,衝著犯人而來,另一個目標是唯一知曉「真相」的沈酒。腥風血雨的一場廝殺,持續到黎明拂曉。

  天光初透,白霜漸漸退去,血腥味還未消失。

  沈酒沾了滿身的污血剛從諸葛神侯的書房裡被罵了一通出來,還沒來得及換下一身髒衣。無非就是那幾句,做事莽撞,不計後果,不跟他們商量就設局。要不是追命他們幾個及時趕到,躺在血泊里的還不定是誰。

  「義父,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

  諸葛神侯拍案道:「別給我嬉皮笑臉,你幾斤幾兩老夫還不知道!」

  沈酒聳聳肩,「好吧,我錯了。」

  「你的確是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看到她一身髒兮兮,雙目疲倦的樣子,諸葛神侯不忍心再罵下去,「刑部這次耍了個陰招,憑他們的手腕怎麼可能審不出一個犯人來,無非就是不肯得罪背後之人,把得罪人的事扔給神侯府,讓我們背黑鍋。」

  沈酒盯著受傷的手腕,「人都死了,已經開不了口。」

  諸葛神侯道:「就是因為人死了,那群黑衣人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現在你是唯一的知情者,他們不殺你殺誰。背後之人把你視作眼中釘除之後快。」

  沈酒道:「我會小心的。」

  諸葛神侯眼神深沉,嘆氣道:「阿酒,你就是那種眼裡容不了一顆沙子的人,這樣的性子根本不適合待在官場上。汴京到處都是陷阱,你要是學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遲早有一天,神侯府都護不了你。」

  「義父認為,方應看如何?」

  諸葛神侯猛然抬頭。

  沈酒與他對視,眼神篤定,神情不羈。在她的臉上有一滴凝固的血,落在眼角下方,像一顆妖冶的硃砂痣,透著一種不詳的魅惑。她轉動著手中的劍柄,口吻平靜道:「我知道世人如何看他:野心勃勃,亦正亦邪,高深莫測,城府極深。我連他都容得了,其他人,我只是不屑於容忍罷了。」

  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去,手下幾個見沈酒從神侯的書房走出來,裡面的動靜大到他們都聽見了。這幾個是剛跟她並肩廝殺過的得力手下,都在門外領神侯的處罰。

  不料,沈酒只是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

  「啊?」

  大家全都沒反應過來,這罰還沒領呢,就讓他們回去了,不會是要他們離開六扇門吧。一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語無倫次。沈酒翻了翻沉重的眼皮子,累得很,道:「已經沒事了,神侯不會降罪任何人。你們都回去換身衣服,准半天假。」

  眾人歡呼!

  「大人,您要去哪兒?」

  沈酒從背後向他們舉了舉手中的劍,打了個哈欠:「回侯府。」

  哦。

  哪個侯府?

  諸葛神侯府,還是神通侯府?

  沈酒回到神通侯府,天還剛亮,摘星閣里的人還沒起床。昨晚發生的大事方應看不會沒有耳聞,仿佛跟他不相干似的,一夜睡得十分安穩。

  彭尖卻膽戰心驚了一晚上,見到夫人完好無損地回來,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昨晚那群黑衣人出現的時候,彭尖派去保護沈酒的人都在附近,但是身份尷尬一直沒有出手,除非萬不得已才可以幫她,幸好她和六扇門的人能應付。

  「夫人吃早飯了沒?」彭尖覺得自己這是多問,看她一身血衣未除,明擺著剛從六扇門回來,但是他又找不到好的話開口。

  「沒有。」

  彭尖提心弔膽地看著沈酒,不敢多說話,畢竟這是夫人離府出走以後第一次回來,說明二人的關係出現轉機。然而看她的樣子,沒有哪裡不對勁,就是比平時沉默了不少,還主動問起侯爺:「他的病怎麼樣了?」

  「侯爺的燒昨天剛退,因此睡得沉,還沒醒。」

  沈酒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就去沐浴了。

  半個時辰後,沈酒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出來,身上的血腥氣味也早已被香粉掩蓋過去,方才在熱水裡泡的太久,她感到頭重腳輕,全身的疲憊感向她襲來,眼皮子快睜不開。她推開臥室的門,上了床,躲進暖和的被窩。

  眼睛剛一閉上,背後的人冷冷說道:「離我遠點。」

  ……

  沈酒一言不發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床,準備離開。

  「你做什麼?」

  「去書房睡。」

  方應看氣結,被子一掀,狠狠將她撈了回來。然後再用被子將兩人緊緊裹住,抱著懷裡不安分的人兒,生氣道:「你是不是傻,我讓你離我遠點是別靠我太近,我病還沒好全,怕傳給你。大早上的非要成心氣我。」

  「我哪有氣你,我以為你不想見我。」沈酒臉埋在他胸口,委屈巴巴地拿眼睛瞪他。瞪著瞪著連自己都忍不住就笑了,把冷冰冰的雙手從他衣服底下伸進去,貼在他腰上取暖,發出舒服的感慨:「你身子好暖和呀。」

  「你的手怎麼這麼冷!」腰上跟放了兩塊冰塊差不多。方應看一臉嫌棄,卻還是在被子底下把她的手包裹住。

  沈酒趴在他身上傻兮兮地笑:「你不生我氣啦?」

  方應看被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頓時沒了脾氣,輸得一敗塗地,直嘆氣。

  沈酒拿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試了會兒溫度,道:「燒退了。」

  方應看臉一紅,竟然害羞了。

  照理說,兩人都睡了這麼久,赤裸坦誠相對無數次了病容懨懨的方應看竟然因為沈酒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動容了。

  冷戰這一篇,就算過了。後來沈酒問方應看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方應看說問題不在那一盒香料,他擔憂的是如果換作了他人與她相處一室,後果不堪設想。沈酒不服氣,她說汴京城沒幾個是她的對手。

  方應看冷哼一聲:「無情呢?」

  「……」

  等一下,如果是無情師兄的話……沈酒腦子裡幻想無情種了催情香的旖旎場景,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還被方應看瞧見了,「沈酒,你果真對他有過想法!」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說到底,還是在無情的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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