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豬八戒想吃嫦娥肉
對朱小八來說，「我餓了」是比「我愛你」更好的情話。思兔閱讀520官網www.sto55.com
「我餓了」，說明想吃東西了。
吃東西是人最棒的技能，朱小八不僅擅長，還有滿足這項技能的本事—廚藝超讚。
每次朱小八直播自己製作美食和吃東西的時候，看到滾滾彈幕飄過「我餓了」這三個字，她就會非常開心。
因為令人食慾大開的廚藝和吃相，她成了M站知名的美食主播，粉絲們「親切」地稱呼她為「八戒」，卻不是因為她叫朱小八，而是因為……
她加加加大碼的身材。
作為一個女生，當然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她恨不得穿越到那個以肥為美的盛唐，絕對要讓楊貴妃遜色幾分。
但是，對她來說，吃永遠是第一位的，僅次於生命。
她可不想浪費這項上帝的恩賜。
直到有一天，她在M站組織的一個主播線下派對中，見到了《荒野行動》的主播高莊。
她就知道自己被他的AK-47（突擊步槍）打中了心臟。
她以前一直以為打遊戲的男生大多是死肥宅，但沒想到上帝為了推翻她這個偏見，一下就來了一劑猛藥。
身高一米八，五官俊朗，眉骨高高的，極為深邃的眼神，還有讓人血脈倴張的肌肉。
這，就是高莊。
一個遊戲裡讓對手尖叫，遊戲外讓女人尖叫的男人。
在派對上，一向人來瘋的朱小八在看到他後，瞬間變成安靜的淑女。
據說，男女對視兩分鐘就會互相產生好感。
於是，朱小八勇敢地走到了高莊面前，靜靜地望著他。
卻不想還未到三十秒，高莊就把手中的蛋糕遞給了她：「你是想吃這個嗎？」
「……」
「多吃點。」
「……」
朱小八捧著可笑的蛋糕，看著他被一群美女主播環繞，忽然一點胃口也沒了。
他就像是一盤比薩，瓜果蔬菜、鮮蝦魚肉都能搭配，看著就賞心悅目。
而她就像是一碟泡菜，醜醜的，酸酸的，只能搭配一碗白粥，方能體現美味。
朱小八開始減肥，也在直播的時候問粉絲減肥方法，直播里豐富誘人的美食也變成寡淡的減肥套餐。
雖然她還是能把減肥套餐做成令人垂涎的樣子，但是減肥餐就是減肥餐，低油低糖，肯定會清淡許多。
她漲了不少減肥粉的同時，也掉了很多老粉。
「八戒，放棄吧。」
「八戒，你是遇到嫦娥了嗎？」
「八戒，你高老莊的媳婦不嫌棄你胖，但你不能暴露原形……」
……
彈幕上總是這樣的畫風。
朱小八嘆了口氣，如果高老莊的那個女人一開始就看到了豬八戒的豬頭，那以後他再變成人形，她還能接受嗎？
哼，我不管，我一定要瘦下來！
高莊，你等我！
朱小八在經歷了第N次減肥失敗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高莊的一條新動態—「了解一下。」附上的是他擁抱著一個女人的圖片。
那個女人是標準的網紅臉，但還是得承認人家很好看，身材也很棒。
她是最近一部網劇爆紅的女主。
底下評論竟然有一大片祝福聲。
因此，朱小八那晚的直播又回到了曾經的畫風。
她做了一桌的美食，撩得觀眾一片狼叫。
當她把最後一盤菜吃完，喝完最後一罐啤酒的時候，她終於十分壯烈地倒在飯桌上。
一個將軍，最好的結局是死在戰場上。
那一個吃貨，最好的下場就是倒在飯桌上吧。
已經霸屏的彈幕從「別吃了，這樣會死人的」「八戒好可怕，別嚇我們」變成「八戒這是怎麼了」「八戒該不會是暈了吧」「快報警」……
當世界一片黑暗的時候，朱小八突然覺得自己很清醒。
腦子中一片苦澀的清明，對，就是那種吃了甜點後，再喝一杯濃濃的鐵觀音的感覺。
苦得她打了個激靈。
黑暗中突然照進了一束光。
像是有人往黑咖啡里加了奶，不斷地加，直到稀薄的黑變成濃稠的白。
但朱小八一點也不覺得甜。
眼前出現了一個紅漆金字的亭台，雕欄畫棟，美得不像是人間所有。
尤其是這裡四周都是棉花糖一般的雲。
朱小八捏了片嘗了一口，趕緊吐出來，呸呸，什麼鬼味道？這空氣污染也太嚴重了……
這時，身後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個威嚴肅穆的聲音—
「傳天帝旨意，天蓬元帥因慾念過重，罪孽有三—
一、作為神仙，卻耽戀美食，是為貪；二、酒後易怒，毀壞天宮，傷及仙友，是為嗔；三、屢次騷擾嫦娥，是為痴。現貶下凡，歷永世情劫，直到戒除慾念，方可回到天宮。」
厲害了，這裡竟然是天宮？我升天了？天蓬元帥不就是豬八戒嗎？
朱小八激動不已，到處找豬八戒的身影，正要回頭卻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眼前朦朧的雲霧中驟然出現了一個七彩的洞。
她尖叫著掉了下去。
最可怕的是，她明明叫得聲嘶力竭，卻什麼聲音也沒聽到，洞裡那七彩的光影似有吞噬一切的魔力……
當朱小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恰好聽到旁邊兩個護士的對話，聲音很小，但她聽得一清二楚。
「胖成這樣還狂吃，胃都要撐爆了，你是沒看到剛剛從她胃裡取出來的東西，竟然有一個臉盆那麼多！」
「哇，噁心死了！」
「你看她這麼胖，我們醫院最大號的病服才勉強穿上，你不知道剛剛我們給她換衣服換了多久，我覺得比殺豬還要辛苦……」
朱小八突然笑了聲，兩個護士頓時嚇了一跳，逃也般離開。
朱小八想起自己是在直播的時候出事的，那自己撿回這條命應該多虧了她可愛的粉絲。
她蒼白的唇微微揚起。
這世上，就算沒有男色，但還有美食，還有你們，足矣。
我還想聽到你們對我說那三個字啊。
朱小八打開了手機，點開網頁，手機立刻震個不停，一個個刺眼的詞條彈出來，她的手逐漸冰涼……
時事熱點：肥胖女主播表白高莊。
每日一笑：胖女人為愛減肥失敗自殺。
……
呵，我還是第一次上熱搜呢。
朱小八顫抖著手打開那個點擊量上百萬的直播視頻，看到了喝醉後的自己，滿臉的淚水，嘴角下巴都是油光和食物碎屑。
她邊哭邊說：「我喜歡你，高莊，我就是喜歡你，就像喜歡吃一樣！所以我瘦不下來，我真的瘦不下來，怎麼辦？你喜歡這樣的我嗎？」然後就哭得稀里嘩啦，說了什麼完全聽不懂。
彈幕上全是—
「原來八戒喜歡的是男神高莊啊！」
「真是豬八戒想吃嫦娥肉啊！」
「肥女人你去死吧，你才不配我家高莊！」
省略髒話若干。
朱小八拔掉手上的針管，正要下床，發現床下竟沒有鞋子，她乾脆赤腳踩地。
嘖，涼死了。
她哆嗦了一下，發現臉上的肉好像抖了抖。
這種感覺霎時讓她崩潰。
朱小八蹣跚著爬上頂樓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沒想到，讓我運動這麼久的力量竟然是去死。」
朱小八伸舌頭舔了舔嘴角。
咸澀的。跟夢裡的味道一樣。
那片雲是淚水化成的？
朱小八一步一步走到天台邊緣。
這棟樓有二十三層，真不巧，她還差一年就二十三歲了。
她往下一望，真是高得讓人頭暈。
不同質量的鉛球從這裡扔下去，是同時落地的。
她來到世上的時候，跟其他嬰兒一樣，是平等的，直到她慢慢長大，隨著體重的增加，她接受到的平等逐漸減少，許多她應得的東西，總是因為她的身材，到了別人手上。
現在，她終於能以一個平等的方式離開。
朱小八抬起一條腿，好笑的是，陽台上的風那麼大，但是褲腿緊到風都吹不進去，她渾身只有頭髮是風吹得動的。
就這樣吧。
她身子前傾，而下一刻，她並未感受到死神絕美的擁抱，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往後一甩……
她感受到一個硬朗結實的東西和滿鼻的消毒水味。
朱小八睜開了眼，看到了灰撲撲的水泥地。
我已經落地了？怎麼有微微的痛覺，好像有什麼硌到了自己？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還是天台啊，什麼情況？
「唔……」
一個吃痛聲在身下響起。
她兩隻手穩穩撐起，這個平板撐的姿勢是她之前減肥的時候練習得最好的。
但看到身下的「東西」時，她瞬間目瞪口呆。
這……這是一個男人？
身下的男人有一雙顏色極淺的褐瞳，純淨得就像一面水底鋪滿細沙的湖，朱小八在湖心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朱小八還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是淺灰色的，純淨如斯—在一隻兔子身上。
當時因為這樣的眼睛，她放棄了吃辣子兔丁的念頭。
這個男人的氣質乾淨得像是一碗白粥。
朱小八吞了吞口水，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她感覺自己像是禽獸。
「那個……你是誰？」她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
「玉……」男子愣了好一會兒，「白悟能。」
悟能不就是豬八戒的法號嗎？
「悟能？看來我們同宗啊。」
「什麼？」
「我叫朱小八。」
「……」哪門子的同宗？
朱小八又問：「你怎麼在這裡？」她幾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因為你。」
朱小八一直盯著白悟能有型的唇開開合合，當他說出這三個字時，立馬看向了他的眼：「什麼？」
他眸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你……能不能先起來？」白悟能虛弱道。
朱小八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保持著「地咚」的姿勢跟人家說話，瞬間紅了臉，想趕緊站起來，卻沒想到太著急手一滑又撲到他身上……
那一刻，白悟能幾乎看到了閻王爺他老人家的臉。
看著白悟能不停地咳嗽，朱小八卻惱羞成怒：「誰讓你多管閒事，這下遭報應了吧？」
說完朱小八又走向天台的邊緣，白悟能著急道：「別動！」
朱小八不搭理他，繼續走，身後又傳來緊張的聲音：「你一定不會往前走的對吧？」
咦，這場景有點熟悉啊……像是鐵達尼號露絲跳海，傑克來勸的情節啊！
朱小八莫名興奮，學著露絲憤怒又恐懼的語氣沖他大喊：「你別過來！再靠近我就跳下去了！」
白悟能果然止住了腳步。
「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你，你不該這樣離開。」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雖然不了解，但等你跳下去，我就了解了。」
不對，劇本不是這樣的。
「什麼意思？」
「我會把你的肚子打開，把每個器官都拿出來再放回去，你的一切我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
「我是法醫。」
朱小八才注意到，白悟能身穿白大褂，原來是個法醫，怪不得渾身的消毒水味道。
「那……那又怎樣？我怕你了嗎？反正到時候都死了，你愛怎麼看怎麼看！」說是這麼說，朱小八還是不自覺雙手抱住胖胖的自己。
「這樣，你看樓下，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車那麼多，說不定你跳下去就砸到哪輛車上，或者摔在地上，然後被車碾來碾去。」
「……」
「我可不想處理這麼噁心的屍體。」
「……」
白悟能理了理衣服：「晚上還要加班，我先去吃飯了。」
「喂！你怎么半途而廢啊？」朱小八收回了懸在半空的腳，幾乎是一瞬間，白悟能就轉過身跨了一步將她一拉，像擀麵條一樣一甩，她撞到他身上。
白悟能愣是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朱小八尷尬得要命。
「你為什麼想不開？」白悟能問。
「因為……胖。」
白悟能懷疑的眼神讓朱小八很是鬱悶。
「那我幫你減肥，你是不是就不去死了？」
朱小八再次瞪大了眼。
「不對，你不可能因為胖就要去死。」
朱小八越發奇怪地看著白悟能，這傢伙怎麼一副很了解她的樣子？
「到底為什麼？」
對白悟能琥珀般的眼眸毫無抵抗力，朱小八耷拉了頭：「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好一會兒頭頂上都沒聲音，朱小八一抬頭，卻撞上了一道深幽的眼神。
就像鹽落到沸水裡，瞬間融化不見。
那雙眼恢復清澈。
「我幫你。」白悟能輕聲說，拉住朱小八的手就要走，朱小八卻像一塊巨石一樣巋然不動。
白悟能回頭，只見朱小八摸著自己的肚子，眨巴著眼—
「我餓了。」
「你剛做完手術，不能吃東西。」白悟能淡淡地道。
哎？他怎麼知道我剛手術？
當白悟能轉過身的時候，朱小八驚呼了聲。
「怎麼了？」白悟能在想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神經衰弱。
「你……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朱小八指著自己的背：「在這個地方，插、插著一把刀……」
白悟能往後看，果然看到自己的後背上插著一把刀，血染紅了白大褂。
朱小八蒼白著臉：「你沒……沒事吧？流了這麼多血……你現……現在該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白悟能若無其事地拔掉刀，血唰地噴了出來，朱小八手舞足蹈，啊啊大叫：「偶多尅，偶多尅（怎麼辦）！」
「止血，要不然人會死的。」白悟能冷靜分析。
朱小八手忙腳亂，左按右捂，發現血還是像燉鍋里忘了關火的湯一樣，不停地冒出來。
情急之下，她一把搶過白悟能手上的刀，插回傷口。
白悟能一聲痛叫，那一瞬間再一次拜訪了閻王爺他老人家。
嘖，准得要命。
朱小八看著神奇般止住血的傷口，得意地揚起嘴角。
畢竟她可是使過刀的女人，在砧板上，她可以完美地將肉和骨分離，把刀順著傷口準確無誤地插入，簡直小菜一碟！
「我們趕緊看醫生去吧。」朱小八不容置疑地扛起白悟能走下了樓。
急診室，醫生護士一看到這架勢被鎮得瞬間石化。
當看到那個被病人扛著的半身是血的醫生是白悟能的時候，石化的眾人又驚裂了，慌忙救治。
張醫生邊幫白悟能縫針邊罵：「嘖嘖嘖，是哪個王八蛋乾的？竟然捅了一刀又拔出來再捅一次！喪心病狂！」
白悟能看著他手上的針：「張叔，您專心點。」
「小白，你告訴我們！是不是誰來報復你了？」護士長郭姨氣道。
「你才來實習沒多久，就破了那麼多個案子，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哎，你心裡想到是哪個人嗎？」張醫生收拾著器材，瞄了白悟能一眼，擔心道。
「還沒想到是誰。」
「或許是那個混混的小弟來報復你。」張醫生認真地說道。
白悟能想了下，那個混混是指他初來實習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案件里的殺人犯—
萬得市玄武大江打撈上來一具泡了三天的女人屍體，女子是溺水而死，身上只有腹部有瘀青。
屍體在翻騰的水裡漂漂蕩盪了三天，要不是萬得市注重環衛，定時安排人去江上撈垃圾，估計會如兇手所願漂到幾公里外的大海里。
根據警方的調查和法醫的鑑定，案發當日女子先發了個簡訊將情人約去江邊，因為女子想要解除這段關係，兩人在江邊發生爭執，情人慾將她推進江里，她趴在欄杆上掙扎，腹部留下瘀青，最後還是被推進了江里而死。
看起來還挺簡單的，證據確鑿的樣子。
但白悟能否定了這個推斷。
他發現女子的胃裡面有生的綠豆和兩種不該屬於人體的激素—赤黴素、6-苄基腺嘌呤。這兩種激素屬於生長素，對人體有害，嚴重可致癌、致畸形，常常用於合成無根劑。
不法商販用無根劑來泡發豆子，種出更高產的無根豆芽。
而溺水女子就是一個菜販子。
白悟能推測，在該女子家裡有一個用來種豆芽的大桶，而第一案發現場也是真正的死亡現場，就在女子家中泡著綠豆的大桶里。
由於女子穿了高領厚毛衣，所以兇手掐著她的脖子按到池子裡的時候並沒有留下痕跡，腹部的瘀青應該是掙扎的時候摩擦桶的邊緣留下的。
根據白悟能的推斷，警方去了女子家中，果然發現她家裡有一個塑膠桶，仔細檢查之下，裡面還有女子掙扎時留下的抓痕。
白悟能提供的證據顯然為案件的偵破做出了重大貢獻，最終，警方查出了真正的兇手是女子的丈夫李泰明。
但這個李泰明可是個被種豆芽耽誤的黑社會老大，他一入獄，一大幫弟兄要來找白悟能的麻煩。
第一次辦案就攤上大事兒，幸而警方抓了幾個搞事的混混之後，就安生了許多。
「哪個混混？」
聽到這裡，朱小八再也按捺不住體內正義與八卦的熊熊之火，拉開了帘子，沖了進來。
張醫生剛打好結，愣愣地看著她：「想起來了，你就是昨晚送來的那個差點把胃撐爆的女人？」
朱小八尷尬地抓了抓衣角：「我一直以為餓肚子才會死人，沒想到吃還能出事……」
「暴飲暴食會導致急性胃擴張，還有可能撐爆了胃，真的是不要命了你！」
護士長無奈地搖頭，又說：「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送你來的就是白法醫，要不是他恰好路過聽到樓上有人呼救，趕緊把你送來醫院，你可能就哈利路亞了。」
「不過，也幸好剛剛是你把他扛過來，要不然他挨了一刀流這麼多血也該歇菜，但沒想到他身體這麼好，竟然還能撐到現在……」
張醫生看著白悟能，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白悟能卻盯著朱小八的腳，皺了眉頭。
「你怎麼不穿鞋？」
朱小八委屈地縮了縮腳：「沒鞋。」
郭護士很生氣：「我待會兒找她們算帳，怎麼這樣疏忽……」她趕緊給朱小八找了雙拖鞋，又驚訝地問道：「你這麼快就能下床了？」
朱小八這才發覺自己的肚子非常痛，原來想活著的時候，痛感會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