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豬八戒想要過七夕
小茶館，張度人激動地站了起來：「什麼？你找人去……」
方天楚兇狠的眼神和旁邊的人好奇的目光讓他很快抑制住，他緩緩坐下，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低聲問：「你真的找人去對付他了？」
方天楚端起茶杯，微眯了眼細看，發現茶水的表面有毛絨狀的雜物漂浮著，她吹了吹，熱氣消散很快又凝聚出一團新的，裊裊升起，雜物被推到杯沿又像浪花一樣滾回來。思兔閱讀www.sto55.com
嘖，真髒，這就是她不喜歡喝茶的原因，總感覺茶水很多清理不掉的雜質。
她將茶杯放下，緩緩點頭：「是啊，那種人只要給錢，做事情非常乾淨，不用擔心。」
如果不把白悟能處理了，那件事情就會像這茶的熱氣一樣，源源不斷地飄在她心頭。
張度人怒道：「楚楚你瘋了嗎？這種事情不能做第二次啊，上次沒敗露已經很幸運了。」
「誰要你管，你照顧好你的病人就是了，張醫生。」
最後三個字，字字誅心。
明明對於一個醫生來說，這是多麼自豪的稱呼。但作為一個父親，他救了很多生命，卻缺失在女兒的生命中。
這三個字，有著在他的肩膀兩端沉重卻不平衡的重量。
因為他總是往醫院跑，忙到幾乎就住在了醫院，妻子跟他離婚，帶走了女兒。
要不是女兒未婚夫出事送到醫院急救，他還不一定能再見到女兒。
對面突然沒有了聲音，方天楚抬頭望去，看到張度人眼神哀傷，肩頭微垂，不知是不是這裡的燈光微暗，照得他瞬間老了很多。
「楚楚，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張醫生，你別忘了，我畢竟還是你的……」
她厲聲打斷：「你也別再叫我楚楚，我早就不是你的楚楚了！」
她不等張度人回答，拿起包就離開。
打開車門，她將包包大力一扔坐了進去，包里有一瓶藥滾了出來。
她煩躁莫名，撿起來大力往外一扔，藥瓶砸到了旁邊的一輛車上，車警鈴大響。
她打了個電話。
「那個人，暫時不動。」
白悟能搜到附近有一家酒店，學聰明了，先在網上預訂。
北京除了霧霾，還有個特色就是胡同多，他看了眼地圖，記住了酒店的位置就直接走去。
城市的夜生活跟霓虹燈一樣，五光十色。人群嘈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反而讓人倍感孤獨。
白悟能忽然理解朱小八為什麼喜歡住在僻靜的老城區了。
經過一家燈飾精品店時，他略微一頓，又繼續往前，腳步一轉，他往一個黑漆漆的胡同走去。
果然，越往黑處，心裡有鬼的人越會現出原形，他身後的腳步聲逐漸明顯。
他剛剛路過燈飾精品店時，無意中發現那光滑的黑色大理石牆面倒映出他身後的一個男子，那男子在路人之中顯得十分突兀。
他穿著黑衣黑鞋，戴著黑色鴨舌帽，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則一直盯著白悟能。
見不得光的鮮是善類。
路已經很黑了，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白悟能正停下腳步，身後卻傳來電話鈴聲。
尷尬了，跟蹤也不知道手機得保持靜音的嗎？太不專業了。
現在再假裝沒聽到就太假了。白悟能轉身，晦暗之中，依稀可見一個身影，就在胡同的另一端，他應該也知道白悟能發現他了，但他似乎並不著急，淡定地接電話。
不過十秒的時間，他一句話未說，就掛了電話。
淡淡的月光下，白悟能似乎看到他嘴角的冷笑。
他收起手機，轉身融入夜色中。
白悟能快步追去，卻被這胡同迷了路，不知道那人往哪條道走了。
忽然想起不久前在醫院裡，張度人對他的囑咐—
注意安全。
北京三日游回來後，朱小八神奇地發現自己瘦了兩斤。
因為白悟能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熱量計算器，一直監督著她，美食可以吃，但得有個量，再加上到處逛景點，以至於在微信步數排行榜上，她穩坐第一。
差點被其他人誤以為她改行跑業務了。
回到自己的老窩，朱小八又得恢復直播了。
她忍不住手癢直播起她剛學的北京美食，跟粉絲安利北京的哪個角落有什麼美味至極的小吃，還壞笑著強調豆汁真是個好東西。
白悟能坐在沙發上啃著胡蘿蔔，想起朱小八喝豆汁第一口就吐出來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看直播的網友耳尖得很，立馬就有彈幕在問，是誰在笑？
朱小八瞄了白悟能一眼，警告他不許笑。
網友不僅耳尖，眼睛也很尖，立馬又說朱小八剛剛眼珠子動的方向還有個人。
然後網友就開始戲精了，甚至有人猜是高莊跟她在一起。
她故意開玩笑：「對啊，他就在我旁邊，要不要叫他來跟你們打個招呼？」說完就哈哈大笑。
但網友向來戲多，彈幕立馬炸了，有罵她的，有祝福她的，總之把她的話當成玩笑的幾乎沒有。
網友或許知道她在開玩笑，但不願意相信，因為她若真是開玩笑了，那豈不是太無趣了，得搞點事情。
所以當晚，網上又傳出「高莊夜宿女主播家」之類的謠言。
再加上「周末巨星」的節目預告也放出來他們倆的合作，這件事情就莫名越炒越猛。
朱小八在直播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屏幕亮了，白悟能看了眼，發現是高莊發微信來了。
他把胡蘿蔔啃得咔嚓咔嚓響，朱小八頻頻甩來眼刀，他也不理，沉著臉坐到沙發的角落，那裡是朱小八視野的死角。
朱小八沒想太多，但習慣了被他看著直播，他不看了，朱小八倒不自在了。
於是，她稍微加快了速度，比平時要早結束了直播。
「鏘鏘了鏘！」朱小八端著剛出鍋的蘿蔔糕走到客廳，卻發現白悟能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朱小八愣了半晌：「莫名其妙。」捏起一塊蘿蔔糕才到嘴邊又放下。
「不行，不知道一塊蘿蔔糕的熱量是多少，我得跑多久才能消耗。」
她一番掙扎之後，還是把蘿蔔糕裝進保鮮盒放進冰箱，心說明天一定要吃給白悟能看，讓他不告而別，哼。
洗完澡，她一下倒在床上，掏出手機準備邊按摩小腿邊刷一刷M站，卻看到高莊發來的微信，他分享了一首歌—豬八戒背老婆。
什麼鬼……發這個啥意思？
朱小八發了個問號。
高莊很快回覆：「你看我的微博。」
朱小八打開微博，發現自己又增加了快十萬粉絲，私信也不少，除了那些罵她的，還有幾個是跟她要表情包的……
朱小八選擇全部刪除，接著發現高莊關注她了。
高莊最新的一條微博是轉發了「周末巨星」最新一期的預告，然後下面有一個被頂到第一的評論是一個表情包。
高莊趴在朱小八的背上，揚起一邊的嘴角，朱小八則一臉傻笑，上面配上了幾個大字「豬八戒背老婆」。
朱小八無語了。
很顯然，在這張圖裡面，他們cos了荒野行動裝，圖片背景還是他們在錄《荒野行動》的遊戲大屏，當時是他們坐在車上，所以兩人靠得比較近，記得那個時候突然有敵人打他們，就在朱小八這個方向，高莊就立即靠過來打。
高莊輕輕鬆鬆就幹掉了他們，所以他是得意地笑，朱小八則是劫後餘生地笑，就是不知為啥看起來傻乎乎的。
結果被做成表情包，她也是一言難盡。她最近的表情包也太多了。
朱小八嘆了口氣，不小心手滑點了個贊，嚇得她趕緊取消。
她回到微信，回復高莊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網友真皮。」
高莊回覆：「明天有空嗎？」
朱小八一看到這信息，當即坐直，心情激動，男神這是要約她的意思？
她仔細斟酌一番，自認為回復得不卑不亢：「還行，有事？」
其實她作為一個美食主播，時間還是很自由的，要不是現在減肥，她平時簡直有空到爆。
高莊發了個定位，竟然就在萬得市。
朱小八愣愣地看著手機，他怎麼來了？這又是什麼暗示？
高莊：「明天一起吃個晚飯？」
朱小八想起晚上要直播，還要給白悟能做胡蘿蔔點心，下意識回覆：「午飯可以嗎？」
回復完她就後悔了，她想起高莊在錄節目那天說過，想嘗嘗她的手藝，難道他想來我家？
本身異性約吃晚飯就是一件不太單純的事情啊，她怎麼能說中午？
朱小八抓狂地嗷了聲，差點沒忍住就要撤回。
高莊：「嗯，那就中午吧。」
朱小八發了個點頭的貓咪，高莊回復了個晚安。
她發了好久的呆，反應過來回復晚安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分鐘了。
當晚，她睡覺前，盯著正對面牆上一系列的海報，都是高莊的寫真。
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認真看這些照片了，以前她會對著照片上的他深情唱歌，會跟他念自己寫的情書，還會做個男友餐端到他面前，害羞地問他好不好吃……
朱小八笑出了聲，發覺自己還挺可愛的，也挺牛的，現在竟然跟男神一起錄節目，明天還能一起吃飯，這是不是距離夢想越來越近了？
好像是從認識白悟能開始，就很少想到他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然後趕緊對自己解釋，一定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恰好在這時，他臉上的一滴汗珠，啪啦，落到了朱小八的唇邊，朱小八渾身一顫，血液霎時沸騰，叫囂著直衝上頭，她清晰地感受到臉部的升溫，忙從他懷裡掙出來。
她這才注意到前面有棵樹，原來她剛剛差點撞上了，白悟能用手護住了她的頭。
朱小八舔了舔唇，跑得飛快，氣呼呼：「我就是看看你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那麼多野花都自動送上門來等你摘？」
白悟能跟上，笑得很開心，一排整齊的牙齒明晃晃的：「她們是野花，你是什麼？」
朱小八瞪了他一眼，卻心跳更快了。
明眸皓齒，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慢點，跑太快猝死怎麼辦？」
朱小八翻了個白眼，這才慢下來。
「今天跑步的人真多。」白悟能說。
朱小八冷笑：「哼，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七夕。」
「哦。」
跑了好一會兒，朱小八猛地停下，杏眼圓瞪：「今天七夕？怪不得她們都來找你，我就說她們怎麼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嗯，你沒有一肚子壞水，你只有一肚子肥肉。長那麼大還沒被人在今天約過吧？」白悟能用肩頭的毛巾擦了擦汗。
朱小八想起了什麼似的，兩手一拍：「高莊昨晚約我今天一起吃飯！」
「嗯？」
「他昨晚發微信約我一起吃晚飯，我跟他改成午飯了。」
白悟能沉默了半天：「那我呢？」
「你下午不是要上班的嗎？」
白悟能又恢復了一副大姨夫來了的臉，跑開，還冷冷說了句：「吃個午飯哪夠？再一起出去玩吧，晚飯也一起吃了。」
白悟能恰好提醒了她，她正擔心呢，萬一高莊真的要她當導遊，那她就要頭疼了。她是個路痴，而且不知道要怎麼安排，想起白悟能應該對這裡熟悉，又趕緊追上去。
「有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推薦？」
白悟能猛地停住，看著她：「你真要跟他一起吃飯，然後一起去玩？」
朱小八很疑惑：「怎麼了？」才想起他剛剛的嘲笑，揶揄道，「該不會你還沒人約吧？」
白悟能顯然一愣，沉默著繼續板著臉跑步。
這時，朱小八看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個女人，她一看到白悟能就猛地站起。
朱小八認得她，這個女人常常蹲守在他們必經的這個轉角處，今天倒是不一樣，明顯就是精心打扮過—小洋裙、小包包、大紅唇、高跟鞋！
她直接朝白悟能走來，白悟能看都沒看就越過她了。
她不死心，還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追，朱小八趕緊去攔，她輕蔑一笑，在朱小八的耳邊輕聲挑釁：「小胖妞，我可是跆拳道黑帶。」隨即輕易將朱小八推開。
她直接攔住白悟能，雖然氣場依舊很強大，眼神和聲音卻瞬間變得溫柔可人：「你好，我叫陳美蓮。」
朱小八在陳美蓮背後哧了聲，我還美寶蓮呢。但盯著人家的小胳膊小腿小蠻腰，她還是忍不住羨慕。
白悟能被擋住了路，微蹙了眉：「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現在開始我們就認識了，今天……你有空嗎？」
白悟能看到朱小八抱胸站在一旁，抖著腿，一副十分不屑的樣子卻又老是偷偷斜眼往他這裡看。
他心血來潮，微笑：「有空。」眼睛卻看著奓毛的朱小八，似乎在說：我怎沒可能沒人約？
這回運動完，白悟能直接開車回家了，他說：「畢竟是要約會，我回家好好準備一下。」
哼，平時帶我出去玩也沒見你好好準備，連我的衣服都敢穿出去。
朱小八沒來由地十分不爽。
白悟能還發來微信：「有什麼推薦的餐廳？適合約會的。」
朱小八才舉著100斤的槓鈴做了二十分鐘頸後深蹲，一看到這條微信，心中的煤氣灶猛然被點燃了，滿腦子都是那女人的小胳膊小腿小蠻腰。
於是，她往槓鈴上加了十斤，又做了十分鐘的練習，再蹬了好一會兒的動感單車。
她一直沒回復白悟能，直到她洗完澡，啃著玉米的時候，高莊發來微信：「中午去哪吃？」
她回覆：「你有什麼偏好嗎？」
「來了這裡，當然得吃你們萬得的美食【斜眼笑】。」
「我懂了【壞笑】。」朱小八再發了個地址給他。
聊天列表里，白悟能的對話框就在第二位，紅點點提醒著她還未閱讀。
她哼了聲，把手機扔到一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突然又拿起手機，把剛剛發給高莊的地址也給白悟能發去。
朱小八大概提前了十分鐘到達約定的餐廳。
這是一家本地餐廳，算是萬得市本地菜做得最地道的餐廳了。
當朱小八到的時候，發現高莊已經到了，她略微有些驚訝。
「你怎麼這麼快？是餓了嗎？」
高莊好笑：「跟女孩子約會當然要提前到。」
朱小八不好意思笑笑，她沒跟異性約過會，下意識就以為高莊是餓了才著急來的。
朱小八看了眼另一邊還有空的雙人位，疑惑：「為什麼不坐雙人桌？」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三個人怎麼坐雙人桌？」
不是吧……朱小八看著方天楚婀娜走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怎麼見到我不開心？」
「沒有。」
「你不會以為高莊是單獨約你的吧？」
朱小八尷尬地笑笑，實誠地點點頭。
這耿直反倒讓高莊不好意思，他咳了咳，抱歉道：「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是方姐讓我約你出來的。」
「沒關係，反正也就多個人吃頓飯。」朱小八故作無所謂道。
方天楚怪笑挑眉：「今天可是七夕啊，小八是不是以為……」
還叫我小八？跟你很熟嗎？朱小八依舊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方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先點菜吧，待會兒邊吃邊說。」
我可不喜歡邊吃邊談工作，本來跟你吃飯就影響胃口了……朱小八腹誹著，但還是盡地主之誼，好好地給他們點了當地特色菜。
「你在看什麼？」高莊注意到朱小八總是往入口處看，便問她。
朱小八咬著吸管搖搖頭：「沒什麼。」
高莊卻不信，總覺得她神情古怪，像是在等著什麼，再往入口處看去，他才有些醒悟—只見進來的都是一對對情侶，朱小八這心思昭然若揭啊。
「你點的菜不錯。」他指著紫菜蝦仁蛋，贊道。
朱小八點點頭，眼睛依舊似不經意地往入口處瞄。
突然，她眼睛一亮。
只見一個男人推開了門，他身形高大頎長，穿著薄款黑色長風衣，眉目俊秀，鼻樑挺直，氣質卓然，一看就讓人移不開眼。
一個穿著漂亮小洋裙的女人走了進來，還有些羞澀地攏了攏她柔順的黑長直。
他們坐在了距離朱小八這一桌的不遠處。
「小八？」
一隻手在朱小八面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嗯？」
方天楚皺眉：「想什麼呢？叫你那麼多聲都沒聽到。」
朱小八笑笑：「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說，你第一次上節目感覺怎麼樣？」
「嗯，剛開始不太好，後來還行，所幸高莊很照顧我。」
「那要不要再繼續合作呢？」
「啊？」朱小八愣愣看去，發現高莊正看著她笑，方天楚倒是神色淡定地吃著。
「方姐覺得我們很合拍，一起做節目效果很好。」高莊解釋。
「不是還沒播出嗎？」朱小八鬱悶，如果沒記錯，今晚才播出。
高莊點點頭，笑道：「方姐向來眼光很好，她說節目會火，節目就一定會火，她說誰會紅，誰就一定會紅。」
方天楚用方巾擦了擦嘴，嗔了高莊一眼：「瞧你這嘴甜的，開始學會拍馬屁了？」
朱小八心說，可不是嗎，當初簽下你也是看中你能紅。
「想不想跟我混？」
朱小八一愣，這個問題跟上一個問她要不要繼續合作意思可不一樣—這是要簽她做藝人的意思啊，之前她還以為只是開玩笑。
「為……為什麼？」
「為什麼？」方天楚笑道，眼線妖嬈的眼睛裡，神情認真，「當然是因為你值得。」
這是方天楚第一次跟她電話邀約時說的話。
朱小八此時說不開心是假的，她長那麼大，從未被人這樣認可過。
只要跟方天楚簽約，她幾乎能看到她繁花似錦的前程。
「我……」朱小八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捏著湯匙攪動著果汁。
方天楚拿出iPad，飛快地點著什麼，邊說：「你不要這麼沒自信，其實你很優秀的。」
她把iPad放到朱小八面前。
「你看，你的直播點擊量逐日增加，特別是最近的，已經有幾百萬了，還有，你表情包的流傳度以及話題熱度都不低，我敢肯定，這期節目播出之後，你肯定會有更多的流量。」
朱小八真沒看出她優秀在哪，她的直播成績只能算是一般，點擊幾百萬的也是那個喝醉表白的失態視頻，而這些表情包也只是網友的娛樂，可以算是在黑她了。
方天楚又點開微博，朱小八昨晚手滑點讚高莊微博下評論的截圖成為熱搜，網友議論紛紛。
「你這個動作非常好，可以帶動網友們更多的討論，今晚節目的收視率肯定不錯。」
她真的是手滑……朱小八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網友的那些嘲笑和辱罵是……討論？
看朱小八不說話，方天楚以為她沒聽懂，還想再說，朱小八突然叫她：「方小姐，」她柳眉微弓，神情嚴肅，「謝謝你的邀請，但我想，我應該還不想涉足娛樂圈。」
方天楚一愣，頗為驚訝地一笑，吃了那麼多口菜都沒有一絲破綻的烈焰紅唇一張一合：「怎麼？上次錄節目嚇到你了？」
朱小八搖搖頭，上次的確嚇到她了，但這不是她這次拒絕的理由。
「那……你是嫌娛樂圈太亂了？」說完方天楚自己都覺得好笑。
朱小八趕緊擺手：「不是的，方小姐不用猜了，總之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這餐飯收尾不是特別愉快，他們離開的時候，朱小八看到白悟能還和陳美蓮在吃著，她故意繞開走，但有一剎那，朱小八覺得他好像發現自己了。
他們似乎聊得不錯，有說有笑的。
哼，飯不言，寢不語，他們不知道嗎？
哎，等一下，寢……
朱小八趕緊發了條微信給白悟能：「下午我還想鍛鍊，早點回來。」
白悟能幾乎秒回：「下午睡個好覺，不鍛鍊。」
睡覺？
她飛快編輯：「不行，我感覺我快到平台期了，得加大強度！」
「你距離平台期還有二十斤的距離。」
「不管，你答應幫我減肥的，你要對我負責！」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八。」
朱小八嚇得用手機捂住胸口，發現來人是高莊，她才吁口氣，把手機收起：「怎麼了？」
「這麼緊張在做什麼虧心事？」
「沒有，你怎麼還沒走？」
「想跟你聊聊。」
「嗯？」朱小八疑惑，又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