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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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轎車悄無聲息的駛離大道。思兔閱讀sto55.com

  楚錯最終沒有收下這束鮮花:「我要去工作了,陶知,改天見。」

  陶知多多少少有點失望,卻也沒說什麼,對她揮了揮手,看她走進去。

  車上等著的人有些好笑:「陶知,你怎麼跟你爸一樣,是個只認準一個人的死心眼啊?」

  陶知白他一眼:「閉嘴。」

  朋友嫌棄的很:「陶少爺,你的花明明是昨天從霍爾頓莊園摘的,我們連夜飛回來。你還說是從花店買的?我跟你說,女人是感性動物,如果你能打動她,她也會分不清對你的感情是感動還是喜歡。」

  陶知瞥了瞥嘴,低下頭,撥弄著懷裡的花瓣,長腿隨意的支著:「你把她當什麼?我告訴你,別把你對女人的那一套跟我說教。我喜歡的人,自有我來寵。」

  發小無聲腹誹幾句,終於沉默了。

  樓上,楚錯站在窗邊,正好陶知抬眼看過來,她沖他揮了揮手,莞爾一笑。

  她繼續處理工作,等做完手上的事情,天黑透了,喻小寧也過來接她,兩人在外面吃了一頓飯,喻小寧聽到陶知的名字,忽然好奇:「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楚錯想了想:「可能吧,他是個平面模特,小有名氣,微博粉絲也有兩百萬。」

  喻小寧去搜他的照片:「哇,這個崽好帥嘞!」

  「是挺帥的。」

  「人怎麼樣?」

  「人也還好。」

  「那你怎麼還不同意啊?」

  楚錯想了想:「我怕麻煩,先解決和紀淮川的事情再說。」

  喻小寧握了握拳頭:「行!那等會他打電話過來,你就把他變成真正的前夫哥!」

  可這晚,紀淮川並沒有打電話過來。

  喻小寧困得流眼淚,楚錯忍不住笑:「睡了好吧,別撐著了。」

  「……真的好睏,他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啊?再等等再等等。」

  楚錯說了聲好,也拿著手機繼續等,最終等來的卻是紀嚴的電話。

  她愣了下,跳下床接了,電話那端,紀嚴有些凝重的說:「小楚啊,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您說。」

  「淮川的母親從美國回來了。可這孩子……從小對她有些意見,不願意回家,你幫著勸勸他,明晚一起回家吃個飯。」

  楚錯一怔:「明晚?」

  「對啊,我剛給淮川打電話,說了一句,他就把電話給掛了。這幾天他奶奶也出院了,聽他說你前幾天出差去了,現在回來了吧,回來了也看看老人家,她可想你了。」

  「我……」

  「對了,要是可以的話,把你父母也請來,記得帶上小遠。你家裡的事情我早知道了,我這邊也有人一直在看著,沒人敢動你家公司的心思了,你就放心吧。」

  楚錯一怔。

  「好啦,我還有事,先掛了,明天記得勸淮川一起回家,我們在家等你。好孩子,謝謝你。」

  電話掛斷了,拒絕的話,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楚錯輕輕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下午,她給周原打電話:「紀淮川在公司?」

  周原接到她的電話,緊張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楚、楚小姐,您有事嗎?」

  楚錯不解:「你怎麼了?」

  周原聲音勉強:「沒事沒事。紀總正在開會,請問您有事嗎?」

  「告訴他,紀老先生打電話給我,讓我跟他一起回老宅。我在過來的路上,晚點在公司大堂等著他。」

  周原啊了一聲:「您馬上要過來了?」

  「對,快到了,我有點事情,先掛了。」

  周原:「……」

  他現在溜走還來得及嗎?

  昨天還親眼看到老闆氣成個坨坨,今天楚小姐又要親自過來,可是聽她的語氣也不像是來解釋的……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緊張歸緊張,可該說的還是要說。

  等會議結束,他進了辦公室,小聲說:「紀總,楚小姐剛打了電話給我。」

  男人低著頭,翻閱文件的動作一頓,語氣冰冰的:「什麼事。」

  「她說紀老先生讓她來找您,一同回老宅吃飯,她在一樓等您。」

  紀淮川微微蹙眉:「我說了我要回去嗎?」

  周原果斷的選擇保持沉默。

  「你出去。」

  「好的紀總。」

  等辦公室的門一關上,紀淮川再也忍不住,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往外遠眺。

  他揉了揉眉心。

  半個小時後。

  楚錯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周原站在一旁,彎下腰問:「楚小姐,紀總還在處理工作,您要上去等嗎?」

  楚錯攬了攬頭髮,無聊的拿起桌上的雜誌在看:「沒事,不用,你去忙吧。」

  周原哎了一聲,也始終沒走:

  「您要不要喝茶?還是喝咖啡?」

  「負一層有餐廳,您要過去嗎?」

  「或者,您要去紀總的辦公室嗎?」

  楚錯忍不住笑:「周助,你能別在我這裡晃了嗎?你看看別人都在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上門鬧事的小三呢,你趕緊走。」

  紀淮川要是想故意晾著她,那也別叫助理在她面前打轉,煩得慌。

  「周原。」

  清冽低沉的聲音響起,楚錯下意識抬頭,紀淮川卻未曾看她:「放我桌上的文件,拿去給陳總看。」

  周原鬆了一口氣,終於溜之大吉。

  紀淮川漠然的走到楚錯面前,淡淡看了她一眼。

  楚錯站起來,提著包,先往外走。

  車上氛圍凝滯。

  楚錯戴著耳機聽歌,紀淮川專心開車,神色疏冷,誰也不肯先開口。

  中途,喻小寧給她發來簡訊:「楚楚啊,前夫哥跟你道歉了嗎?」

  楚錯:「沒有。」

  瞧著這位紀總的臉色,是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也沒有半分想道歉的意思。

  車開到紀宅門外,他先下車,再繞過來給她開門,神色依舊是冷清淡漠的,輕輕一點頭:「走吧。」

  紀嚴親自來開門,客廳坐著陌生人,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沖她打了個招呼:「這是嫂子嗎?」

  紀淮川冷淡的點了點頭:「我弟弟,紀知行。」

  楚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話身後傳來有些尖刻的聲音:「淮川,這就是你妻子?」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女人穿著一件華貴的貂皮大衣,臉頰稍長,眼窩很深,眉心浮著淺淺的豎紋,正皺著眉頭看著她。

  楚錯恍然,這大概就是紀淮川的母親了。

  「不知道過來叫人嗎?」

  楚錯剛走一步,就被紀淮川握住手腕,他攬著她,神色冷淡的從客廳里走過,上了樓梯。

  「紀淮川!你給我站住!」

  楚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了拉紀淮川的衣袖:「跟你媽媽好好談談。」

  紀淮川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紀嚴也有些惱怒:「淮川,下來。還有你,丁玫,你剛剛說話口氣這麼不客氣做什麼?楚楚是個好孩子,你別嚇到她。」

  楚錯拉著紀淮川下樓,朝丁玫打了個招呼,丁玫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一遍,眼神里全是不滿。

  「你家裡父母呢?」

  「有事,沒空過來。」

  「家裡是做生意的?什麼公司?」

  「小公司。」

  「聽說你哥哥去世了,小侄子才幾歲。」

  「是。」

  「那個小孩很纏著你?以後難道還要你照顧他長大娶妻生子嗎?」

  「……」

  楚錯被她咄咄逼人的態度惹的有點火氣,耐著性子回答了她幾個問題,聽到最後一句時愣住了,半晌才笑了笑,反問:「是,那又怎樣?」

  丁玫簡直要炸:「是又怎麼樣?你以後是要跟淮川……」

  「丁玫!」

  紀嚴厲聲打斷她:「孩子的事情,你別插手。小楚啊,去三樓看看奶奶。她一直在念叨你。」

  楚錯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終於有點理解紀淮川為什麼不待見他母親,這女人簡直就像個**炸彈,強勢刻薄的神情看著她就不悅。

  紀淮川注視著她上樓,才冷冰冰的一笑,他的事情,她有什麼資格管。

  楚錯去看老人,門還沒推開,就聽見一陣年輕女孩的嬌笑聲:「奶奶,渺渺好久沒來了,我好想您,您還好嗎?」

  「好好好,小渺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以前你還是個這麼點高的小豆芽呢,一眨眼就長這麼大啦……」

  楚錯在門外站了一會,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她回了房間。

  到了飯點,傭人來叫吃飯,楚錯下樓梯時,許渺渺正拉開一張凳子,坐在紀淮川右邊,而丁玫坐在他左邊。

  楚錯看了看,留給她的位子是在紀嚴和紀知行中間,不用猜她都知道這是刻薄『婆婆』給小青梅安排的。

  她的存在似乎有點多餘。

  她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

  紀淮川最初不就想找個人演戲嗎,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其實可以結束了。

  她這個人別的不會,可從來不會給自己找氣受。

  不管是紀淮川前幾天的陰陽怪氣,還是那晚的瘋狂,或是現在的冷清淡漠,她沒有必要容忍,更不要說,還要忍受他這個刻薄媽媽和小青梅。

  許渺渺一坐下,紀淮川就皺起眉頭,漠然的看著她:「渺渺,你坐到對面去。」

  女孩眼圈一下紅了:「為什麼……我坐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嗎?是姐姐會不開心嗎?」

  楚錯剛好坐下,沖她明媚一笑:「怎麼會。你好好坐著。」

  反正這個人,她也不打算要了。

  紀淮川無聲的握緊雙手,她不喜歡他,所以根本不在意。

  可他……多可笑啊,一直以為她喜歡他。

  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他都應該發現的,是他自欺欺人。

  餐桌上的氛圍還不錯,丁玫忘了挖苦她,只是一門心思的跟紀淮川說話:「渺渺一聽說我回國啊,立刻來機場接我。淮川,你要謝謝渺渺。還有徐阿姨,以前幸虧有她照顧你。」

  紀淮川的臉色倏然變冷。

  紀嚴皺了皺眉,岔開話題:「你打算讓知行在國內讀大學?」

  丁玫面色不虞的反問:「怎麼了,不行嗎?」

  紀嚴忍了忍,沒再說話。

  丁玫也不再跟他說話了,只一門心思的給許渺渺夾菜:「渺渺啊,多吃點,瞧你這瘦的。打小我就喜歡你,說過要把你娶進門來做媳婦的。你可多吃點,別讓丁姨心疼你。」

  許渺渺臉紅,滿是嗔意的看了紀淮川一眼,才低下頭說:「知道了,謝謝丁姨。」

  楚錯:「……」

  這兩個人還真來勁了。

  她心大,一頓飯吃下來就當看了一場難看的表演,飯後也沒心思伺候這刻薄婆婆,自己先回了房間,可越想越覺得悶的慌……

  更何況紀淮川這狗男人,連句道歉都沒有。

  紀淮川也很快回了房間,一開門,與她目光對上,神色淡淡,回房間裡拿了筆記本電腦,關門出去。

  楚錯叫住他:「紀淮川,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紀淮川背對著她,唇角慢慢抿出一點自嘲的笑。

  原先他想跟她當面談談,坦白自己的感情……可現在看來,他的感情像是一場自欺欺人的笑話。她始終雲淡風輕,神色平靜,因為她不在意他。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驕傲,更何況是他。

  白日裡他是站在全校幾千人面前登台領獎的優秀學生,夜裡他是背著書包,獨自走幾公里夜路回家的小小少年,俊秀淡漠,沉靜矜斂。

  可憐的自尊心在瘋狂做怪。

  片刻後,他才開口,聲音平穩沒有起伏,語氣疏冷:「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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