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與她的終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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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國強折了進去,憑劉國強的弟弟和付霞兩人根本撐不起瀛海的生意來。

  日前在劉國強家中付霞的一番話把瀛海幾乎所有合作夥伴都給得罪了,現在各家又都處於業務收縮的狀態,這種境況下更沒幾人願意繼續與瀛海合作了。

  付霞對經營公司顯然也沒什麼興趣,得知劉國強被定義成黑惡分子後就果斷切斷了與他的往來,在瀛海進行了一次大裁員,趕走了公司七成的員工,劉國強的弟弟和毛文文為此與她大吵了一架,但卻無法挽回任何局面,付霞與劉國強一刀兩斷,與劉家這邊也是徹底撕開了臉皮,公司的資產劉家只分得了一點,剩下的全部歸付霞所有,付霞也沒興趣承擔公司的任何義務,乾淨利落的賣光了所有的資產,至此,瀛海於一夕之間消亡。

  先是遭了牢獄之災,旋即便被掃地出門的毛文文憤慨又無奈,每每喝醉了酒都要大罵付霞:「劉哥對那個婊子不好嗎?結婚的時候為了給她充門面,直接包了艘遊艇,公司的錢打到她的帳戶,大半的資產都由她保管,她說要買房,全款就買了,房產證上寫的是她和女兒的名字,劉哥自己的名字都沒寫上;是,後來在外面養了個小的,但對家庭的付出有因此減少嗎?現在好了,人走茶涼,幾十年掙來的家當都歸了那個婊子,我們這幫老兄弟一點好也沒撈著」,

  說著捂著臉淚流不止。

  眾人無不嘆息,道:「算了,人家的家事,管不了的」,

  「毛毛,你先找個落腳的地吧,以前老劉認識的人那麼多,你又是瀛海的老資歷了,人脈還在,想去哪個公司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話是這麼說,但事實上原本劉國強那個圈子裡的人並沒有誰願意用毛文文,大家都知道他生性懶散,愛吃回扣,身上毛病一堆,在瀛海的職位又高,想要安置他的高的職位給不了,低的職位又拿不出手,所以誰都沒有提這一茬事。毛文文自己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跟任何人開口,自己另謀職位去了。

  瀛海解散後,許哲頗有一種唇亡齒寒之感,這一輪的整改消失的並不只有瀛海一家機構,與哲遠合作的另外幾家機構也遇到了生存危機,對哲遠而言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許哲又處理掉了一批文件,削減了部分開支,維持原來的規模,準備過冬。

  這期間他去派出所看望了劉國強,劉國強的狀態很差,剛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把這次的牢獄之災當回事,他是常在河邊走的人,在瀛海高速發展的這十幾年裡違法亂紀的事沒有少干,局子裡也沒少進,不都關了兩天就放出來了嗎?何況這次的事真的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人不是他逼死的,拍賣房子走得是正規流程,賣房得來的錢他拿的也不是大頭,自己最多不過就是沾了一丁點的關係就被惹了一身的騷。

  然而他偏偏就在這一次栽了跟頭,被定義成黑惡分子,付霞與他一刀兩段,並明確的告訴他,他以後再也別想見到女兒了,旋即瀛海資產被賣...一連串的打擊讓這個曾兩天不合眼周旋於生意場上的鐵漢也崩潰了,每天待在小房間裡,聞著隔壁廁所里的臭味,看著變得一無所有的自己,他所有的希望都在短短的幾天裡完全破滅。

  隔著鐵窗,許哲給他遞了一根煙點上,他便默默的抽著,一句話也不說。

  良久,還是許哲先開了口,道:「老劉,不要這麼頹廢,我問過胡律師了,你最多只能算是從犯,主犯是銀樹的老闆,下個月開庭,你最多也就判個三年,三年,一晃眼就過去了......」,

  「三年?三年後出來我還能幹什麼?」,劉國強聳了聳肩,自嘲的笑道:「廢人一個,在這裡住上三年,人都待傻了,出去後沒錢、沒房、沒車,我能幹什麼?在這裡要飯,讓付霞那個賤人看笑話,讓我女兒看笑話嗎?」,

  說著眼淚不斷湧出,他緊緊攥著拳頭,旋即又鬆開,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慘笑兩聲。

  許哲道:「只要活著,總有機會,當初瀛海不也是你白手起家做起來的嗎?」,

  劉國強苦笑道:「小許,不用安慰我了,我都四十幾歲的人了,沒有年輕時的闖勁,沒有年輕時的運氣,時代也便了,拿什麼東山再起?」,

  「我沒機會了,在這裡活一天算一天吧,說不定哪天眼睛一閉,就再也不用睜開了」,

  他已有求死之心,許哲的安慰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直到探望時間結束,許哲將要離開時他的意志仍然消沉。

  渠道數量削減,但哲遠的業務還要繼續,許哲很快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他花費的精力不可謂不多,但效果卻是寥寥。

  做事業很重要的一點是有沒有選對方向,哲遠之所以能夠發展起來,與許哲個人的能力固然脫不了干係,但他入行時機選的准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大方向對了個人的能力才能夠得以發揮,現在整個行業不景氣,即便他花費再多的心力也是事半功倍。

  許哲深知這一點,也沒打算逆著形勢來,只想多花點心力,讓哲遠能夠維持現在的業務。

  這一天快下班時許哲接到吳薇薇的來電。

  「許哲,下班後來我這裡吧,給你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吳薇薇的聲音還是那麼甜,只是因為感冒的緣故帶了些鼻音。

  許哲道:「不去了,我回家吃飯」,

  吳薇薇嘆了口氣,道:「都給你做好了,頂著發燒從四點做到現在,你這人也太無情了吧」,

  「發燒了在家裡也不好好休息,晚飯點個外賣不就行了」,許哲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反倒夾雜著許多奇怪的感情和猶豫,夾著電話收拾好公文包,略微檢查了下辦公室,讓內心掙扎了片刻,旋即關了辦公室的燈道:「我就過去,你先休息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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