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時年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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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思兔sto55.com我的腳又被你踩腫了。」袁帥托起江君的臉,盯住江君的眼睛,「又琢磨什麼壞主意呢?」

  江君不經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我在想第一次見到喬娜的時候,她跟我說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時候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袁帥的眼神黯淡下來,江君後悔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任他摟緊了自己。舞曲將停袁帥才開口:「如果我跟你說,這麼做都是因為愛你,你會相信嗎?」

  江君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更加貼近袁帥,他身上這麼溫暖,全是家的味道。這些年他一直在自己身邊,江君明白其實袁帥根本不欠她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是自己命該如此:「我明白,真的。以前我不懂事,以為自己是太陽,所有人就該圍著我轉。現在不同了,我長大了,不會傻到還分不清誰是真的關心我。」

  「君兒。」袁帥頂住她的額頭,鼻息灼熱,「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我們在一起吧。」

  江君萬萬沒想到袁帥會選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她慌了手腳,無措極了:「你別瞎貧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她拍拍袁帥的後背,「你再不撒手,明天全香港的同人都會知道咱倆鬧緋聞。」

  袁帥執拗地抱住她:「管別人幹嗎,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今年我們一起回家過年吧。」

  江君偏開頭不看他:「爺爺會揍我的。」

  「你把姓都改了,八年沒回過家,你說他該不該揍你?」

  江君自知理虧,怯生生地狡辯道:「每年我都會偷偷回去看一眼好不好?我覺得爺爺還在生我的氣,這幾年我打電話回家他從來不跟我講話,上次他來香港的時候明明看到我在歡迎的隊伍里,還瞪我來著。」

  「他要是真生你的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更不會經常打電話給我問你的事情。你們爺孫倆的脾氣一模一樣。你不低頭,難道要長輩親自上門求你?」

  江君嘟起嘴:「可他當年說,要是我走出那個家,就一輩子別回去,鍾家從此沒我這個孩子。」

  「那是氣話,你不是還經常跟我說,我要是不刷碗,這輩子就別吃你做的飯嘛,道理是一樣的。」

  「可是……」江君自然是想回家的,可她吃不准爺爺是否真的會原諒她。

  袁帥趁熱打鐵:「別猶豫了,你不是請了年假嗎?咱們不去看極光了,回家去,就算你被揍了也有時間恢復。」

  「你就幸災樂禍吧!」江君掐了袁帥一把,推開他,「好了,下去請你那個什么小鴨還是小雞的妹妹跳舞吧。」

  「你還沒答應我呢。」袁帥追問道。

  江君看似很不情願地痛快點頭:「行。」

  「真的?」袁帥興奮地一把抱住她,「你真的答應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君兒,我……」袁帥的表情在江君看來極其奇怪,她覺得納悶:不就是過年回北京嗎?這傢伙幹嗎看起來比自己爹娘都激動?

  當袁帥的嘴唇印上她時,江君才想到他之前問的那句話,看來倆人這是說岔了。來不及多做他想,袁帥灼熱的氣息直灌口中,江君只覺得腦袋裡轟隆作響,理智防線全數崩塌,塵煙瀰漫。亂套了,全都亂套了。

  她很久沒幹過這種事兒,早就忘了接吻時那直插心房時的悸動和迷亂。袁帥的舌尖輕輕掃過她的牙齒,濕熱柔軟卻無堅不摧。江君憑著感覺放任自己的欲望,踮起了腳尖,勾緊他的脖子,與他唇舌糾纏,難解難分。

  器皿落地帶來的碎裂聲,才喚回了江君些許清醒。她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看到阿翔因驚駭而扭曲到變形的面孔。

  「你先下去,我跟他聊幾句。」袁帥上下摩挲著江君的後背,察覺到她輕微的戰慄,知道這丫頭肯定害羞了,低聲笑起來,「沒事兒,快洗把臉去。」

  江君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能捂著快冒煙的雙頰,低頭逃竄。她衝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好幾遍臉,又坐在馬桶上抽了幾根煙才覺得冷靜下來。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她抿抿嘴唇,回味了片刻,咬著指甲忍不住笑起來。

  她補好妝從洗手間出來,灌下一杯冰鎮果汁後才覺得恢復了常態。袁帥正帶著小雅在舞池裡轉圈,江君斜倚在吧檯邊看著他們共舞,怎麼看怎麼像老爹帶著閨女。阿翔靠過來,臉比她的還要紅,結結巴巴地問:「你竟然和笑面虎,你們……」

  「你怎麼那麼喜歡給人起外號?」雖然這個外號很符合袁帥的做事風格,但江君就是聽不慣,她打斷阿翔,「希望下周內見到我的Agera,否則我保證全天匯的員工都知道丁家大少爺在微服私訪,體驗平民生活。」

  「Voldemort來了。」這小子估摸著想賴帳,不但對江君的話置若罔聞,還裝模作樣地站起身歡迎,表情僵硬,演技真是爛。

  江君頭也不回地嗤笑:「Voldemort他媽來了我都不怕,底線是周五,周五見不到車,你就等著被夾道歡迎吧。」

  「誰是Voldemort?」

  江君被這聲音驚得一激靈,回頭一看,Du正和藹地沖他們笑。阿翔沖江君吐吐舌頭,江君搖搖頭,所有的心情盡在不言中。果然是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啊!

  阿翔找了個藉口逃掉,Du看看冷清的舞池,向江君伸手:「跳個舞。」不容她拒絕,便拉著她的手腕滑進舞池。

  舞池燈光很暗,但江君依然能感覺到袁帥在看她。她莫名地心虛,僵著身體保持著國標的標準姿態,挺直胸頸儘量拉開與Du的距離。

  「Hey,Du!」袁帥帶著小雅妹妹轉到她與Du身邊,停下舞步打招呼。

  Du鬆開江君,同他握手,微笑著說:「真巧。」

  江君包里的手機響起,她翻出來看了眼來電號碼,眼皮微抬,瞄向袁帥插在褲兜里的左手。

  江君沖面前那三人笑笑:「抱歉,接個電話。」她拿著電話走出舞池後,發了條簡訊給袁帥:你那褲子太薄,走光了。

  Du同袁帥隨後也走出舞池,熟絡地坐到一旁喝酒聊天。兩大魔王聚首決計不會有什麼好事。江君本想開溜,卻又被阿翔拉著到處顯擺了一圈,實在忍無可忍了只得藉口抽菸逃遁。她想找個清靜地方待一會兒,二樓倒是沒什麼人,可剛剛和袁帥那一吻著實讓她沒勇氣再舊地重遊。看到吧檯後方有道掛了VIP室的大門,江君便走過去敲了敲門,等了片刻沒人應答,乾脆推門而入。屋裡只開了四角上的小燈,一位年齡和氣度明顯不是阿翔之輩的貴婦獨自坐在角落的沙發里喝酒,見有人進來,抬起頭細細打量。江君認出了這位闊太太,微笑著打了聲招呼:「杜太太,好久沒見。抱歉擾了你的清靜,我以為這屋裡沒人在。」

  對方微有醉意,笑聲連連:「是你啊,一起喝一杯?」

  江君瞄了眼酒瓶,竟然是瑞典出的伏特加,這可絕對不是良家婦女的選擇。她婉轉地謝絕:「多謝,不過真遺憾,我酒精過敏,沒有享受美酒的福氣。」

  對方撐著頭對江君笑道:「不敢嗎?Du的心肝寶貝也有膽小的時候?」

  類似的表達江君聽得太多了,根本不當回事。她沒本事把說這些話的人弄死,只能不斷地加厚自己的臉皮。她很禮貌地向對方道別:「你慢慢喝,再見。」

  阿翔在屋裡到處找江君,見她從門裡出來,慌忙跑過來,神色慌張地問:「你進去了?」

  江君問:「你把Du的太太找來幹嗎?」

  「她是我姐姐的朋友,跟你說什麼了?」

  江君笑笑:「沒什麼,她好像喝多了,我找Du送她回去。」

  「不用,千萬別跟Du說。」阿翔把手裡的一盤子點心塞給她,急匆匆地跑進房裡,大門被關上後,隨即傳來上鎖的聲音。江君若有所思地盯著木門上的花紋看了片刻。

  「請問需要飲料嗎?」調酒師走過來詢問。

  江君把手中的盤子交給對方,揉揉額頭,似有醉意:「屋裡那瓶是什麼酒?勁兒好大。」

  「伏特加,全香港的名媛也就杜太太喝這個,我替你去調杯解酒的飲料?」

  Du的老婆是傳媒大亨的小女兒,常出現於各類時尚派對,標準的名媛貴婦。她竟然是這種烈酒的愛好者,真叫人難以想像。

  江君滿是擔憂地說:「看她好像喝醉了,還是去找杜先生來送她回去吧。」

  那調酒師臉色一僵,忙說:「不用了,她的酒量很好,不會醉的。翔少爺……他們在談事情,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他們關係真的很好。」江君意味深長地說,見對方神色有變,瞭然地笑笑,從包里拿出幾張票子塞進調酒師的手中,「請幫我榨一杯西柚汁,加半勺蜂蜜,謝謝。」

  她拿了果汁,走回座位,看到袁帥正被一幫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眾星捧月般地圍在中間,不知在說著什麼,只聽見笑聲陣陣,一片讚嘆。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真是無聊透頂的一場聚會。

  出門沒走幾步,Du追了上來要送她回家。江君拒絕道:「我又沒喝酒,能自己回去。」

  Du把車鑰匙扔給江君,一攤手:「那就你送我回家,我喝酒了。」

  江君無語,這人的自大真是沒得救。

  路上Du問江君:「你和Zeus很熟?」

  江君不假思索地說:「他是我表哥。」

  「表哥?」一貫淡然的Du表情微變,「從來沒聽你講過。」

  「我低調唄。」

  「前面右拐,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

  「我餓了,你送我過去。」

  江君側過臉瞪他,Du笑道:「今天有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我要和你分享。對了,你見過張素雲了?」

  江君點點頭:「沒說兩句話她就走了。」

  「說了什麼?」

  「我說好久不見,她說一起喝一杯,我說我喝不慣伏特加,她說那算了,再見。就這樣。」

  「希望真是這樣。好了,到地方了,前邊開不進去,就停這兒。」

  「這地方能吃飯?」江君下了車看看周圍,「這些房子不會塌掉吧。」

  「放心,結實得很。」Du拉著她往前走了一段路,上到一棟破舊樓房的二樓。這裡竟有間私房菜館,房間裡就擺了三張小桌,其中一張桌上已擺好幾碟豆乾、花生之類的小菜。Du示意江君落座,自己從旁邊的木架子上拿了瓶花雕仔細研究。

  江君抗議:「一會兒我還要開車呢!」

  Du否決:「我已經叫了司機過來,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說心裡話,江君挺不願意現在和Du談工作的。她心裡記掛著袁帥,只想早些回家,可看Du的架勢勢必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最近公司不太平,隨著連續三個季度的整體業績下滑,高層派系間的爭戰進入白熱化。作為公司傳統的支柱的IBD業務更是激戰的焦點,連續幾個空降兵的到來讓江君隱隱嗅到一絲血腥。

  Du表面上對這種安排無動於衷,但江君明白這個男人在等待時機。

  江君將她知道的情況儘量挑重點向Du匯報,Du冷哼一聲:「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動作,影響到你沒有?」

  江君挑挑眉:「這是關心我,還是在羞辱我?」

  「當然是關心,不應該嗎?」

  「別繞彎子,直接說你的目的。」江君推開Du遞來的酒盅,「不喝酒。」

  Du笑得狡猾:「中國有老話,酒壯人膽,還有句話是酒後吐真言,所以我們要喝酒後再說。」

  「就你那點酒量還想灌醉我?」江君失笑道,「在你喝暈之前直接問吧,要不就沒機會了,能說的不用灌我酒我也會說,不能說的你給我喝工業酒精我也不會說。」

  Du問:「講講你那個小男友?」

  江君反問:「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細,你會接受他的邀請?」

  「他沒說你不是他女友。」Du坐正了身體,「所以我要求證一下。」

  「不是。」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跟丁家扯上什麼關係。」

  「他人不錯,而且現在在天匯,用得上他。」

  「天匯那邊怎麼樣了?」Du話音剛落,有位老伯從廚房出來上菜,江君低頭吃菜,不再說話。

  Du接過菜盤,對老伯說:「你早點休息吧,要什麼我們自己來。」

  直到屋裡就剩他倆,江君湊近Du壓低聲音將自己幹掉天匯的計劃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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