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浩然之氣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夜風還送來一股淡淡的幽香。
「怎麼？吳道友夜觀星河，可有什麼領悟？還是說，是在仰望蒼龍七宿，思考蒼龍練氣訣的秘密。」
曉夢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其實，在她進來的時候，吳雲就已經感覺到了。只不過沒有在意而已。
吳雲沒有回頭，依然仰望著頭頂的星空，語氣有些飄渺。
「沒有想這些。我只是在想念我的師父、兄弟好友還有妻子他們。」
雖然他行走在諸天萬界，註定難以在某一處久留。
哦？
曉夢顯得有些驚訝，清冷俏麗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吳道友的師父，那定然是世間罕有的奇人高士。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妻子？」
或許在她看來，吳雲對於「天道」的理解比自己還要深刻，武學修為更是玄奧莫測。那應該是追求道的極致。
為何還會婚娶？
曉夢無法理解。
吳雲回過頭，看著她眉目間的疑惑表情，微笑到：「曉夢道友，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忘情並非天道的本質。天道看似無情，實則高情。你追求天道，但連感情都沒體驗過。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還有親情，友情。」
「所以……」曉夢歪著頭，「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體驗一下感情？」
她明明是個莫得感情的高冷道姑，但此刻歪著頭的嬌憨模樣，倒是讓吳雲想起她才十八歲而已。
沒錯！
吳雲笑著點點頭：「不知道你可否有父母親人？或者……去交幾個好朋友，體驗對別人的牽掛，也被別人牽掛。大道亦可有情。」
是嗎？
曉夢微微皺眉，似乎在認真思索對方的話。
其中這些，吳雲在和她論道、談武之餘，經常也會說起。但曉夢大部分時候，都不置可否。
或許是今夜突然知道，吳雲竟然還有妻子！
震驚之餘，似乎真的將此事放在了心上。
「做一個……有感情的人嗎？」
曉夢直勾勾地盯著吳雲，一雙美目若有所思。
呃……等等！
他怎麼覺得，事情的發展方向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
不過，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咳咳……
吳雲輕咳兩聲：「其實今夜，除了觀星河懷念故人，還有一件事要去做。如果曉夢道友感興趣，可以同去。」
「什麼事？」
「去儒家藏書樓，會一會那位荀況老先生。」
吳雲露出了笑容。
……
藏書樓。
這裡是小聖賢莊的核心。
一代代儒家弟子，著書立說，編撰和搜集的天下典籍書冊。全部都存放在這裡！
可謂是文氣聚集之地。
文氣。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一般的位面自然不存在。但秦時明月這樣有法術的高武位面——哪怕屬於比較低階的，顯然也是存在的。
荀況在儒家的輩分很高，世稱荀子。
作為齊魯三傑的師叔，他不問世事，專心打理藏書樓。
世人都說，或許是被他最心愛的兩個弟子——韓非和李斯，傷透了心。
沒錯！
荀況雖是儒家高人，但兩個親傳弟子韓非和李斯，最後卻都成了法家的代表人物。尤其是韓非，是荀況最心愛和看重的弟子，最後卻慘死在秦國的監獄中。
而韓非的死，李斯顯然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是角色。
對韓非的惋惜，對李斯的痛恨，讓荀況傷透了心。
今夜。
荀況手持一卷書冊，站在藏書樓最頂層的觀星台上，同樣仰望著星空。
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低頭一看。
只見藏書樓下方，有兩個人影從遠處緩緩而來。然後凌空飛起，在夜色中越過百丈距離，最後落在了自己身旁。
荀況淡淡道：「不知道吳大人和曉夢大師，深夜來藏書樓有何貴幹？伏念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我這個閒散之人當然不會阻礙。」
他還以為，吳雲是擔心自己這個儒家現存輩分最高的人會從中阻攔儒家導向大秦，來和自己辯論的。
其實，荀況本身對秦國統一天下沒有太大的反感。
畢竟連他最心愛的弟子，也曾經選擇和嬴政合作過……
吳雲則是笑著拱手：「想見識一下，儒家的浩然之氣。齊魯三傑雖然名聲在外，但都還太年輕，實際上不如老先生遠亦。」
嗯？
荀況表情一肅，看向吳云：「沒想到你竟連浩然之氣都知曉！此乃我儒家的最高修煉法門。連伏念也只是懵懵懂懂，尚未知曉。」
吳雲繼續到：「儒家以禮為基礎，教化萬物。積蓄文氣，從而養浩然之氣。我很想見識一下，還請荀老先生成全。」
說完，再拱手行禮。
旁邊的曉夢聽得兩人對話，心中有些吃驚。
畢竟，連他都不知道，儒家竟然還有「浩然之氣」的秘訣。
作為道家天宗掌門，輩分極高，實際和荀子乃是同輩之人。自然不會像普通人或者晚輩一樣，把荀況當成一個不會武功或者術法的老者……
但她也沒想到，荀況竟然會讓吳雲這般重視？
那說明他的功力，恐怕還在自己之上不少！
念及此，曉夢忍不住淡然開口：「沒想到荀況你倒還隱藏得挺深。聽吳道友這麼說，我倒也對你們儒家的最高秘法充滿了興趣。想見識一下，和我道家相比如何。」
她還是對儒道之爭，沒有完全放下。
既然儒家和道家現在都屬於吳雲的麾下，沒辦法正面爭鬥，但同樣能看出其中的玄妙。
荀況苦笑。
「看樣子，今晚吳大人是不會輕易揭過了。也罷，儒家浩然之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吳大人想看，那便看看吧。」
「請！」
吳雲肅然道。
下一刻，也不見荀況有任何的內力波動。只是輕吸一口氣，整個人就直接騰飛而起，離開藏書樓，飄向天空中。
曉夢微微皺眉。
這種氣質，倒是與他們道家先輩「列子」的御風之術有點類似。但似乎又不完全一樣。
吳雲也縱身飛往天空更高處。
很顯然，兩人都不想在藏書樓中交手，以免對這些珍貴的著作典籍造成傷害。
曉夢自然也緊隨其後，在遠處旁觀……
「不要驚擾到他人。」
荀況說著，張嘴輕輕一吐。
四周立刻雲霧自生，翻滾如海。形成一片巨大的雲層，漂浮在三人腳下，籠罩著整個小聖賢莊的範圍。
而他們在雲層之上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