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你是笨蛋
為什麼會有「通病」這樣的說法？
因為是普通存在的問題。
人的內心裡是隱藏著許多「通病」的。
一邊嘴上說著不對，義正嚴詞地訓斥著因為「通病」而錯誤的人，另一邊卻在心底里幻想過那些「通病」的畫面，這樣的人大有人在。
對於那些錯誤的事情，沒有美化的必要。
錯誤就是錯誤，要承認。
但是，高喊著別人的錯誤，卻在內心裡為自己營造過那種「錯誤」的幻想。這樣的人或許沒有明面上的「錯誤」，然而卻會是醜陋的。
錯誤就是錯誤，醜陋也同樣就是醜陋，五十步沒有資格去笑一百步。
「所以，你的意思是劉燦榮甚至拿著你的劇本去找過HANKON集團旗下的公司？」
聽到了情理之中的事情，鄭秀妍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太奇怪，商業行為罷了，是那種「誰也別說誰」的事情。
攪了攪面前的咖啡，她眨了眨眼鏡後面的雙眼，從旁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放假溜出家門踩馬路的大學生。
既然堅持要和林夏彥出門吃飯，該有變裝自然是要有的。
解決昨天晚上就開始念叨的牛排以後，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鄭秀妍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看林夏彥對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噼里啪啦」。
「想的是很美好，如果能和HANKON集團旗下的影視公司搭上線自然是不錯的，畢竟〈Code：Knife〉的例子在前，他買了我的劇本，這樣的紅利他不想吃就怪了。」
回復了兩封郵件，和遠在大海對面的片桐弦一郎互發了幾條信息，林夏彥關閉了剛才已經敲打一陣子的文檔，現在說著和劉燦榮有關的話題，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那位小吃店的店主，還有那位退休的護士長，現在必須要動一動了。
從他們那裡知道當初執行的人是誰，然後就該想辦法調取那個事件的卷宗了。
可是，要怎麼才能從警局的檔案室里拿到卷宗呢？
還有就是另一批同樣盯住了護士長的人，最好是不產生交手，否則事情如果出了什麼失誤就很不好收場。
「可是，HANKON哪有那麼好搭上關係的，哪怕是他的父親以家族名義去聯絡，也不會有個准數的，他估計是心急了。」
合上筆記本電腦，林夏彥伸伸懶腰，眸子的焦點恰好落在了鄭秀妍的搭在肩上的頭髮。
似乎是換了相近的發色？
「那S.M呢？劉燦榮不可能不去找，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結果怎麼樣？」
沒有注意到林夏彥打量自己的頭髮，鄭秀妍依然還陷在林夏彥的思路里，運轉著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怎麼靈光的腦子，想要幫林夏彥分析一點什麼出來。
她只是知道林夏彥回國和過去的那件事有關，但是具體什麼內容她並不知曉。
林夏彥不說，她也就不問。
所以，她也就是在這種與林夏彥工作有關的事情上動動腦子。
「你是笨蛋嗎？」
單手撐著下巴，林夏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笑容里綴著一點點的調侃。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擱在他和鄭秀妍中間，能看到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顆粒感被糅雜在蜂蜜般的顏色中。
這樣的場景只是在大學的時候看到過，發生在別人的身上。
一念至此，林夏彥目光一滯，略微有些恍惚。
「你怎麼了？是想到了什麼？」
抬手在林夏彥面前晃了晃，鄭秀妍還沒有來得及去「反擊」他的調侃，就先發現了他的走神。
近在咫尺地看到鄭秀妍素白的手指，林夏彥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歉意。
那是一份強烈到讓他能夠產生背棄感和愧疚的情緒。
「瞌睡了？今天開會金英敏說什麼了，讓你現在壓力這麼大？」
沒看到林夏彥有反應，鄭秀妍說了一句不怎麼好笑的玩笑話。
抬起手抬到半空，明顯是奔著鄭秀妍舉在自己面前的那隻手去的，可是林夏彥卻在半途停了下來，手懸在半空，手指緩緩收起，突然伸展，最後又重新收起，落回到了桌面上。
振作著笑了一下，林夏彥管理好表情，稍稍歪了一下腦袋，把自己的臉從鄭秀妍的手掌後面漏出來。
「我說，你是笨蛋。」
恢復到了調侃的音調，林夏彥指了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呀！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把剛才林夏彥的動作全部看在眼裡，鄭秀妍猜到了林夏彥剛才下意識地想把自己的手從眼前拉開，卻沒有想到林夏彥最後避免了觸碰，只是歪了歪腦袋，把臉露出來。
他，想到了什麼？
「今天早上開會就是在和我說<code：knife>第二部的事情，金社長要投資也是給我投資，怎麼會答應劉燦榮？更何況劉燦榮他家那個企劃公司這次胃口這麼大，就算有那位劉理事站台，S.M里不滿的人還是大有人在。」</code：knife>
橫看豎看，林夏彥和他已經印證過實力的劇本都是更好的投資對象。
按理來說，劉燦榮這樣的行為雖然可以用「試探」和「盡力」來形容，但多少都顯得有一點失了考量，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人身上才對。
是因為情緒化的原因嗎？
還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些緒方真綾想要他發現的東西？比如對他的調查仍然不放棄，有意識地在引向當年的那件事？
那麼，現在的這個行為是他自己決定的？還是那個令人心生戒備的李智旻決定的？
想到緒方真綾之前調查後得來的資料，林夏彥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稍顯「危險」的笑容。
就像長著一顆「中二心」的齋藤重治曾經私下和朋友們吐槽時說的那樣，齋藤家的軍師本就應該笑起來很「危險」才對，要是笑得很憨厚、很陽光，那簡直是有損「軍師」這個詞的威風。
「金英敏對你這麼看好嗎？我看都快對你百依百順了，是不是年末的時候還會給你一個大白包？」
抬手遮住嘴笑著，不知道S.M公司現在內部狀況的鄭秀妍並不了解林夏彥在金派這個體系當中的風聲。
「說到這個，我問你一件事情。」
林夏彥猶豫了一下，搓了搓手指。
「什麼？你說吧。」
「你年末的時候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