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蜥蜴和小愛麗絲
阿爾伯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愛麗絲正趴在他的前爪上。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傳遞著「疼」的信號，內臟、翅膀、爪子，沒有一處是好的。
他能活著，還得感謝奈落高抬貴手。
讓愛麗絲給自己施展一個「治療輕傷」吧。
「愛麗絲，醒醒！」
可少女一動不動。
阿爾伯特細細聽時，少女氣息微弱，似乎情況也很不妙的樣子。
阿爾伯特只得變回人形，將少女的身體翻過來，只見少女的臉上黯淡無光，乾枯的嘴唇呈蠟黃色，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可愛的模樣。
這是嚴重脫水啊！怎麼會這樣？
阿爾伯特從她的腰間摘下水壺晃了晃，果然還是滿滿當當的，一點沒動。
他不由得發出苦笑。
既然她寧死不願用這種方式補充水分，那他就換一種方式吧。
——
朦朦朧朧間，愛麗絲感到有什麼軟軟的東西鑽進自己嘴裡，和自己的舌頭纏在一塊。隨後，她就感覺到一些液體慢慢地流到自己的舌頭上。
異物入侵，自然是說不上舒適，可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制止，喉嚨本能地把液體全部咽了下去。
就這樣一點點喝著，過了好久，喝下了足夠多液體的她才慢慢地恢復了一絲意識，微微睜開了眼睛。
是、是那條金龍！
他把舌頭伸進了自己嘴巴里，讓唾液順著舌頭流下來，讓自己喝。
腦子裡混沌一片，隱隱覺得這樣做似乎不好，可又抵不過對水本能的渴求。
看少女微微恢復了些意識，阿爾伯特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當然可以趁她昏迷，直接把尿液灌進她嘴裡，以此來救她一命；但少女對這種法子已經表現出寧死不從的厭惡，他實在不好強逼著她做煞風景的事情。
不過不打緊，他腦子好使，總能想到別的方法。
古人有望梅生津之說，他恢復龍身，把舌頭伸到愛麗絲嘴裡，在腦海里從紅燒肘子、醬香排骨、東坡肉、佛跳牆……八大菜係數了個遍，口水綿綿不絕，全流進了愛麗絲嘴巴里。
她就算要反對，也得先醒過來再說。
至於他自己？
就像食物中具有水分一樣，土壤里也是富含水分的，吃土時順帶攝入的水分就足以滿足他的需求。
喝了足夠的唾液，愛麗絲慢慢地清醒過來。
眼中看到的是一條把舌頭伸進自己嘴巴里的金色大蜥蜴，心裡卻不自覺地想著那個英俊帥氣的青年。
於是她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眼睛緊閉著。
等他啥時候把舌頭收回去，再醒過來，裝作不知道吧。
殊不知顫抖的眼睫毛早出賣了她。
她含羞帶怯的模樣讓阿爾伯特不由得咽了一下喉嚨。
若非時候不對，真就要化身惡狼了。
可口水更多了。
看她的臉色慢慢地恢復紅潤，阿爾伯特抽回了舌頭。
他已經隱約猜到了愛麗絲的想法。
果然，他收回舌頭後不久，少女便悠悠「醒來」：「啊，好疼……」
她這是怕自己亂來，提醒自己兩個人都是傷員呢。
阿爾伯特把乾糧遞過去。
她不僅僅是脫水，也有好久沒進食了。
還是得早點擺脫這個見鬼的地方。
脫水，他可以讓她喝自己的唾液，這無傷大雅，甚至還算有點小情趣；可沒食物，他總不能把自己的肉割下來給她吃啊。
也許換成簡妮，他才會考慮這種事情吧。
待少女恢復了些力氣，阿爾伯特便說：「食物還夠你吃兩天的，我們先靜養兩天傷，待傷好一些，我就帶你出去。」
他再一次地重申：「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
愛麗絲輕聲地說：「我信你。」
——
當白色的光再次從洞穴頂端落下時，阿爾伯特便明白：又是一天過去了。
「大蜥蜴，我好羨慕你啊，吃土就能活，拍拍翅膀就能飛，一生下來就是貴族，想去哪裡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是金龍，不是大蜥蜴。」
「知道了，大蜥蜴。」
「少跟我皮嘴，小心飛掉的吐沫星子。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多消耗點水，好讓我多給你餵一會兒。」
少女的臉可愛的紅了起來：「我、我才沒有！」
昏迷的時候她可以裝作不知道，可醒過來的愛麗絲還是要喝水，這下就不可能裝作不知道了。少女硬撐著不喝水，最後被金龍以龍息來「威脅」，才委委屈屈地喝著他的唾液。
唇舌交纏間，總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在慢慢滋生，只不過愛麗絲一直死撐著不願意承認罷了。
「再叫我大蜥蜴的話，我現在就餵你喝水了。」
少女的身子縮了縮。
「冷了？」
「有、有點。」
龍是冷血動物，體溫會隨著環境溫度變化而變化，金龍雖然是火系亞種，也只是適宜高溫環境，除了噴吐龍息，自身是不產生熱量的；只有變成人形時，體溫才會恆定在適宜的溫度上。
於是阿爾伯特變成人形，將半精靈少女摟在懷裡。
外套早鋪在地下，用來隔絕地上的寒氣，少女身上只有不多的幾件，肌膚相親，倒是方便了吸收他身上的熱量。
兩日休憩，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此時軟香溫玉在懷，帳篷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大蜥蜴，你……你別欺負我。」
「我幫你捋捋頭髮，全散得不成樣子了。」
少女的頭髮因為缺水已經變得枯黃，像草一樣亂糟糟的。阿爾伯特將她的頭髮紮好，盡力壓平。
「難看死了，你別管了，我自己都嫌棄自己。」
「胡說，我們愛麗絲明明這麼好看。」
少女抬起自己的皮膚，黯淡的皮膚已經有一道一道的裂紋。
「別哄我了。之前想著要再瘦一點才好看，現在瘦得不成人形了，一點也不好看。」
「明天，我就帶你出去，出去了就能找到好吃的了。」
「真的啊？」
阿爾伯特用力地點點頭：「真的。以後你吃飯就在領主府吃好了。」
「我、我才不去呢，我是不會隨隨便便去別人家吃飯的。」
「那你做我的新娘吧，這樣就可以天天跟我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