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無掛念,一心往上
珠峰平台西側廣場上有高台，在古墨眼中呈現出長方形，實際上是圓柱體。思兔sto55.com
高台上便是天路的起點，兩者間有細小的縫隙，那是天路自身的結界，不允許外物靠近，但人類除外。
登天負責人在做最後的囑咐，說得口水四濺。
這一批登天者太過特殊，由不得他不認真對待。
「天路每一階約三十厘米高，注意攀爬節奏，該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別硬撐。」
「當你感受有力量進入身體，千萬不要拒絕，那就是你們需要的超能。」
「你們運氣不太好，現在是秋末，天路上的溫度比前兩個月低得多。但你們的防護服足以抵擋，別過分擔心。」
確定該說的說完了，負責人示意警衛人員打開通道，送五個登天者進去。
按照編號順序，古墨在最後面。
阿爾瓦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爸剛才來送我了，哭得稀里嘩啦。哈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落淚，我就算死也值了。話說，這身防護服好像有點重。」
他們每個人都穿了白色防護服，看起來有點像航空服，目的是阻擋寒流和異常干擾。
實際上，這種衣服在初期是累贅。
公司默認他們能夠爬上高階。
古墨道：「我們需要偶爾睡覺，防護服能起到睡袋作用。」
現在他們露著頭，若真正需要時，可以把腦袋一起防護住。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平台之上。
以此時的視角往上看，古墨能看到天路異常平整，一直延伸到雲端。
阿爾瓦很貼心，給古墨迅速描述一番。
「天路純白色，純得離譜。寬度大概兩米左右，並排幾個人沒問題。兩側沒有護欄，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嘖嘖，那就是妥妥的萬丈深淵，屍骨無存，碎屍萬段。對了，我這成語用的還行不？」
古墨豎起大拇指。
到了這時候，他沉重的心才真正舒展開來。
抬頭再把天路看一遍，從起點到雲端，仿佛通向了天堂。
也可能是地獄。
無妨，能改變現狀就行，生死不論。
工作人員很負責，再一次檢查五人身上的裝備，才讓他們開始。
朴任俊和齋藤日川最快，抬腳踏上天路，好像有人和他們搶似得。
托馬斯詢問阿爾瓦：「我們一起？路上有個照應。」
天路上不一定單打獨鬥，若是有同伴一起，可以互相幫助，但也可能是互相拖累。
阿爾瓦咧嘴嘲笑：「你丫那逼樣，老子看你就不爽。滾！」
托馬斯不太懂中文，但看得清楚阿爾瓦臉上的不耐煩，便冷笑一聲登上天路。
隨後是阿爾瓦，他上去後停頓了一會兒，轉頭問：「你還不上來？快點！」
古墨跟上。
有人說，天路的台階是軟綿綿的，踩在上面好似柔軟的棉花。
也有人說，天路的台階仿佛鋼筋鐵骨，任何力量都不能使其發生形變。
古墨感受不太真切，畢竟他的雙腿沒有知覺，純靠機械走路。
但是他感覺心神有些恍惚，好似一瞬間迷失心智。
身子一個趔趄。
阿爾瓦拉著他，嘻嘻笑道：「他們肯定沒告訴你，穿過結界的一瞬間會迷糊。我就等著看你出洋相。」
「你還是以前那麼愛玩鬧。走吧，跟上他們。」
台階並不高，古墨的腿雖然比其他人更沉重，但還是能夠正常行走。
一會兒他驚訝道：「阿爾瓦，你別跟我，你快上去，跟他們去吧！」
「快點慢點沒關係，我就想和你一起。托馬斯那傢伙是合眾國西林家族後裔，靠戰爭賺死人錢的噁心家族。這種人手中沾滿了血腥，我不想和他有絲毫接觸。」
古墨心生暖意，能在黑暗世界裡聽到這樣的話，對他來說難能可貴。
「好吧，我們一起加油。」
天路外面傳來機械轉動聲，是幾艘飛艇正在出發。
其中兩艘飛艇跟在邊上，有長長的攝像頭探出來。
從現在開始，他們的登天過程會被全程直播。
不論是直播平台，還是電視台，此時都放出五名實驗員往上攀登的畫面。
標題很簡單：史上最難登天，是否能創造人類奇蹟。
大多數人的關注點都在古墨身上。
看不到前路，雙腿只能靠沉重的機械。
他到底能夠登上多少階？
網絡上關於古墨的帖子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出現，關注度破十億。
有人是真的擔心他，但更多人是為了看熱鬧。
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我正常雙腿都上不去，你一個殘疾人憑什麼能成功？
他們期待看到古墨摔下來的慘狀，將進一步維護某些人可憐的榮譽感。
「鍵盤俠們積點德吧！有多少人敢上去？告訴你們，珠峰下埋葬的屍體比你們見過的人都多。」
「不管怎樣，我支持古墨。我也是雙腿殘疾，他若是能成功，我也敢上去。」
「祝福吧！也希望那些噴子早點投胎。」
至於網上會發生什麼，古墨不關心。
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步，輪廓有點寬大，因為有機械裝備，讓他四十二碼的腳變成了四十五碼。
走了大概十來階，喘口氣的時候，他聽到下方急切的呼喚。
「阿墨，你下來。」
這是千儀的聲音，讓古墨好不容易穩住的心態再度產生波瀾。
低頭看下去，圓形的珠峰平台上，有一個熟悉的輪廓在揮手。
「阿墨，我以後能一直照顧你，下來吧！」
古墨微笑，似乎讓清冷的珠峰上空多了些溫暖柔和。
很多觀眾都因為這抹微笑動容，何其純真自然，不摻雜世俗污穢。
曾幾何時，他們的愛人也這麼看過他們。
「千儀，你怎麼來了。婚禮完成了？別擔心我，我只是上去試試。等我眼睛恢復了，我想看看你現在長什麼樣子，這樣就足夠了。」
洛千儀哭得不能自已，她知道古墨是必死行為。
雙腿殘疾絕對上不去，和意志力沒關係，這是生理條件的絕對限制。
「你下來！李教授，我求你讓實驗停止吧！」
李學成很為難。
「協議都簽好了，不能中途停止。」
「多少錢，我給你。」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次實驗事關重大，無法中斷。」
確實和錢沒關係了。
自從古墨的身份曝出去後，全球無數人在關注，產生的經濟效益無可估量。
上面人不會同意他離開。
「好，既然如此，我現在申請一起上去。」
「我不同意。」
洛軻急急趕來，讓手下將洛千儀抓住。
手下是登天者，戰鬥力遠超普通人，洛千儀無力反抗。
「混帳東西，還當我是父親嗎？你們帶她離開，以後不准接近珠峰一步。」
他隨後對古墨恨恨道：「千儀和汪健已經完成婚禮，古墨，你以後不准再糾纏她。當然了，前提是你能活著下來。」
心裡有難言的絞痛，但痛苦之後是更堅定的信念。
親情早沒了，愛情也從現在完全斬斷。
古墨看了會兒，轉身繼續攀爬。
他現在心無掛念，只一心往上。
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但憑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