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棉花糖與泥泥狗
第5章 棉花糖與泥泥狗
楊大爺心思細膩，看到姜小余也做了龍餅，便把自己送來的放下，主動拿起一片姜小余煎的龍餅吃起來。思兔sto55.com
「嗯，好吃，想起我小時候，我媽媽給我做龍餅吃的味道，那時候大家的日子都過得比較苦，二月二的時候誰家還能從地窖里扒拉出來幾塊兒青蘿蔔，再有幾斤白面，就已經非常奢侈了，綠豆芽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東西……」
楊大爺一邊吃，一邊感慨時過境遷。
人，是很難知足的生物，當年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如今能輕易得到時卻又開始嫌棄了。
姜科也只吃薑小余做的龍餅，他和楊大爺每人吃了兩個，直接把姜小余做的龍餅吃完了，然後姜奶奶和姜小余，就只能吃楊大爺送來的餅了。
他跟楊大爺閒聊了幾句，然後問楊大爺今天會不會出門去逛廟會，或者是去太昊陵焚香祈福。
楊大爺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他向來都是等廟會過去之後，哪日得閒，才會悠哉悠哉地去太昊陵轉轉，順便給人祖伏羲上一柱香。
姜科聽罷，拜託楊大爺中午做飯的時候，順帶著給姜奶奶也做一碗，因為他打算帶著姜小余去逛廟會，可能要很晚才回來。
姜奶奶身體虛弱，適合靜養，所以不方便跟他和姜小餘一起出門。
楊大爺非常豪爽地答應了。
於是，姜科等姜小余吃過楊大爺送來的龍餅之後，便要騎著電動車，載著姜小余進城去逛廟會。
姜小余第一次坐電動車，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擔心會把嶄新的車子弄髒，坐上后座，更是刻意跟姜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想弄髒他的衣服，更怕靠得太近會被嫌棄。
畢竟，她平時遇見村子裡的人，哪怕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很多村民都會本能地繞著她走，仿佛稍稍靠近她一些，整個人都會髒掉似的。
「小余，抱緊我，否則路上會很危險，萬一摔下去會受傷。」姜科淡然地說。
姜小余怔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卻沒敢往前伸，更沒敢抱著姜科。
姜科心裡明白，便耐心地說：「小余，人性和神性不一樣，人的眼睛和神的眼睛也不一樣，神的眼裡，自然界存在的一切，都是清澈乾淨的，骯髒只存在人心與人性里，在我眼裡，你是整個村里最乾淨的人，跟我在一起，不用有任何顧忌。」
他也不知道姜小余是否能聽得懂，只想讓她明白，他不會嫌棄，更不會生氣，在他面前，可以更肆無忌憚一些。
姜小余雖然還是個孩子，心性卻非常靈通，不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卻能感受到姜科想要傳達給她的意思，聽完之後，心底湧出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濕潤。
她，終於小心翼翼地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從後面抱住姜科。
太昊陵附近的廟會上人流如織，攤販雲集，非常熱鬧。
姜科把電動車停到存車處，然後主動拉上姜小余的小手，像一對真正的父女一樣，走進人頭攢動的廟會現場。
姜小余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這麼多的商販，鄰鎮的集市跟此時的廟會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一雙大眼睛轉個不停，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普通集市大多數都是賣菜和生活用品的攤販，廟會上完全不同，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好玩或者好吃的攤子。
有一個賣棉花糖的攤子前，蓬頂上扎著一些非常可愛的棉花糖樣品，除了最普通的雲朵狀棉花糖，還有粉色、草莓色、藍色和紫色的棉花糖，引起很多小朋友圍觀，紛紛跟爸媽鬧著要買。
姜小余曾經去鄰鎮的集市上撿塑料瓶之類的廢品，見過賣棉花糖的攤販，也看到過很多小朋友開心地吃棉花糖。
她從來沒有吃過，雖然非常好奇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好奇吃進嘴裡是什麼感覺，但是為了省錢給奶奶治病，從來沒有想過要買五塊錢一支的棉花糖。
五塊錢，對她來說，是一筆不小的巨款。
姜科能從她的眼神里感受得到，小余對棉花糖充滿了好奇，便主動問她，「你喜歡哪一支？」
姜小余有些怯懦地伸手指了一下那支紫色的樣品。
「紫氣東來，我也喜歡。」姜說罷，拉著小余走到攤前，直接對攤主說，「給我來兩支紫色的。」
一人一支。
姜小余從攤主手裡接過一支紫色棉花糖的時候，還有些發懵，感覺像做夢一樣，真的得到一支漂亮的棉花糖了！
「小心別粘到頭髮和衣服上面。」姜科叮囑著，然後帶著她繼續逛廟會。
姜小余吃得很開心，一支棉花糖，很快就吃完了，一副非常滿足的樣子。
姜科又買了一小包濕巾，抽出一片，幫她擦淨嘴唇和臉頰上不小心粘的糖。
他以前不會隨身帶濕巾，甚至從來都沒有用過濕巾，現在不一樣了，以後要學著帶一些紙巾和濕巾，還有水杯。
兩人又往前走沒多遠，遇見一個非常有特色的攤子。
這是什麼？
姜科也是第一次見，看起來像泥塑玩具，非常有特色，造型荒誕，有猴頭燕身，有雙頭狗，有人臉猿身，有兔頭人體等各種人獸同體的造型。
色彩也非常獨特，以墨黑為底色，再用青、黃、白、赤四種顏色描紋飾。
姜小余走到這個攤子前，便如泥塑一般呆呆地定在那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些荒誕而又有些可愛的泥塑玩具。
她從記事兒起，就經常做一些奇怪的夢，總會夢見一些匪夷所思的場景，以及一些荒誕而又有些可愛的神獸。
夢裡的那些神獸，跟眼前這些小巧荒誕的泥塑玩具非常神似。
攤主是一位六十多歲的清瘦老頭兒，熱情地給他們介紹。
「這是可以消災辟邪的泥泥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每年只在廟會的時候賣，不貴，十塊錢一個。」
泥泥狗？
姜科穿越過來之前，好像聽人提到過，印象有些模糊了。
攤主打量著這對有些奇怪的組合，感覺不是本地人，對泥泥狗的文化可能一無所知，便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泥泥狗，是我們宛丘城才有的原始圖騰，而且只有我們城東十二莊的人可以做泥泥狗……」
姜科聽罷攤主的講解，隱約感覺泥泥狗應該跟本地的伏羲文化息息相關。
他瞅了一眼姜小余，看得出來，這孩子似乎對泥泥狗非常有興趣。
「小余，你挑幾個吧！」
姜小余緩過神來，抬頭望著姜科，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
剛才已經吃了一支棉花糖了，現在還能再要泥泥狗？
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可以挑幾個？
姜科看出來了，這孩子是捨不得讓他花錢，便輕描淡寫地說：「不要擔心錢不夠花，今天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買多少，就買多少，等會兒還要帶你去理髮，買新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