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鐵鉤刻骨畫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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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鐵鉤刻骨畫紅顏

  紅粉佳人?

  望著那看板上被揭開來的四個字,在場的一眾文人們,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又把目光給投到了王戊的身上。

  是啊,要問當下,有哪一個人最配得上這四個字,那無疑就是這名女子了。

  甚至可以說,這四個字反而有些配不上她。

  因為她的風情,可遠不止是紅粉佳人這麼簡單。

  所以說,齊王請她來的目的,難道就在於此嗎?

  自認為是看破了什麼隱情,三四個文人淡淡地笑了一下。

  包括柳濟,也輕輕地挑了一下眉頭。

  為了確保公平,詩會的題目都是由李鳳心來敲定的。

  哪怕是幫忙舉辦了詩會的柳濟,也對看板里的內容一無所知。

  不過,想要將這位紅粉佳人說明寫盡,並使其躍然紙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自號為羊山先生的墨客,淺蹙著眉心地搖了搖頭。

  因為王戊的氣質實在是有些複雜。

  不管是英姿颯爽,瀟灑縱意,還是豪放不羈,嫵媚曼妙。

  這些詞彙單獨拎出來一個,都足夠支撐起一篇詩詞。

  都足夠讓人花費筆墨,來進行更深的描寫。

  然而偏偏,眼下的它們竟都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所以,我又該如何下筆呢?

  顯而易見的是,類似的困擾,同樣也糾纏在其他人的心中。

  故而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們都沉默著,誰也沒有急著動筆。

  反正每一道題,都有一炷香的答題時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寬裕了。

  於是他們就只是看著,一言不發地看著王戊。

  前前後後地看,左左右右地看。

  仿佛是為了尋找一個靈感。

  又仿佛,僅僅是沉迷在了美色之中。

  幸虧王戊,因為唱多了樓曲兒的關係,早已習慣了他人的注視。

  否則,若是換一個尋常的女子處在這裡,那估計都得坐立不安,面紅耳赤了。

  哪能像是王某人一般,繼續面不改色地咀嚼糕點啊。

  是的,自從入座了以後,王戊就一直在吃著東西。

  該說不說,齊王府準備的糕點,可真是比市面上的都好了一個檔次。

  一口咬進嘴裡,味道甜而不膩,外表酥而不干,內在糯而不黏。

  哪怕說是珍品,都有些看不起人家師傅的手藝了。

  絕品!這份糕點,必須是絕品!

  貪嘴的王戊吃得歡喜,根本沒去在意兩旁的視線,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反倒是周遭的人呢,看著女子唇抿酥皮,兩腮鼓鼓的模樣,皆忍俊不禁了一下。

  是啊,所謂的秀色可餐,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可惜沒過一會兒,王戊就把自己那張桌上的糕點給吃完了。

  並沒有滿足的女子,不大甘心地舔了舔嘴唇。

  隨即又舔了舔手指。

  晶瑩的唾液濕潤了白膩的指腹。

  一條粉粉嫩嫩的舌頭,簡直就像是小貓的舌頭一樣,帶著倒鉤刮擦著人心。

  惹得四下的眾人,都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那條舌頭,要是舔在人的身上。

  會是一種什麼樣感覺?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這樣想著。

  是了,所謂的魅惑眾生,應當便是如許了吧。

  緊接著,一位坐在近處的書生,就羞怯地把自己的糕點,給遞到了王戊的面前。

  「姑娘,這黃金酥的確是上佳的甜品,如果你還想吃的話,可以吃我這份。」

  「啊,那就多謝公子了。」

  面露喜色的王戊笑著,跟著便接過了對方手裡的盤子。

  一副紅唇輕啟,眼梢含春的模樣,生是讓後者的心跳都跳空了一下。

  然後,坐在涼亭裡面的李鳳心,就不滿地用手敲了敲桌案。

  「這個薛鷓鴣,詩會不寫詩,竟跑去討好起了女子。我待會兒還真得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胸有成竹,所以才憑生出了這份閒心!」

  「沒錯,他的詩,得好好審!」

  同樣憤憤的柳濟點著頭,不過他的手裡呢,卻是也放下了一盤剛準備讓人送出去的糕點。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轉眼之間,大半炷香的香灰,便已經落在了銅爐之上。

  眾人的詩作也都完成了七七八八。

  或許是因為王戊在場的關係,所以今日的美人詩,質量都高得出奇。

  一篇篇一首首,皆能夠惹來場下看客們的一陣叫好,和幾位女子的秋波暗送。

  柳濟是第十三個完成詩作的人。

  等他將自己的詩賦念完的時候。

  碧波台上下的氣氛,也算是被推到了最高。

  喝彩聲經久不息,雅士們喟嘆不如,佳人們紛紛情動。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柳濟呢,則像是只雄孔雀那樣的高昂著頭顱,時不時地還會偷看一眼王戊的方向。

  就仿佛是,在等著某一個人的傾慕一般。

  氣得李鳳心差點沒把他給趕下來。

  可惜,王戊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過柳濟一眼。

  因為她已經吃夠了東西,準備要提筆寫詩了。

  「怎麼樣,你有把握嗎?」

  裝扮成護衛的白嫡,在聽過了柳濟的詩以後,也不禁地忐忑了起來。

  必須承認的是,那一個人的文采確實斐然。

  如果不出意外,他恐怕,就是今日這美人詩的魁首了。

  「兩成。」

  手握著筆鋒的王戊,平淡地吐露了句。

  「兩成能贏?」

  白嫡不確定地訝異著,好似沒想到竟有兩成。

  自覺是被看扁了的王戊,氣悶地翻了個白眼。

  「兩成會輸。」

  跟著就揮動筆墨,寫下了一篇詩作。

  王戊的字並不醜,因為她以前練過。

  一手行書寫得磅礴大氣,蒼勁有力,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子的手筆。

  雖然這種字,其實不適合用來寫紅粉佳人,奈何現在也沒得選不是。

  於是,一篇狀若鐵鉤刻骨畫紅顏的字帖,便就此而落成了。

  「嘶。」

  看著王戊寫成的詩句,白嫡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一分。

  能贏!

  當這首詩被寫完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回能贏!

  然後,身為下侍的白嫡,就幫王戊把字帖給揭了下來,送到了台前。

  並朗聲地說道。

  「諸位,雁飛樓,白玉姑娘,獻詩一首!」

  「嘩!」

  完全沒有料到,白玉居然真的會獻詩的眾人,當即就譁然了一下。

  她要幹什麼,一名青樓女子,居然敢在齊王的詩會上獻詩?

  她是以為自己的才情,不輸於當場的名士嗎?

  甚至還敢選在柳濟之後獻詩。

  她就不怕,被人給比成水溝里的爛泥嗎?

  一兩個文人生氣了,只覺得風雅受辱。

  一兩個墨客搖著頭,暗嘆道不自量力。

  柳濟伸出手想要攔下白嫡。

  李鳳心皺著雙眉,許是在不悅於王戊的莽撞。

  但是下一刻,當白嫡,將那張鐵畫銀鉤的字帖給張開來的時候。

  當這個侍衛,開始鏗鏘地朗誦起了詩詞的時候。

  眾人,卻又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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