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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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古禮,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

  哪怕是大明天子的後事,也並不會現在就辦,而是停靈在一處宮殿,等待數月後下葬。

  嗣皇帝一般在這時候一邊守孝,一邊在靈柩前繼位。

  不過,隆德皇帝雖然御宇不過一載,但壽宮卻建得大差不離了,再停個一年半載就能建好。

  無它,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先見之明罷了。

  就是他看太子體弱,所以才提前禪位的,以便太孫能夠合理合法地繼承皇位。

  朱誼汐本來是打算再熬一些年,徹底干不動了再退位,畢竟權力是人的興奮劑,片刻難離。

  不過太子的境況讓他改變了主意。

  朱存渠被他培養幾十年,從西南到西北,光是其紮根育苗的省份就有西康,西臧,兩廣,黑龍江等。

  若不讓他嘗嘗皇帝的滋味,怕是到死都會有遺憾的。

  且只要太子繼位,哪怕是一天皇帝,也能夠斷絕諸皇子爭位的可能,合理合法的讓太孫繼位。

  保證皇位有序傳承,這才讓朱誼汐強迫自己斷開權力。

  嗣皇帝披麻戴孝,幾個內閣大臣恭立在旁,太上皇半躺著,表情莫名:

  「廟號就起為哲宗吧!」

  實際上,適合隆德皇帝的廟號應該是穆宗,畢竟在位時間短,但卻已經被占了,其他上好的廟號也稀有,哲宗算是不錯了。

  如宋哲宗。

  寓意為守成且具有一番作為的君主,是一個褒意字。

  同時又參考宋哲宗的壽短,可謂是極其合適的。

  「陛下聖明!」眾人哪裡有異議,只能點頭。

  「嗣皇帝繼位,不知年號禮部可草擬好了?」

  「臣等商議良久,已經擬定了三個年號——」

  旋即,年號被呈了上來。

  承德,嘉昌,宣武。

  朱誼汐瞥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太孫朱輔炚那目光炯炯的眼神,不由一笑:

  「你來選吧!」

  「皇爺爺?」朱輔炚有些驚喜。

  「這本就是你的權力!」朱誼汐輕笑道。

  朱輔炚眯著眼睛,在三個年號中來回思量:「孫兒覺得宣武甚好!」

  「那就宣武吧!」

  見孫子這般模樣,朱誼汐心想,這又是一個想要有作為的皇帝。

  但哪個皇帝沒這個心思呢?

  這個位置本就迷人眼,更何況其年不過三十,正是大有勁頭的時候。

  是以,朝廷以明年,也就是炎黃曆4698年,西曆1698年為宣武元年。

  大明王朝,就這般快步地邁入了兩年三帝時代,快得讓人心驚膽顫。

  不過,所幸內閣倒是平穩,官僚體系並未出現差錯。

  朱輔炚跪坐在靈柩前,面色嚴肅,但就算是再有毅力的,也無法消滅來自內心深處的喜悅。

  皇位,多麼具有誘惑力。

  「爺,您歇歇吧!」這時,小宦官走了進來:「這是太后親手做的!」

  「我知道了!」看著肉羹,朱輔炚嘗了幾口,飢餓的腸胃似乎立馬就蠕動起來。

  吃著肉羹,他的大腦一瞬間又極速地在轉動著,不斷地復盤著今年的一切。

  「皇爺爺讓我親選年號,是不是意味著放權?」

  「可能嗎?還是有些可能的。」

  「就算是放了,我也得如父皇那般呈稟,以免惡了太上皇……」

  心中思量著,不知為何,一種不甘總在胸腔徘徊,久久不散。

  他站起身,走了一圈,才緩了口氣。

  堂堂的大明皇帝,竟也不得自由!

  城門輕開,一輛馬車離開了紫禁城。

  出了崇文門,剛至車站,一個宦官就下了馬車,張望了下,售票廳不屑一顧,直接去了一旁的側門。

  「咱家有事要去玉泉山!」

  宦官提起手牌,輕吟吟道。

  車站管事看著這都知監少監的牌子,立馬就哆嗦了起來:「公公少累,我這就帶您去車廂!」

  旋即,宦官腳步輕快地登上了鐵軌車廂,獨自占據一個小包廂。

  可躺可臥,舒坦極了。

  「乾爹如今可威風了!」

  「那可不是,紫禁城哪個敢得罪咱?昨兒碰到那閣老,也得給咱乾爹行禮呢!」

  兩個小宦官拍著馬屁,李平則悠閒地享受著服侍,眯著眼睛似是快睡著了。

  作為太孫的親信,在皇帝病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意味著什麼。

  宮廷中的氛圍雖然緊張不少,但對他來說可謂是極其暢快。

  昔日高高在上的宦官,一個個都低頭巴結。

  十大太監,個個來塞銀子,幾天下來就超過了萬塊,這是他以往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等到皇帝正式繼位,他得成啥樣?

  就這般,他抵達玉泉山莊。

  「咱家奉嗣皇帝的之命,有東西呈稟太上皇——」

  他驕傲地抬起頭,宛若一隻盛開的孔雀。

  「您稍等!」

  侍衛一愣,立馬前去匯報。

  片刻,一個年老的宦官走了過來:

  「嗣皇帝派你來的?」

  「沒錯!」李平抬頭平視著說道:

  「咱有事呈稟太上皇!」

  宦官嘴角一撇,帶著他抵達了宮殿,然後指著地面道:「等著吧!」

  「你——」李平怒了。

  「你什麼?跪下!」宦官冷哼道:

  「太上皇在休息,沒時間見你。」

  「太上皇有時間,怕是你沒時間吧?」李平咬著牙道。

  「哦,你倒是知道!」宦官輕笑著:「沒錯,爺等會得上茅廁,久候吧你!」

  李平怒目而視:「我可是都知監少監!」

  「啪——」

  誰知,老宦官見他不服氣,立馬就甩了一巴掌:「什麼身份,敢在玉泉山莊放肆?」

  「記住,這裡不是紫禁城。」

  李平低頭,跪地等候著。

  越是時間久,他越是心驚,然後就是膽顫。

  太上皇久居玉泉山,就連皇帝都不敢放肆,自己這個少監算得什麼?

  紫禁城的威風,卻灑落不到玉泉山半分。

  乖巧許多的李平,半個小時後見到皇帝,呈稟了嗣皇帝的書信。

  事罷,李平塞了一迭銀票入其手中:「公公剛才教訓的是,小的這般得意忘形,確實該打!」

  「你知道就好!」老宦官低聲道:「咱們就看眼界吃飯,孰高孰低可不得思量准咯?」

  李平回到了紫禁城,莊嚴肅穆的宮殿象徵著皇權,但皇權真的在紫禁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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