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體驗
華燈初上。
王佳背著附送的貓背包，拎著一同附送的貓窩、貓碗、貓砂、貓砂盆、貓咪專用小號牙膏套裝、貓香波、貝殼梳、天然貓糧、貓罐頭、貓條、妙鮮包等一大堆租貓贈品，暈暈乎乎回到家。
到現在她也沒想通，自己明明是去採訪的，怎麼最後會高價租了只貓回來。
或許……是因為這隻貓太可愛？
喵星人顏值高，容易讓人失去抵抗力。
尤其是女生，甘願當貓奴。
而橘貓呂秋實才六個月大，稚氣未脫略顯娘氣，可愛之餘又添了幾分軟萌。配上小jiojio上的白手套和胸口的白圍脖，更容易戳中女性柔弱的小心心。
王佳抱著呂秋實，越看越可愛，忍不住使出摸頭殺。
男人的頭不能碰！
呂秋實抬爪阻止。
王佳誤會了：「呀，你還會擊掌呢，好可愛。」
她又擼了幾下，抱著呂秋實去衛生間洗澡。
起初還擔心呂秋實怕水，洗個澡弄得跟殺豬現場似的，做了不少準備工作。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呂秋實乖巧的趴在溫水裡，任由她用水打濕全身，塗抹貓香波，一副享受的樣子。
「小傢伙，你不怕水啊。」
我又不是貓，為什麼怕水？
而且有人伺候洗澡，蠻舒服的……
有那麼一瞬間，呂秋實覺得做只寵物貓似乎也不錯。
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不用為了生計辛苦奔波，不用操心票子、房子、車子，不用擔心頭上多了頂帽子，不用承受喜當爹的「驚喜」……
每天吃吃飯，喝喝水，睡睡覺，發發呆，曬曬太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無憂無慮，日子逍遙自在。
比做人輕鬆多了。
嗯？
你幹什麼？
不要碰那裡！
那裡不用你洗！
你是個女孩紙，要矜持……
住手！
住手！
住手！
別動我尾巴！！！
塗抹貓香波時，呂秋實感覺自己受到了侵犯。
好在王佳是無心之舉，不愉快的小插曲來得快去得也快。
洗完澡，要吹乾。
王佳很細心，擔心呂秋實受到驚嚇，拿來吹風機後遠遠打開，讓他先適應吹風機的聲音。
發覺呂秋實沒什麼反應，不像其他貓咪那樣用生命恐懼吹風機，才慢慢靠近。
呼呼呼的暖風帶走了被毛上未擦乾的水分，呂秋實翻個身，讓王佳替自己吹乾另一面，同時繼續用尾巴蓋住自己的要害。
「連吹風機也不怕。」
王佳越看越新奇，不由想起沙莎的話。
「不同的寵物有不同的性格，其中一小部分寵物非常特別。」
而呂秋實的確很特別，自打進門起，表現的就與其他貓咪不同。
來到新環境，沒有不適應或者害死貓的好奇心；洗澡吧，不怕水，一副享受的樣子；面對呼呼的吹風機，也不害怕，還知道翻面配合。
但是貓咪夾著尾巴，不應該是緊張害怕的表現嗎？
開始洗澡時，她就發覺呂秋實夾著尾巴，好像尾巴下面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到現在也不想讓她看，更不想讓她摸。
藏了什麼呢？
洗完澡，吹乾毛，王佳安置好貓窩貓碗貓砂盆，抱著呂秋實認了一圈，又給他準備好晚飯，自己去廚房做飯。
呂秋實盯著面前的食物，神情逐漸凝重。
貓糧……
貓罐頭……
讓我吃這些……
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此刻，他有點懷念沙莎。
雖說沙莎這個鏟屎官腦子不好、租金定價嚴重不合理，深受封建迷信荼毒、總愛說什麼「報應」，喜歡揪自己耳朵，外帶起名無能，但至少沒虧待他。
在奈斯寵物生活館的那幾天，每天早上會給他帶個包子，香菇雞肉餡兒的；中午和晚上叫外賣，也會分他一份。
總之，他從沒吃過貓糧！
是，貓糧聞著挺香，可那也是貓糧，貓吃的食物。
我不是貓！
「怎麼不吃啊？」
王佳端著煮好的速凍水餃出來：「沙莎說你一直吃這種貓糧，還說這種貓糧味道好，營養價值高，適合貓咪長期食用。」
神婆撒謊。
她是想你買貓糧。
呂秋實回頭，看了眼王佳的晚飯。
王佳笑著夾起一個餃子，逗他：「想吃嗎？」
我是不會賣萌乞食的。
呂秋實轉回頭，盯著碗裡那堆顆粒狀貓糧，再次思忖片刻，把心一橫，張開嘴小心試吃了一顆。
他沒得選。
要麼吃貓糧，要麼餓肚子，生活就是這麼殘酷。
還別說，貓糧口感不錯，味道也可以接受，比想像中好吃的多。
萬事開頭難。
第一口下肚，呂秋實徹底放下心裡包袱，嘎巴嘎巴吃了幾口貓糧，又去嘗試貓罐頭。
哦喲！
貓罐頭味道更好，比貓糧還好吃。
就著貓罐頭吃貓糧，兩種味道在口腔內充分融合、升華，那滋味，竟生出一種美妙的感覺。
真香！
一碗貓糧，一個貓罐頭，半碗清水。
呂秋實吃了個肚兒圓。
吃完後悠哉悠哉的舔著爪子，清理毛髮。
王佳吃完飯刷完碗，抱起呂秋實回臥室趕稿。
記者很忙。
白天四處採訪，晚上回家經常還需要加班趕稿，幾乎是業界常態。
怕呂秋實太無聊，她特地找來一個七成新的逗貓用劍麻球，軲轆到呂秋實面前。
「這是糯米的玩具，上次落我這兒了，你自己玩兒吧。」
我不是貓！
呂秋實拍開劍麻球，跳上飄窗整理思路。
帝御大廈那檔事兒絕對有古怪。
記憶與現實嚴重不符，而且出現斷層，前後連接不上。
就好像一條線，在某個節點分叉，本應該朝不同方向延伸，結果又給擰到一起。
這很不科學，就跟他變成貓一樣，應該只存在於夢中。
可這個夢太長了，周圍一切又過於逼真，讓他不得不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究竟身處夢境還是現實。
……
兩個小時後。
稿件寫寫修修改改最終完成，校對之後發送主編郵箱。
王佳喝口水，伸個懶腰，甩甩手活動活動脖子，不經意間看到呂秋實趴在飄窗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你才六個月大，要不要這麼老成？」
她笑著抱來呂秋實，放在書桌上，輕輕擼著。
「怎麼不玩球？」
「我陪你玩兒好不好？」
王佳拿來劍麻球，反覆軲轆到呂秋實腳邊，不停逗·弄他；見他沒反應，又拿起球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後丟出去。
「快追啊。」
呂秋實：「……」
「不喜歡玩球？那你想玩兒什麼？」
想玩兒什麼都可以嗎？
呂秋實探出一隻小jiojio，扒拉旁邊的手機。
「不可以。」
王佳收起手機。
呂秋實又趴到筆記本電腦鍵盤上。
王佳抱開他，關掉電腦：「這個也不可以。」
那你幹嘛問我？
呵，女孩紙，心口不一。
王佳笑著撓撓呂秋實下巴：「你是貓誒，怎麼跟人一樣，老喜歡玩手機和電腦？」
什麼叫像？
我本來就是人！
而且我要手機和電腦不是為了玩兒，是想上網。
通過網絡，搜集更多信息，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