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名場面
趙峰明顯感覺到，媳婦發完朋友圈後，心情格外的好。
吃晚飯時，他笑著打趣：「看來我今天租貓租對了。」
「少得意。這隻貓跟別的貓不一樣，訓練的好。會擊掌，能認路，會坐公交車，知道自己回家，還會照鏡子，其他貓有幾隻能做到？」
什麼叫會照鏡子？
趙峰印象中，貓照鏡子無外乎那麼幾種反應。
要麼弓背炸毛準備迎戰；要麼主動出擊直接硬剛；有些貓會繞到鏡子後面尋找；還有些貓可能是習慣了，對鏡子裡的自己視若無睹。
「它怎麼照鏡子？」趙峰問道。
「跟你年輕時差不多，在鏡子前吐口水抹頭髮。」
趙峰：「……」
趙瑞珊好奇心起，仰著小臉：「媽媽媽媽，貓貓怎麼照鏡子的，你給我講講嘛~」
趙瑞誠雖然沒吭聲，卻也豎起耳朵。
「好，媽媽給你們講……」
瑞蓉放下筷子，講起呂秋實坐在鏡子前臭美的舉動，繪聲繪色就像給孩紙講睡前故事。
趙峰咂咂嘴：「訓練的這麼好，難怪老闆只租不賣。」
小丫頭抗議：「是貓貓聰明。」
小屁孩小聲嘀咕：「作業精……」
瑞蓉講完，剝了兩隻大蝦，遞給倆孩紙。
小丫頭捏著大蝦，跑去餵呂秋實。
「貓貓，媽媽做的大蝦，灰常好吃。」
呂秋實看看捏蝦的小手，皺起鼻子。
這是只什麼手啊。
上面沾著米粒、湯汁、油漬，整個手油哄哄的，還有舔過的痕跡……他轉回頭繼續吃貓糧。
小丫頭倍感失望：「媽媽，貓貓不吃。」
「是不是你沒洗手？」
「我洗了，和哥哥一起洗的。」
「打香皂了嗎？」
「……」
「肯定是你洗手沒打香皂，貓貓害怕吃了拉肚子，不願吃。」
教育小孩紙的最高境界——寓教於無形！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瑞蓉用筷子夾了一隻大蝦，放進貓碗。
呂秋實沒有矯情，吃的很香。
「看看，媽媽說中了吧。貓貓都知道講衛生，你們以後洗手一定要打香皂，記住了嗎？」
晚飯過後，趙峰主動攬過洗碗工作。刷到一半，又聽見老婆召喚自己。
「來了來了。」
他在圍裙上擦擦手，從廚房出來。
看到兒子在客廳玩耍，女兒眼巴巴瞅著呂秋實，呂秋實被老婆抱在懷裡，而老婆則是在一邊擼貓一邊興奮的刷手機。
「老婆大人有什麼吩咐？」
瑞蓉舉起手機，聲音帶著幾分小興奮：「記不記得吃飯前我發了一條朋友圈，好多人評論，已經二十多個贊了！」
對於她來說，二十多個贊真心不少。
以前她發的朋友圈，點讚很少超過十個，大部分還是友情互贊。
趙峰接過手機，發現瑞蓉這次發的是九宮格，九張照片全是她和呂秋實臉貼臉的合影，還配了個標題。
「我們家的新成員——迷你小老虎！」
每張照片裡，她都高高舉起呂秋實的兩隻小jiojio，表情也差不多一樣；但是呂秋實不同。
擋臉，低頭，抬頭，左轉頭，右轉頭，臊眉，耷耳，閉眼，以及最後一張。
開始的兩條留言，都是親戚問她「怎麼不曬娃，改曬貓了」。
後來兩條評論，是孩紙同學的媽媽發的。
她們和瑞蓉一樣，沒事兒也喜歡刷朋友圈。評論里夸呂秋實可愛，說自己「已點讚」，暗示瑞蓉回贊。
直至單位新來的年輕女同事評論後，才引發廣大潛水黨關注。
「蓉姐，我覺得你家貓可能不喜歡拍照。九張圖裡的表情，從抗拒躲閃，到絕望認命，再到生無可戀，太逗了。尤其是最後那張，笑死我了。我準備做成表情包，可以嗎？」
最後一張照片裡，呂秋實睜開了眼，但是雙眼無神，目光呆滯，精氣神歸零，用自己的表情完美詮釋了「臉垮」二字。
廣大潛水黨看到後，紛紛點開圖片，一張張放大看，都被呂秋實的小表情逗樂了，紛紛留言。
哪怕瑞蓉特地留言，提示他們仔細觀察呂秋實額頭，上面有個「王」，也沒能引起其他人注意。
「老公，我都告訴他們，咱們家貓頭上有個『王』，為什麼沒人在意呢？」
「估計是以為你P上去的。」
趙峰把手機遞還給媳婦，補了一句：「貓租回來是陪孩子玩兒的，你別老占著。」
「玩兒什麼玩兒，作業寫完了嗎。你趕快刷碗，刷完碗一起陪他們做功課。」
瑞蓉在朋友圈裡看過一篇文章，說是小朋友剛吃完飯，不適宜立刻寫作業。
因為吃完飯之後，全身的血液多滯留在腹腔，導致腦部缺血缺氧，這個時候精神狀態比較差，容易睏倦，學習效果不佳。
從那之後，趙家改了規矩。
每天吃完晚飯，兄妹倆先在客廳娛樂十幾分鐘，等她或者趙峰刷完碗，兩口子分別陪孩紙完成當天的功課。
女兒人乖學習好，不用太操心，一般由趙峰輔導；兒子調皮搗蛋愛馬虎，瑞蓉不放心，自己親自出馬。
為了防止相互打擾，趙峰會帶著女兒去兩口子的臥室，瑞蓉則坐鎮倆孩紙的臥室，監督兒子寫作業。
於是，呂秋實有幸見識到了小學生媽媽陪孩子寫作業的……名場面。
「括號，括號，先計算括號里的我說過沒有？」
「先乘除後加減，先乘除後加減，昨天剛強調過今天又忘！」
「食堂第一周吃了25袋大米，第二周吃了37袋，問你兩周共吃多少袋米，你管他為什麼不吃麵！」
「又去廁所？不到半個小時，你去了五次……不許去，給我老老實實寫作業，你爸四十多了前列腺還沒事兒呢！」
「媽媽不僅罵我，還打我？你就這樣造句的？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打過你？再亂寫小心我真的揍你！」
「還有這個。讓你用天真造句，你給我造『今天真熱』，腦子呢！」
小屁孩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人生哲理一套一套的。
「媽媽你溫柔一點兒說話，嚇著我了。」
「小孩紙記憶不好有罪嗎？」
「你為什麼總要管我？小時候外婆也這樣對你嗎？」
「媽媽，你是不是被作業精附體了？」
娘在吼，兒在叫，房間裡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呂秋實也不好過。
他嫌棄的凝視瑞蓉：
生氣的時候，能別擼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