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退休
「你好，這裡是餐車服務。」
薩曼妮輕輕敲了下大門，等大門開啟，一名黑色正裝的壯漢瞧了她一眼，讓她走了進來。
總統套房內，落地玻璃前一名五十餘歲的男人正在撥打電話，與電話對面的人激烈爭吵著，除此之外，還有額外兩名壯漢佇立在旁邊。
顯然，這三名黑色正裝壯漢，是撥打電話男人的保鏢。
薩曼妮保持著職業的微笑，把餐盤一一從餐車上取下，放在餐桌上面。
並隨後開啟紅酒，倒入了透明的玻璃杯內。
「那群混蛋。」
掛下電話的男人捂著有點氣喘的胸口，把手機交遞給旁邊的保鏢，來到餐桌前坐下，一口抓起紅酒喝光。
「客人，請您用餐，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服務的，請撥打專屬服務電話。」
薩曼妮不動聲色地說道。
男人揮揮手，沒正眼看一下送餐的服務員薩曼妮。
薩曼妮緩步推著餐車離開。
一切都很順利，如若沒有意外的話……
半個多小時後，藥物生效就會讓目標本來就有的心臟病，以疾速的方式來不及搶救。
果不其然，還沒等到過來收拾餐盤，薩曼妮就在一樓的大廳，看到急匆匆而至的救護車，那名男人被保鏢護送下來，抬上擔架放入救護車內。
薩曼妮回到儲物櫃旁，拿出手機，發送了一長串的字母。
接下來，這裡兩年的工作她將辭職離開，另外一段新的身份將等待著她。
……
勞瑞恩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露天咖啡廳，好整以暇地看著運河的風景，品嘗著還不錯的咖啡。
他依然沒等待多久，馬爾斯拉開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
「啪嗒。」
一份文件丟在勞瑞恩的面前。
「完成的不錯。」
勞瑞恩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開瀏覽了一遍，輕輕讚許。
「交給你的任務，總是能完成的快速又完美。」
勞瑞恩把文件收進公文包，「你絕對是我幾十年職業生涯中，最值得放心的一人。」
「是麼，非常感謝你的讚譽，」馬爾斯遲疑了片刻，「我想退休了。」
「什麼？」
勞瑞恩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你想退休了？」
「是的，我想退休了，」馬爾斯疲憊道，「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馬爾斯，如果你累了的話，我可以給你批一個月假期，但你可別和我開什麼退休的玩笑，你還這麼年輕。」
「我不年輕了，」馬爾斯有點聲音高昂，隨即意識到什麼又連忙壓低下去，「勞瑞恩，我已經45歲了，我女兒18歲了，但我整整八年都沒見過她們，她們都認為我死了，而我卻還活著，你知道這種痛苦嗎？」
「冷靜點，兄弟。」
勞瑞恩安慰道：「我能明白這種痛苦，只是事情已然發生，不可能再改變了，你應該向前看，就像我說的，重新找個女人。」
「重新找個女人？勞瑞恩，別開玩笑了，你覺得可能嗎？」
馬爾斯冷冷質問：「我們這種工作，能有自己的家庭嗎？」
「我是讓你……好吧，你說得對，你的存在就會給家庭帶來危險，那你還能怎麼辦？退休回去對你老婆說，哈，萊蒂，我其實沒死，我只給人間蒸發了八年，現在回來了，」勞瑞恩說道，「你才是在這裡開玩笑，你老婆早就重新找了個新的替代品了，你現在怎麼回去？讓她離婚嗎？」
馬爾斯額頭青筋綻起，仿佛被激怒了似的。
但勞瑞恩絲毫不擔心，為自己點了根煙：「收回你的決定，馬爾斯，你忘記了？你不是正常的外勤，你在檔案上的記錄是死亡，是殉職死亡，可你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犯了大錯，你殺了你的長官，別管你的長官怎麼混蛋，但你的確動手殺了他。按照正常手續，你會上軍事法庭享受電刑的。」
「可是我把你撈了出來，你答應過我，後半輩子會為國效力，當然，國家沒有那麼無情，不會讓你一輩子真的不退休，可不是現在，不是區區八年，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電刑不是八年效力就能抵消的。」
「你的意思是沒有任何的商量？」馬爾斯牙關咬緊。
「馬爾斯，你還真是把自己高看了？」
勞瑞恩吐著煙霧失笑：「你明白嗎？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裡，我只要向上面反應一句你現在的話，第二天的太陽你就看不見。」
「你威脅我？」馬爾斯深呼吸一口氣。
「我不是威脅你，」勞瑞恩淡淡說道，「真要威脅你，你的老婆，你的女兒，不是更好的威脅手段嗎？」
「哈哈……」
馬爾斯悲憤笑了，引來周圍人的注視，他不管不顧，直視勞瑞恩：「拿士兵的妻子和孩子來威脅一名士兵，這就是政府？這就是所謂的為國效力？你們還有底線嗎？」
「底線？為了維護國家安全，維護國家利益，必要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就算死了，他們也不會心懷怨念，」勞瑞恩毫不在意，「馬爾斯，我沒想到你這麼幼稚，念在八年的情分上，如果你收回之前說的話，我就當一切沒發生。」
馬爾斯呼吸急促，他咬著牙一言不發。
沒錯，勞瑞恩說的話很對，他衝動了不要緊，可他的衝動牽連著他的妻子和女兒的安危，他必須忍耐。
而他不像那些真正的外勤特工，他只是一個身份註銷，名義上死亡了的士兵。
他的任何衝動行為，只會給妻子女兒帶來災難。
盯著勞瑞恩的臉龐，馬爾斯很想一拳頭把他的臉龐打爛，可他毫無辦法。
「我明白了。」
馬爾斯疲憊不堪地說道。
「你是個聰明人。」
勞瑞恩毫不意外。
便在這時，馬爾斯的手機振動了下。
他失去力氣，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勞瑞恩站起身，瞥了他一眼，「剛剛錢到帳了？你應該知足，你現在做的事情，可不是簡單工作能賺到的。」
「等等。」
馬爾斯也一同站起身，死死盯著勞瑞恩：「我想最後問一句，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
勞瑞恩嗤笑了聲，隨即冷著臉：「馬爾斯，冷靜一點，你明白你做不了什麼。」
「……剛剛來自DST下達的目標任務。」
馬爾斯把手機屏幕轉過來，語氣淡漠。
「任務？」
勞瑞恩皺眉，只是看了眼轉過來的手機屏幕，頓時色變，上面的目標名字，赫然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