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由來
山谷，此刻李志也來到了桌旁。
對於李志，老人明顯不是那麼反感，這也讓對話輕鬆了許多。
「葉凡，你喝茶啊。」李志十分放鬆，一坐下就一直在端著茶杯豪飲，「這茶很好喝的，只有張老師這裡才有。」
「我不渴，你喝就行。」清楚這茶好喝的原因，葉凡咽了口口水，同時搖頭。
這茶有什麼副作用他不知道，但他聽說過這種茶寵，放於茶中便能使茶水香氣撲鼻甘甜無比，早些年間，被許多喜歡喝茶的人爭相模仿。
直到後來，有人查出，茶寵能為茶水增香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它的排泄物具有增香體味的作用，而茶寵本身，大多養於糞便之中……
「前輩，李志說你是超脫者，為什麼你還在境內啊？」看向對面的老人，葉凡發問：「規則不是不允許超脫之上的人存在於星空內嗎？」
「只要把境界壓回皇級之下就可以。」老人回應，「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前輩好不容易超脫，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葉凡問。
「為什麼？」葉凡的問題讓老人有些沉默，一陣，他搖了搖頭：「所謂超脫，也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牢籠。」
「牢籠……」老人的形容有些怪，葉凡正想細究，他卻是已經把目光看了過來。
「小子，你這時候應該忙著四處征伐，成就帝業，而不是在這裡和我一個老頭子閒談。」
「和前輩這樣的人閒談，也許比所謂帝業更有意思。」老人的趕客之語被葉凡輕鬆化解，緊接著發起了新的問題：「前輩實力通天，為什麼會在這裡隱居？」
「我的實力也算通天嗎？」老人笑了笑，攤開了手：「你之前不是已經發現我毫無修為了嗎？」
「真的毫無修為嗎……」葉凡也是再次察看老人，有晴明帝眼之後，他相當於有了世間最高級的探查之法。
而此刻，老人的身軀落在他的眼中，確確實實就如同普通人一般。
「可前輩的實力依舊強大。」葉凡疑惑：「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
「你所謂的強大隻不過是法則的強大。」老人搖頭：「我掌控了空間法則，是原星三千大道的空間法則之主，這讓我在實力漸漸消散以後也依舊能運用一部分空間之力。」
「你會覺得強大，是因為空間的能力你不了解，了解之後你就會很清楚，我現在能運用的能力，不過爾爾。」
「這樣嗎……」老人的解釋讓葉凡將信將疑，「前輩是超脫者，實力也會下跌的那麼嚴重嗎？」
「不只是實力。」老人拉開了破舊的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軀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活不到下一個十年了。」
「這怎麼會！」驚呼聲響起，不過不是葉凡，而是李志，「張老師，你不是從神話後便活到了現在嗎。」
「所以，已經到頭了啊。」老人表情泰然：「我是人，人的壽命是有限的。」
「任你曾經翻江倒海上天入地，末尾之時，修為散去，體魄散去，終究，是逃不了歸化塵土的。」
「啊……」李志聞言，臉色有些悲戚，他能成長為如今的強者，老人的教導是最主要的一部分。
「歲月蹉跎，沒什麼難過的。」老人揉了揉李志的頭：「我活的足夠長了，什麼都見過了，什麼也都經歷過了，沒有後悔，也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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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死，便什麼都不再有。」李志難掩失落：「我原以為，張老師這樣的強者，不會有要死的一天。」
「死是夏日涼爽的夜，是解脫。」老人搖了搖頭，目光移動，卻是看向了葉凡：「你是死過一次的人，想必更能理解死的意義。」
「塵歸塵，土歸土。我眼裡的死，也許是人生不完美而又不得不存在的句號。」葉凡回答，此刻得知老人的大限將至，也算是給了自己的疑惑有了解答。
怪不得，他上次會選擇好聲好氣的跟自己要，而不是直接出手。
「既是如此，晚輩也預祝前輩能好好享受最後的閒暇了。」說到這兒，葉凡已知招攬無望，但也沒有失落，而是道：「前輩的人生，想必很精彩。」
「精彩算不上，不過還算不錯。」說到人生，老人露出一抹緬懷的笑：「我算是後神話時代，人族最早的超脫者之一了。」
「之一？」葉凡抓住了這個點：「那時候，有很多超脫者嗎？」
「算不上多，十來個吧，都是一個時期的。」老人答：「那時天道初生，規則沒有現在嚴密，超脫，也沒有現在這麼難。」
「這樣。」葉凡點了點頭，「所以現在難以超脫，是因為天道的限制太過於嚴苛嗎？」
「是。」老人說，話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什麼，略帶提醒的道：「其實你們可以不那麼敵視天道，對於星空生靈而言，天道許多時候的行為，都是為了星空的繁榮和穩定。」
「就像超脫如此困難，某種意義上，也是在保護你們，既是保護超脫前，也是保護超脫後。」
「但天道現在有了化身，有了一些人的情感。」葉凡答：「我與他見過幾次，他現在的理念是有人族在，星空無法穩定，所以他要毀滅人族。」
「言論有些過激。」聽到這話，老人無奈一笑：「但說的的確沒錯。」
說了一句，老人看了看葉凡：「……好吧，你現在敵視他一些，也沒什麼。」
「前輩對於天道的情感，似乎有些複雜？」葉凡看到了老人眼神的變換，問道。
「只是有點感嘆。」老人答：「不過現在的天道似乎也並不是很聰明。」
「消滅了人族，還會有新的人族的。就像那些天外人，有的也不是天生的人族，原本是獸類精靈類之類的，可人族消亡，新的生靈秩序還會誕生，到了最後，這些種族，也就成了新的人族。」
「新舊人族暫且不論，他現在自身難保。」葉凡說，「上一次見面時，他想要與我合作，因為星空內出現了一個可以威脅到他的敵人，被我拒絕了。」
「為什麼拒絕？」老人有些不解：「他如果真被擊敗，對於原星星空而言，是毀滅性的。」
「他的邏輯判斷能力太完美，我認為他找我一定不是好事。」葉凡道，也是無奈，「不過，我的判斷也許也會有錯的時候。」
「應該是錯了，他找你，也許，是想挑選你做下一任的……」老人說著，最後卻擺了擺手：「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接受可能是壞事，不接受，對你而言至少不會損失什麼。」
「作為天道，他是至高規則的化身，要在原星規則內擊敗制定規則的他，不是什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