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接近的機會
眾人中，已有人看出來人的武功，更認出了他的身份。
普寧禪師笑眯眯的雙眼猛地睜開，露出一絲精芒。
「卓飛！？」
人群中，林怡諾驚呼出聲，驚詫不已。
同時看出來人身份的迪莎、楚芳君和郭靈卿，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
四女同時暗想。
一人驚奇、一人欣喜、一人嫉恨……還有一人，卻是嘴角浸笑，喃喃說了句「你果然在這裡」。
叱——
此時此刻，外牆位置傳來一聲大喝，一道人影竄起，在空中化為數道身影，凌厲異常的腿法，從四面八方襲向卓飛。
段望舒的侍衛，「古老四」古凌寒。
青銅三段，【專家體術】四段，絕技【風神腿】。
只是眨眼之間，古凌寒便已踢出數十腳，全都毫無花俏地踢在了卓飛身上。
噼噼啪啪……
一時間，禪院內全都是密密麻麻、如同一串爆竹般的聲浪。
「四哥厲害！」林怡諾鼓掌叫好。
在場的大多學生全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他們都知道，這古凌寒是段望舒的侍衛，同時也是「新格鬥系」大二的高手，一直穩居前五。
阻止古凌寒，就是阻止段望舒。
犯不上因為一個不認識的小子，得罪段家。
「快住手！是自己同學……」郭文青大喝出聲。
但出手的古凌寒毫不停歇，完全不把郭文青放在眼裡。
段望舒抱著肩膀，默然無語，目光卻不易覺察地瞥向一旁的楚芳君。
楚芳君雙眼毫無波瀾，淡淡地看著眼前的戰鬥，放佛場內的兩人都與她毫無干係。
「打我朋友！？」郭靈卿嘴角一撅，一直被她掖在腰際的古籍突然飄起，嘩啦啦地自動翻起。
「別亂來……」郭文青大驚失色，連忙上前阻止。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動挨打的卓飛，雙臂間突然毫光一閃，浮現出一副護到手肘的拳套。
卓飛眼前景象突變——對手更加清晰，其餘情景盡皆虛化。
無數襲來的光影逐漸重疊，顯出對手真身，同時凌厲的腳法變得清晰可見，並在「金鐘氣罩」的阻礙下，減緩了速度……
神通【堪破】發威——
一個紅點清晰浮現在對方的腳踝上！
就是那——
破綻！
卓飛目放精光，拳如虎爪般猛地向前一探，勁風帶起一聲虎嘯，一把擒住了古凌寒凌厲攻擊的小腿！
什，什麼！？
古凌寒驚懼莫名，另一隻腳猛踹卓飛胸口，力道卻被「金鐘氣罩」消耗大半，踹中胸口時，如擊敗革，直接被化為了無形。
卓飛眼中凶光一閃，冷哼聲中，拎著對方小腿，朝著身旁的羅漢松上狠狠一掄……
烏光一閃，一件物事適時擋在了人體與樹幹之間！
呼——砰！
一聲悶響。
古凌寒被狠狠慣在了樹幹之上，如同被摔癟的蛤蟆，發出「呱」的一聲，口吐白沫，當場暈死了過去。
嘶！？
現場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誰都沒有料到，在整個學院都極為有名的「新格鬥系」天才，竟然這樣輕而易舉地被人幹掉。
骨碌碌……
蒲團掉落。
正是擋在人體和樹幹之間的物事……
要不是此物及時出現，那古凌寒怕是被卓飛這一下摔個粉身碎骨。
蒲團翻滾，最終停留在庭院中央。
一雙大手將蒲團從地面上撿了起來，撣了撣上面的塵土。
卓飛衝著眾人洒然一笑，閒庭信步般走到普寧禪師的跟前，凜然正坐，將蒲團遞了過去，道：「有勞禪師費心了。」
普寧禪師笑道，「回來了便好。」
卓飛鄭重一禮，沉聲道：「多謝大師成全。」
卓飛知道，那個襄助自己除掉千年樹妖的，必然是普寧禪師。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是你的機緣。」普寧禪師滿意微笑。
身後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林怡諾氣急敗壞，上前怒道：「卓飛，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嗎？
——我就是故意的。
卓飛看了對方一眼，嘴角盪起一絲冷笑，「不好意思。出手重了點。」
話是對林怡諾說的，但眼角卻瞥過了段望舒等人。
出手時，他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是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連施狠手的行為，感到憤怒。
現在看來，那個倒霉蛋當是段家的人。
他又有不禁後悔下手輕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打斷了林怡諾的解釋。
風逸飛一邊鼓掌，一邊贊道：「這位兄台……好身手，好身手。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那當然了。」郭靈卿一臉傲嬌地站直了身體，叉著腰道：「他是我朋友……」
眾人臉色古怪，郭文青卻是微微一笑。
楚芳君淡淡看了郭靈卿一眼，喜怒不行於色。
反倒是卓飛愣了一下，接是笑著對郭氏兄妹比了一下大拇指。
這時候能為自己說話的，當然算得上是朋友。
段望舒也笑了。
眼底卻是閃過……連他自己都沒留意的嫉妒。
楚芳君再次看得真切。
林怡諾冷笑一聲，嘲諷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做人要知道分寸，我們芳君早已名花有主，你趁早還是死了這份花花腸子。」
嘩——
現場一片驚呼之聲。
想不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跟上山來，竟是為了追求楚芳君。
除了幾人讚賞他頗有色膽，敢跟段望舒搶女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嘲諷的表情。
只有郭靈卿神色古怪，左看看楚芳君，右看看卓飛，再看看段望舒，一副目睹了垃圾偶像劇的好奇表情。
只是林怡諾此言一處，幾名當事人……包括楚芳君、段望舒以及卓飛，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
「林怡諾……」楚芳君聲音轉冷，淡淡道：「我說過，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芳君，我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林怡諾傲眉高挑，一副悲憫的道，「他這幾次三番地糾纏你……哪有一點男人樣子？再說他什麼出身，憑什麼……」
「夠了！」楚芳君怒極。
「南無阿彌陀佛。」普寧禪師一聲佛號，打斷了諸人的爭論，微微一笑，說道：「諸位施主誤會了，這位並非偷入寺中，而是在伏龍寺進修的弟子卓飛。這次閉關結束。驚擾了幾位，還請莫怪……」
想不到普寧禪師竟會親自解釋……
普寧禪師地位崇高，身份超然。
有他為卓飛出頭，眾人心中不禁一凜，忍不住重新評估卓飛的價值。
普寧禪師的話，更是直接打臉林怡諾——剛剛的指責，幾乎成了誣陷！
這讓林怡諾滿臉通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卓飛被伏龍寺看重。
這個事實令風逸飛眉頭緊皺，嫉妒之火更加強烈；而段望舒卻是頗具深意地看了卓飛一眼，露出幾分沉思。
「覺近……」普寧禪師呼喚一聲。
「弟子在。」覺近小和尚從廳外入內。
「將受傷的學生扶進去修養。」
「弟子遵命。」覺近輕步到了昏迷的古凌寒跟前，如若無物一般抄起對方，幾步便出了禪院。
「多謝大師慈悲為懷。」段望舒代為感謝，接著向卓飛伸出右手，淡淡道：「我叫段望舒。段某御下不嚴，讓卓同學受驚了。」
「哪裡……」卓飛與對方握在一處，「傷了你的下屬，還要你不要見怪才是。」
雙方目光在空中微微交集，一瞥而過。
火花迸射的場面沒有出現，但雙方同時記住了對方自信的眼神。
這時風逸飛走了上來，伸出手道：「我叫風逸飛……你身手不錯，有機會定要領教高明。」
原來你就是風逸飛。
卓飛見到風逸飛眼底閃過的陰狠，看出對方要給自己個下馬威，反而怡然無懼地伸出手去，跟對方緊緊握住。
——老子力量10點，【伏虎拳】第七重，三倍傷害。你想試試？
風逸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右手全力握緊。
左洪宇的失敗讓他顏面無存，更因此被段望舒向家族告狀，不但挨了一頓臭罵，還斷了他兩個月的花銷，這等憤怒，如何不讓他憎恨卓飛。
既然他親自到來，自然要給他好看……
只不過……
風逸飛已經用盡全力，但仍覺得自己握著一塊頑石，無論他如何用力，對方嘴角的笑意也未曾多變。
風逸飛心中一驚，這時卻聽卓飛說道：「風兄說笑了。聽聞風家劍法超群，武道大會上，我可不想遇到風兄這樣的對手……」
說話間，卓飛右手反擊，風逸飛頓時像給一個鐵箍鎖著，還在不斷收緊。
風逸飛心中懍然，雖勉強運力抵著，仍是陣陣錐心裂骨的痛楚，這才知道對方的手力實勝自己一籌。
幸好他忍耐力過人，不致當場出醜，但也額頭冒汗，勉強笑道：「那可就要看你的運氣，是好是壞了。」
「是嗎？」卓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加強了握力，冷然道：「我這人一向運氣不錯。只是有些宵小之徒愛玩些無聊的把戲……你猜他們落在我手裡，會怎樣？」
「會怎樣呢？」風逸飛苦苦抵受著他驚人的力道，後背冷汗狂冒，右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嘴角的笑意已經扭曲。
卓飛笑道：「我會捏碎他的骨頭，讓他這輩子連給自己打飛機都做不到！」
濃重的火藥味，連郭文青那些人亦清楚感覺到，知道兩人間必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
這個時候，一向高傲的林怡諾湊了過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卓飛，你夠了吧你？你自己比不上段望舒，卻在這裡拿芳君的朋友出氣？」
林怡諾不是完全愚蠢，她已經看到風逸飛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並且額頭冒汗，知道他吃了不小的虧，故而上前解圍。
卓飛冷笑一聲，低聲道：「你們也算楚芳君的朋友？」
風逸飛忍不住奚落道：「我們的關係會讓你知道嗎？你不過是只想吃天鵝肉的癩……呃！」
卓飛右手用力，劇痛襲來，頓時把風逸飛的後半句給堵了回去。
「快住手！」林怡諾面色焦急，疾呼道：「卓飛，你不是想在這裡跟我們翻臉動手吧？」
——狗男女。
卓飛目光冷冷掃過風逸飛和林怡諾，這時哪還看不出二人的關係。
「卓飛……」楚芳君聲音傳來，顯然也不想事情鬧大。
卓飛本想當場捏碎風逸飛的指骨，教他牢牢記住今日之事。
但他目光掃過全場，尤其在迪莎面上微微一頓，知道此時不是報仇的時機，於是冷哼一聲，放開風逸飛的右手，退了回去。
風逸飛痛得滿頭大汗，緊盯著卓飛，射出深刻仇恨。
「你很熱嗎？」郭靈卿這時湊了過來，一臉天真地向風逸飛問道：「怎麼滿頭大汗的。」
風逸飛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但目光瞥過旁邊高了他一頭的郭文青，只能冷冷一聲，「不熱！」
說完，氣急敗壞地躲到了一旁。
「這人脾氣好壞噢……」郭靈卿一副受委屈的表情，躲到了哥哥身後。
噗嗤。
幾個看熱鬧的學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等主動裝逼、卻被打臉的戲碼，雖然小說里常見，但在現實中，依舊讓人很爽。
「真是令人欽佩的武功。」
這個時候，一聲嬌羞柔媚的嗓音響起。
香風襲來，迪莎·夏爾瑪從眾人拱衛的圈內露出頭來，衝著卓飛眨了眨眼睛，笑容燦爛地道：「這位旃羅華勇士，請問你願意做我的侍衛嗎？直至這次武道大會結束……」
想不到迪莎竟會公然招攬卓飛，眾人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
段望舒默然不語，看不出喜怒。
林怡諾急道：「迪莎小姐不要被騙。此人心術不正，目的不純，將他招攬身邊，恐怕會有危險。」
風逸飛也沉聲道：「說的不錯。我們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唯有此人出身低微，既沒有資格跟我們並列，更容易被人收買。還是把他趕走吧。」
風逸飛的話已經是公然的階級歧視了。
現場幾人已經開始皺眉。
雖然風逸飛說的是實情，但公然擺出歧視的態度，依舊為社會公德所不許。
風逸飛口無遮攔，其他人可不想被貼上自大的標籤。
卓飛怒火更熾。
要不是迪莎在前，他一定要撕爛風逸飛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