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從古至今，永遠不會缺少的兩個職業
「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回到千戶所，陳放當著所有人面直接跪下請罪，沒有絲毫的辯解。
姜山停下往前的腳步，轉身看著這個第一個投誠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千戶所由最開始的議論，逐漸變得鴉雀無聲。
望著姜山面無表情的臉，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那一言表的壓抑，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陳放麾下的百戶，全部都是他的心腹，其中兩人有著三流聚氣的修為，在千戶所中除了陳放以外，誰也不服。
在剛剛的大戰中，更是身先士卒，斬殺不少北鎮撫司之人，表現的很是亮眼。
此刻，感受著場中越來越凝重的氣氛，想要站出來為陳放求情。
然而，每當他們看到姜山面無表情的臉時，就仿佛面對無可匹敵的巨獸一般。
鼓起的勇氣立馬如篩中水般，迅速流逝……
如他們這般，偌大的千戶所中幾乎占了九成。
場中的氣氛，隨著姜山的沉默，變得凝重和肅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眾人神經幾乎達到臨界點之時。
「起來吧！」
姜山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
頓時，烏雲消散，所有人都仿佛從窒息中走出來一般，大口的喘息著……
「大人……」
陳放一臉驚喜和不敢置信的抬頭，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甚至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沒想到突然峰迴路轉。
「任何挑釁獅子的綿羊都要受到懲罰，無論綿羊背後站著的誰。寬容在上位者手中並不是美德，而是一種施捨，並不是誰都有獲得施捨的資格。」
姜山看著跪在面前這個用著還算趁手的工具道：「對待林鎮北，我選擇懲罰。而你，我選擇寬容，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此刻的姜山目光睥睨，身上充滿自信與霸道。
仿佛當眾斬殺錦衣衛同知，如同隨手捏死一隻冒犯他的阿貓阿狗……
心中由地獄升至天堂的陳放，昂首看著傲立面前的年輕人，心中再無絲毫糾結。
猛然一頭磕下，高聲道：「屬下願為大人效死。」
聲音堅定而認真，凡是聽到之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心中的堅決。
原本陳放是因為姜山背後的仙緣閣，願意屈身為其辦事，僅此而已。
然而，短短一天過後，無論是姜山的實力，還是睥睨八方的氣勢，還有那種上不上來，卻給人一種下意識退卻的氣勢和感覺，都讓陳放感到心驚和惶恐……
在加上，姜山在最關鍵時刻出現，救了他的命，還有因為他打上北鎮撫司，當眾斬殺錦衣衛同知……
這些種種，都讓他在不敢有絲毫的二心。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心理變化都瞞不過姜山的眼睛。
對此，姜山滿意一笑。
他手下也算有一個能辦事之人，也不枉他費這麼大的功夫。
不得不說，陳放在沒有後台還能夠坐上千戶之位，確實不簡單。
偌大一個千戶所，幾乎被他經營成清一色……
隨著陳放聲音落下，千戶所內之人，全部單膝跪下，齊聲喝道：「願為大人效死！」
數百精壯漢子齊聲高喝，聲音巨浪只衝雲霄……
負手而立的姜山看著周圍無數跪伏在他腳下之人，眼神淡漠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只不過更加的深邃……
噠……噠……噠……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姜山看到來人之後，目光微微一凝，卻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色。
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看向來人問道：
「何事？」
來人面無白須，一身華貴錦袍，上面繡著四爪白莽，背後黑色披風迎風而動，正式威震京華的西廠督主——雨化田。
「陛下有旨，要你入宮覲見。」
姜山微微頷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帶路。」
雨化田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而走，姜山亦是快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全程並沒有任何交流。
皇宮外，雨化田突然停住腳步。
轉身好奇的打量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年輕人。
原本他以為不過是一個好運的小傢伙而已。
然而，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給了他這麼大的震驚。
雨化田最開始聽到關於姜山大鬧北鎮撫司消息之時，真的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
尤其是消息越傳越多，得知眼前這個小子當著上千人面，一刀將錦衣衛同知梟首之後。
其狠辣和果敢讓他都得不得心生震撼和敬佩……
至少，換做是他的話，絕不敢那麼果斷。
或者說是魯莽更加恰當……
「……」
看著對方目光越來越奇怪，姜山微微皺眉：「雨督主有話不妨直說。」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在昨天還不懂武功，確切的說是並沒有修煉出氣感，我看的沒錯吧？」
雨化田雙眸閃爍著流光，緊緊盯著他問道。
「雨督主說的沒錯。」
姜山目光沒有任何迴避，坦然頷首笑道：「承蒙仙人垂青，賜予我武道傳承種子，和幾枚丹藥，才使我一夜之間打通經脈，邁入通脈之境。」
這點沒什麼可隱瞞的，也無法隱瞞。
他的情況在錦衣衛中早有記錄，之前是什麼情況只要一查就知道。
他在做身份的時候就料到了這一點，有著傳說中的仙人背書，不但能夠合理解釋實力暴漲的原因，更加能凸顯出『仙緣』的強大……
「嘶……」
即便驕傲如廠花，看到這匪夷所思的奇蹟，尤其是奇蹟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滋味繁雜，難以在保持淡定的人設。
此時的雨化田看著自信傲然的姜山，就仿佛狠狠的咬了一口檸檬，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那種神奇的水果……
他一身武功乃是十年如一日，一點一滴耗費無數心血修煉出來，自信天下少有人敵。
無論面對是誰，都能夠傲然當世。
然而，面前這個姜山，一個普通小子，年僅弱冠。
今天之前，別說與他同行，連讓他正眼一瞧的資格都沒有，跪在他腳下當馬鐙都不配……
短短一天時間，竟然擁有一身不弱於他的強大實力。
甚至給他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這……這上哪說理去？
一切都因為『仙緣』二字！
對於廠花的心裡動態，姜山自然都瞭然於心。
尤其是最後廠花心中對於仙緣的迫切和渴求，讓他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不過，這位驕傲的廠花心中似乎還有一些顧忌……
姜山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雨督主，無論在何時，無論在何處，世上永遠都會有兩個不會消失的職業，你知道是什麼嗎？」
雨化田搖了搖頭，他此刻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從容，一直以來平靜的心態早已被姜山粗暴的攪亂，就連姜山拍他的肩膀都沒有躲開，只不過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男人賣命，女人賣肉。」
姜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身上充滿凜然的氣息，冰冷的說道：
「但是賣命，也要賣一個好價錢，而我獲得的回報遠遠大於付出！」
話音落下，姜山不在理會面色陰晴不定的廠花，大步向宮門走去。
他就不信，這位廠花還能夠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