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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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宗祠
田二這小子倒也機靈，又顛顛的跑去找了把椅子，放在了焦大躺的那軟榻旁邊，服侍著周陽坐好後，方才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周陽身後。
剩下的那群圍攻焦大的奴僕，則是又換了個方向，老老實實的在越來越高的日頭下跪著。
只有焦大雙目無神的看著端坐在椅子上，面目愈顯威嚴的周陽，眼睛似乎都忘記了眨動，仿佛穿越了無窮歲月，看到了初代寧國公端坐於堂上一般。
足足過了一刻鐘左右，賴明方才帶著賴升氣虛喘喘的自遠處跑了過來。
等兩人跑到跟前站定，還沒來的及說話，周陽就指了指面前跪著的一群人，平靜的開口說道：「賴大總管，去和他們一起跪著，等大夫來個幫焦太爺看完身體再說。」
賴升在這賈府是何等體面的人物，仗著東府老太太的勢，又何時受過這等羞辱，不過奴才畢竟是奴才，主子爺發了話，哪怕再心不甘情不願，賴升還是乖乖的來到眾僕役跟前，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
又是不短的時間過去，太陽是越升越高，期間尤氏得到消息也是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周陽那滿臉寒霜模樣，也就沒敢往前面湊。
不過也沒敢遠去，畢竟自家老爺剛剛把外庫鑰匙和掌家權交給自己，就出了這麼一場事，萬一自家老爺找自己，自己也能及時現身不是。
周陽撩動眼皮看到尤氏幾人後，對旁邊的田二吩咐了幾句，讓其去通知尤氏先去旁邊的涼亭去暫避，就不再理會她們了。
又片刻後，田大才帶著一個中年大夫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這大夫倒也懂事，來了後就只聽吩咐，幫焦大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方才對著周陽施了一禮道：「大人，貴府這位老人家身子骨很硬朗，除了些瘀傷倒也並無大礙，小的留下些藥酒找人搓揉一番，過兩天保證恢復如初。」
周陽點了點頭，示意田大帶著大夫下去領賞後，方才轉身看向跪在眾人最前面的賴升。
看著跪在那裡滿頭大汗，甚至背後都隱濕痕的賴升。
周陽語氣平靜的開口道：「賴總管先起來吧，順便幫我問問你管理的這些奴才為何對焦大這樣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拳打腳踢的。」
賴升聽著周陽那絲毫不好感情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就是一個哆嗦，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發問。
斜依在軟榻上的焦大也被周陽的問話聲驚醒了過來，只見他絲毫不顧身上的傷痕，慌忙翻滾下軟榻，一個頭就樂在了地上，雖然年邁，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
「家主，不怪那些小兔崽子，是小老兒一早多喝了幾杯馬尿，說了些詆毀咱賈府的一些話。
這些小兔崽子也算是護主心切，方才對小老兒出的手。」
院內本來還噤若寒蟬的眾僕役，聽到焦大的話後方才齊齊鬆了口氣，要知道這年月大戶人家的奴僕要是真惹怒了主家，那是說被打死就被打死的。
周陽看著梗著脖子跪在地上的老頭，心裡泛起了嘀咕，這特麼的不會就是焦大喊出那句『「每日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名場面的時候吧。
不過周陽還是趕忙上前，想要扶起焦大，卻被焦大伸手阻擋住了，焦大抬起頭來看著周陽道：「家主不必多心，的確是小老兒的過錯，請家主責罰。」
周陽無奈又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眾奴僕，隨便挑了一個光著膀子的問道：「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光著膀子的僕役跪在地上遲疑了好一會，方才在賴升那要吃人的眼神下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回稟家主，是，是焦太爺喝多了酒，說咱們賈府，扒，扒灰的扒灰，偷小叔子的偷小叔子，
俺們聽不過去，方才對他老人家動了手。」
周陽聽後心中苦笑，果然如此，這還真他娘的。
不過這事又不能不解決，周陽想了想後，對田大田二說道：「你二人扶焦大上肩與，跟我去祠堂。」
回頭又對賴升說道：「你領著院子裡的人一塊跟過來吧，等到了祠堂再說。」
說完不理院子裡的眾人，率先出了雜役院。
路過尤氏待的小涼亭的時候，周陽也伸手招了招，讓其也一起跟著去。
然後一路直往祠堂而去。
來到賈祖祠堂，賴升緊趕兩步上前推開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進入院中，白石甬路，兩邊皆是松柏。
周陽上前拜畢神主，抬頭看去，這裡影前錦幔高掛，彩屏張護，香燭輝煌。上面正居中懸著寧榮二祖遺像，皆是披蟒腰玉；兩邊還有幾軸列祖遺像。
賴升此時已經搬來一張靠背椅，放在了祠堂正中，服侍著周陽端坐下後，老老實實的去了下面跪了下來。
祠堂內只有寥寥幾人，賈珍、跪在地上的賴升，還有被田大田二扶進來的焦大。
田大田二把人扶進來後也趕忙回了祠堂外的院子裡去等著了，祠堂內是沒有這些奴僕的位置的。
焦大剛剛想要上前跪倒，就被周陽的話阻止了：「焦大先去上完香再跪吧。」
焦大也沒反駁，畢竟就是平常祭祀的時候這老頭也是有資格來這祠堂里上香的，輕車熟路的上完香後，焦大又來到賴升旁邊的位置跪了下來。
周陽端坐在大紫檀靠背椅上沉吟了下，方才開口說道：「焦大，按照你為我賈家所立的功績，還有你的輩分來說，我是沒有資格審訊責罰與你的。
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又對我賈家傷害頗大，我又不能不問，現下里我也只能在這祠堂，藉助祖宗遺德，以賈家族長的身份詢問與你，為何要說出那等中傷我賈家的話語，又是誰挑唆與你。
望你能夠詳細說來，不然我能饒你，祖宗家法也饒你不得。
你為賈家老人，應該是最知我賈家家法的。」
焦大看著端坐在靠背椅上，滿面威嚴的賈珍，神情恍惚了下後，挺直那年邁的身體後，緩緩開口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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