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找到你了，地球！」（階段性完結）
龍族復興之後的出路在何方？
龍族已經是幻想種中的掛壁了，只要沒有利益上的衝突，魔神種老傢伙們不會冒險找龍族的麻煩。
似乎，只要經營好與魔神種的外交關係，龍族在【艾拉世界】中其實並無天敵與難以應對的危險？
龍族，真的需要有更進一步的出路嗎？
答案是需要的。
首先，是壽命的問題。
蓋亞種普遍壽命在100歲以下，成為超凡者後能達到120歲到150歲左右，屬於短壽種，而當蓋亞種成為【傳奇】，那壽命就會突破種族極限，有3、500歲左右，進一步突破的話，達到長生種的水準，有1000年壽命。
——依靠信仰神賜予力量的神官牧師，不在此列。
長生種中壽命最長的，能有1500歲左右，而無論是長生種還是蓋亞種，只要達到八階【天災】，就會進一步突破種族極限、成為接近幻想種的高等生物，比如精靈們會稱呼八階以上的精靈為「高等精靈」，壽命最高能達到2000歲。
然後就是被木精靈認為是【艾拉世界】之「癌」的幻想種了，幻想種的壽命，無論是古代種還是上古種，都在2000年以下。
2000年仿佛是【艾拉世界】的某個最終極限，在【死亡】規則剛剛誕生的時候，這個極限還不明顯，但隨著時間推移、【死亡】規則越來越完善，到如今只要不是半神，任何生命無論如何都無法超越這個極限！
即便魔神種半神，壽命雖然能超過2000年，但能達到一萬年及以上的，那都是早有準備自我封印躲避【死亡】規則的老銀幣了……
比如克里斯就判斷，艾德里安如無意外的話，在真正成為新的【天空祖龍】後，只要不是走自我封印之路，那麼壽命大概會在4000-5000年左右。
2000年的時光，對蓋亞種來說是極其漫長的了，對長生種以及大部分幻想種來說，也都是一段不短的歲月。
但龍族不一樣，純血龍族最快150歲成年，而純血龍族的壯年期，基本都在700歲到1800歲左右，囊括了六階【傳奇】與七階【聖域】兩個階段；
在這之後，純血龍族需要再完成一次【晉階儀式】的判定，才能成為八階的「古龍」，而這也是純血龍族實力上的第一個種族極限。
但一般來說，純血龍族完成八階的【晉階儀式】，花費數百年時光都算平常，艾德里安這種掛逼絕對是例外中的例外。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位純血巨龍成長到壯年，平均就已經1200多歲了，剩下幾百年的壽命，也許都不夠他們完成【晉階儀式】，就算完成了，也沒幾年就要壽命耗盡而亡，龍生不值得。
這還是古代種巨龍的情況，要是上古種巨龍，八階「古龍」都不是他們的極限，九階「上古龍」才是他們的天花板。
放在【死亡】規則還未誕生的【神代】，上古種巨龍要達到九階，短則三五千年，長則一萬年都是尋常，現代區區2000年的壽命極限，太短太短！
因此，如今的【艾拉世界】之於龍族，即便按照最理想的狀況、龍族不會有外敵侵擾，也絕對稱不上是理想的家園！
壽命問題是其一。
其次，便是空間範圍的問題。
【艾拉世界】的表層物質世界之下，潛藏著無數次級維度，這些都是世界底層規則在聚合衍生物質世界時，不同時期留下的殘影。
這些「殘影」對凡人來說或許是神秘的、值得探尋的，但它們看似廣闊無窮，實則脆弱無比，由於規則的不完善，越是強大的生命體，對這些次級維度的擾亂就越高，嚴重者甚至會在強大生命體進入的瞬間就陷入崩潰、自我湮滅。
也就是說，對於站在幻想種巔峰的龍族而言，【艾拉世界】真正能夠活動的區域，只有主物質世界以及少數幾個較為堅固的次級維度。
這樣的空間範圍，別說是龍族，即便是對一般的幻想種來說，其實都算是侷促的了。
在【神代】，在那個所有生命都永生不死的時代，數百萬年下來為何主物質世界沒有飽和？其實是因為各族之間相互征戰不休導致的人口削減，而他們相互攻伐的原因，正是為了搶奪地盤！
龍族在各族中實力最強，始祖龍在魔神種中實力最強，【原初之龍】在原初眾神中實力最強，因此龍族是【神代】的霸主，是地盤最多的老大；
而【神代】終結之後龍族成為眾矢之的，除了因為【原初之龍】的離開、因為神格權柄的搶奪外，龍族所占據的地盤過大，其實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艾德里安要讓龍族復興，那麼區區一個希里亞斯大陸的大小是肯定不夠的，對外征戰是唯一選擇，因此也就不存在前面所說的「溫和的外部條件」了。
第二紀元早期，龍族的那段三千年左右的田園時代之所以能夠存在，就是因為經歷過【神代】終末的連續兩場大戰，龍族人口幾經銳減、減少到希里亞斯大陸就能完全容納的程度，而【死亡】規則導致的壽命限制，也是龍族那些年人口一直上不去的重要原因……
壽命限制了龍族個體的成長、讓幾乎所有純血龍們還未徹底長成就要面臨大限，同時也限制了族群規模的發展，讓龍族常年處於「瀕危」狀態；
活動面積的上限，也讓龍族難以得到一個安穩的外部環境，要麼限制自己的人口，要麼不得不和【艾拉世界】的其他種族或勢力搶奪地盤。
這兩大限制，註定了龍族留在【艾拉世界】將永無出路、陷入一輪又一輪的內卷！
這也是克里斯提醒艾德里安，必須要為龍族謀求出路的原因！
艾德里安意識退出了【大陸屏障】深處，留下伊莎貝拉最後和克里斯獨自交流。
看著眼前【主宰之廳】的景象，艾德里安目光穿過重重阻礙，看到了【天空之城】的各處。
他看到了第八層的【龍墓】。
經過這些年的不斷搜尋，希里亞斯大陸存留的所有龍族遺骸，都被轉移至此，【龍墓】已經是名副其實，但這裡只記錄著龍族在【迷霧海之戰】前那段田園時代的印記，更久遠的【神代】，只能從傳承記憶中一窺究竟。
他看到了第七層的【龍巢】。
孵化中心的規模已經擴大了數倍，已經是七階【聖域】老龍的銀龍尤里，依舊是這裡的主管，手下也新添了幾名【傳奇】成年龍，孵化中心以及同在第七層的幼龍「義務教育」中心，在他們的看顧下運作得井井有條，可以預見，將來一代代的龍族，都將在這裡度過各自的一段「悲慘」歲月。
他看到了第三、四、五、六層。
這四層是整座【天空之城】面積最大的區域，每一層面積都不下於一個正常的公國大小，是如今龍族的生活區域，雖然對於如今的龍族人口來說，這麼大的地方其實稍顯空曠，但考慮到將來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虛空】航行，這四層「生活區」的面積將來或許還需要更進一步擴張。
他看到了第一、二層的【試煉之地】。
從地下城時代開始，這兩層就一直是艾德里安用來「生產」虛空反饋的所在，是被希里亞斯大陸的超凡者們奉為「聖地」的傳說之地，時至今日，這裡依然是艾德里安虛空反饋的重要來源之一，所提供的虛空反饋是龍族發展以及維持【天空之城】的重要資源……
艾德里安的視線進一步向外掃去。
環繞【天空之城】的數十座浮空島，已經容納了接近百萬級別的人口，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人員從這裡離開、返回希里亞斯大陸各處，也有數量更多的人從大陸各地紛至沓來、追尋各自不同的夢想。
原本艾德里安還沒想過，將來要如何處理這些浮空島以及上面的蓋亞種，但在與克里斯的一番交流後，他隱約有些明悟自己一路走來的種種際遇與助力，大概都是在為將來帶領龍族離開這個「逼仄」的世界所鋪路，因此對於這些浮空島的處置，他也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離開【艾拉世界】後，【天空之城】的一、二層就會失去現有的功能，只要進行一番拓展，各自都足以容納下數百萬的人口，不但眷族，就連浮空島上的蓋亞種，也足以承載……」
艾德里安想起很多年前，當自己第一次離開封印、看到外面的世界時，曾經做過的一個設想：
捕捉一些蓋亞種智慧生物，讓他們世代生活在「地下城」當中，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那是否能夠做到某種程度上的「虛空反饋可循環供應」呢？
這個想法在過去的艾德里安看來，雖不至於不切實際，但要驗證以及實施所花費的時間太長太長，而且在坐擁整座希里亞斯大陸韭菜資源的狀況下，也過於雞肋了一點，因此早早就被拋到了一邊。
但到了如今，到了真正需要面對「離開【艾拉世界】」這個選項的時候，艾德里安再回頭，卻發現這個當時不過靈機一動的腦洞，卻似乎成為了需要被擺到檯面上來討論的方案？
至於可行性的問題……浮空島的模式已經實行了這麼多年了，將來如果把【天空之城】的第一、二層經營成一個小世界，再現如今的「浮空島模式」，並不是難事。
「還真的是，要把蓋亞種當成能源來養啊……也不知道將來真的到了那一天，當生活在【天空之城】中的蓋亞種群體成為能源系統的一部分後，他們能否算做是【天空之城】結構上的一個「濕件」？」
艾德里安搖頭輕笑。
仍處在半神之境的艾德里安，腳下一個跨越，整個龍瞬間消失了在【王座】上，甚至消失了在物質世界中。
【艾拉世界】的結構邊緣，存在與不存在交匯之地、物質與虛無的模糊境界上，一尊鉑金巨龍突然出現。
這裡是世界的邊界，從【艾拉世界】的任一空間坐標往下深入、抵達空間結構的最深層並繼續下潛，都會抵達世界的邊界。
世界的邊界並不是一個結構意義上的整體，從不同坐標抵達的世界邊界，都是一片相互不同的混沌之地，因此上浮後也只能抵達原本下潛時所在的空間結構點上。
不過，在脫離世界邊界、進入空間深層結構的內部框架後，如果掌握著相當程度的【空間】系規則，便能做到藉助空間結構進行跳躍，最終實現在表層主物質世界不同的坐標上浮，這也即是界內空間躍遷的原理。
可惜，【大陸屏障】連世界底層規則也一併隔離切割，空間結構自然也受到影響，尤其是在聖主反向加固封印後，正常情況下艾德里安是無法通過這種方式跳躍到物質世界的希里亞斯大陸以外去的……
艾德里安來到世界邊界，並不是為了嘗試突破聖主的封鎖，而是要嘗試……進入【虛空】！
「展開【虛空】航行的必要前提，是我必須能準確定位【地球宇宙】的方向！【虛空】中不存在空間意義上的前後左右，必須要有明確的指引才能抵達目標世界，否則只能迷失在無盡【虛空】中，無數年後比徹底被徹底抹去存在意義……」
艾德里安靜心凝神，估摸著自己還能在半神之境保持一段時間後，雙翼伸展，再次「下潛」，開始逐步脫離【艾拉世界】的最後一層界限！
一切光色離自己遠去，方向感在純黑中徹底成為無用之物，漸漸的，艾德里安甚至感覺自己的形體都逐漸模糊、仿佛要失去存在的意義。
最後，當除了艾德里安自身的意識活動還在明確告知他「自己還活著」以外，他失去了一切感官體驗，也失去了對自身意識之外一切事物的信息交換。
意識開始模糊，記憶出現反常的遺忘跡象，看來不止形體，就連意識的存在之基，都將會逐漸消磨。
關鍵時刻，一抹亮光在艾德里安意識深處泛起，光芒中，無數純粹的幾何結構相互交錯，組成一個不斷變換著的結晶體。
而隨著艾德里安的意識被這個結晶體吸引，他開始了思考，而一旦開始了思考，本來逐漸被消磨的「自我」，便開始迅速甦醒。
最終，艾德里安的完整意識體徹底回歸，思維不再滯澀、記憶不再模糊，他維持住了自己的「存在」。
「那是……神格？」
艾德里安的思維集中在觀測那個結晶體上，而隨著艾德里安的觀測深入，結晶體上有無數金色龍文浮現，進而又有大量畫面如走馬燈一般不停閃過。
是傳承記憶與龍族過往的點點滴滴，以及初代【天空祖龍】巴哈姆特的記憶碎片。
「始祖龍的神格果然強大，一般的魔神種在【虛空】中都會被迅速侵蝕、消磨，就算回到艾拉世界也是元氣大傷、記憶缺失，但始祖龍明明只是半神，卻做能夠在【虛空】中維持自我不受侵蝕……」
此時的艾德里安似乎變成了一個點，一個無窮小的點，四周什麼都沒有，不是空曠，而是連空間本身都沒有，要不是意識中的始祖龍神格存在，這一個「點」怕是也會瞬間湮滅、歸於虛無。
不過，恢復自我意識的艾德里安，發現自己也並非是徹底失去一切感官，冥冥中，他感覺有一個方向對自己存在強烈的牽引力，那是【艾拉世界】的方向、是【虛空之門】的信標在起作用！
而只要艾德里安將注意力引導至那個「方向」，一個清晰的畫面就會反映在他的意識中，正是進入【虛空】之前那處世界邊界的景象。
「時間不多，抓緊時間嘗試感知【地球宇宙】的所在！」
艾德里安沒有收束心神，而是將自己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神格上。
這一方面是在強化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要尋找【天空祖龍】神格中，那部分巴哈姆特曾經的「留言」。
很快，結晶體上走馬燈一般閃爍而過的畫面，在艾德里安的意識體影響下，定格了在一副熟悉的畫面上：
漆黑宇宙中繁星點點，一個半黑半藍的星球，裹著一層淺藍色的薄膜處於畫面中央。
正是地球！
找到這個畫面後，結晶體似乎被觸發了某種變化，輕輕震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與神格心神相連的艾德里安，也隨之得到一份類似【虛空之門】牽引的特殊「感受」。
艾德里安難以按捺激動，將注意力向著這個「方向」轉移。
似乎因為相距太過遙遠，一陣眩暈襲來，艾德里安強忍住不適，堅持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方向」上。
片刻後，一個不斷顫抖著的模糊畫面，逐漸在艾德里安的意識中由暗轉亮，雖然因為太過模糊而無法看到任何細節，但那熟悉的漆黑宇宙以及藍色星球，還是讓艾德里安瞬間知曉那究竟是哪裡。
「找到你了，地球！」
……
正文完。
（PS：如前面所說，後續劇情敬請期待番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