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順利
木道人、枯木道人、三九真人、丹陽子、太禪、白眉、武當五老、冒川生、沖虛、玉虛，宋遠橋、俞蓮舟。
宗師級別的都十數人，這還是在場的。
道家素來有遊歷天下的習慣，武當的高手自然不止這些。
千年少林、百年武當。
這八個字在江湖上真不是隨便說的，近百年時間，武當在那位天下第一人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一個真正的武學聖地，與少林並肩。
這不可不說是一個奇蹟。
在古玄打量武當眾多高手時，武當眾高手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在暗中打量古玄。
這位在大明位高權重的第一高手，幾乎沒有哪一位武林中人會不好奇。
其中當然包括他們。
尤其是武當派有一個張三丰，對方的大明第一高手稱號是除了張三丰之外的。
這不禁更讓武當眾高手想一探古玄究竟，想看一看，這位鐵膽神侯夠不夠除了張三丰之外的大明第一高手這個稱號。
而打量了半天，木道人等武當高手，都是不禁暗中皺了皺眉。
看不透！
對方似乎氣血極為強橫，走的外練一途，但內息若有若無，顯然內功也已到不可測之境。
難道這位鐵膽神侯內外兼修？
皆到了極為高深、他們看不透的地步？
可也沒聽說對方修煉了外功啊！
看了半天，他們也沒摸透古玄的底細，只能暗自感嘆，倒不愧於那個稱號，不完全是身份原因。
各懷心思之下，一行人來到了山上，欽差衛隊的其他人被帶去休息，只有古玄段天涯二人被宋遠橋等一眾武當高手，帶往武當大殿。
尚未進入大殿之中，古玄就本能的感覺到一股深不可測、有些飄渺的氣息。
這也是氣修的一大好處，哪怕只是三階，也能有不錯的感知力，體修遠比不上。
張三丰。
心目中下意識浮起這三個字，古玄神色鄭重起來，哪怕是他，對這位三世都堪稱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懷有敬重之意。
邁入大殿，就看到一位身穿素白道袍、手持浮塵、身材高大、鶴髮童顏、帶著和善笑容、令人下意識感到親近的老人向他走來。
「老道未能遠迎神侯，還望神侯海涵。」
清靜自然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真誠，讓人更是心生親近。
古玄帶上笑容，與那雙根本不蒼老、反而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睛對視上，沒有半點避讓，輕笑道：「真人客氣，擅自打擾，是本王的不是才對。」
老人目光明顯一亮，像是見到了什麼非常感興趣的事物，仔細看著古玄，笑容更多了幾分：「神侯好修為！今日算是讓老道大開眼界。」
「真人太誇獎了，與真人相比，本王這又算什麼？」古玄笑道，心中知道張三丰說的是什麼意思。
而旁邊，武當眾高手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清楚張三丰是什麼樣的人，絕不會隨口胡說。
他既然那麼說，就代表他是真的那麼想。
如此，這位鐵膽神侯的厲害恐怕還在他們想像之上。
古玄旁邊，段天涯沉穩的臉色，則是不禁露出本能的自豪。
「老道不過年長罷了。」張三丰爽朗地笑道。
頓了下，繼續道：「神侯請，咱們坐下慢慢聊。」
「真人請。」古玄點頭、伸手一引。
主客各自坐好，茶飲被端上來，氣氛稍稍沉凝下來。
沒有拐彎抹角，古玄輕抿了一口茶，笑道：「真人，本王此次前來的目的，想必真人已經知道。
事先本王還在想如何跟真人說，現在親眼見到真人，本王覺得、還是直話直說的好。」
張三丰臉上笑意不變，點了點頭道：「老道也最是喜歡爽快，神侯儘管直說。」
「好。」古玄應了一聲，稍一沉默，語氣頗為凝重道：「真人，在真人面前，本王也無需多隱瞞什麼。
如今大明，國力與日俱下，百姓生活越來越困難，已經到了不得不變之時。
所以本王和皇上決定改革，本王前來，正是想求得真人支持。」
張三丰不慌不忙的點點頭，溫和道：「神侯可否與老道具體講一講這攤丁入畝之策？」
武當眾高手中，有人開始目光有些閃爍。
「當然。」古玄立即點頭，就說了起來。
攤丁入畝說白了，最核心處就是徹底廢除人頭稅，以田的多少來收稅，而不是以人頭來收稅。
這就大大緩解了少田、無田百姓的壓力，多田就多交稅，少田就少交稅。
自然，這有利於百姓，有害于田地多的地主、大戶、商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各大門派。
古玄說的很認真，張三丰同樣聽得認真，表情凝重起來，不時微微點頭。
半晌，古玄停下來，張三丰沉默，武當眾高手凝神以待，緊緊看著張三丰，等待他的決定。
過了一會，張三丰笑了，開口道：「神侯，對此利國利民之政策，老道又豈有不支持的道理？」
武道有人皺眉，似乎想說什麼，但並沒有開口，只是無聲嘆息。
古玄自是大喜，「多謝真人。」
「神侯客氣，武當名下的土地，朝廷儘管派人前來統計。
各分觀、俗家弟子，老道也會命人前去通知。
與武當關係甚好者，另外各大派，老道也會去信，全力支持新政策。」張三丰認認真真道。
眾人皆是一驚，誰都沒有想到張三峰會這樣說。
這就可謂是徹底站在大明朝廷一邊了，如此，各大門派乃至支持武當的官紳地主，恐怕都要與武當起隔閡了。
「真人、您……？」古玄都是真正有些驚訝。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張三丰自然也有，而且並不是與朝廷一邊的。
他的話，毫無疑問是違反自己的立場。
違反自身立場的人，可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奢求過這麼多，作為他的第一站，武當是有帶頭作用的，只需默認不阻攔就好了。
起到這個作用，就足夠。
可是現在……
武當的所有人也都有些坐不住了，可張三丰的威望太高，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
像是明白所有人的情緒，張三丰緩緩起身，徐徐嘆道：「老道出生在一個混亂、人命如草的年代，僥倖得恩師看中長大。
老道生平所願，便是天下太平，沒有戰爭，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成立武當的目的，不是為了其它，就是能夠為了造福一方。
如今有這般利民之策，老道又怎能不全力支持，武當、又豈能違背初心？本末倒置？
需知，坐視兇手傷人而漠視不管者，與兇手又有何異？」
說到最後，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武當眾位高手。
武當眾高手一震，連忙站起，再不敢多想，齊聲道：「謝師父（真人）指導。」
「真人高義，朱無視佩服。」古玄也站起了身、雙手抱拳真誠道。
張三丰搖搖頭，顯然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目光轉而變得有些好奇，看著古玄笑道：「神侯，既然已來武當，可否願意與老道推手一二？」
在場眾人目光都有些變了，張三丰親自開口想要切磋。
武當眾人非常清楚，數十年來，這是第一次。
「本王求之不得。」古玄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下來。
「好，神侯遠來，不如休息一晚，明天、老道在後山相候。」張三丰想了下道。
「恭敬不如從命。」古玄答應下來，他本就沒有今天就走的打算，哪怕張三丰已經答應支持。
「遠橋，一定要招待好神侯他們。」張三丰看向宋遠橋。
「是、師父。」
隨後，宋遠橋親自帶領古玄二人去到休息的廂房，客氣兩句離去。
「義父，沒想到此行這麼容易！」見沒有其他人，段天涯沉穩的性子也不禁有些喜悅。
古玄一笑，淡然道：「只是因為武當有一個張三丰罷了，否則……」
段天涯重重點頭，「張真人高義，令人敬佩。」
古玄沒有多說什麼，擺手道：「你也去休息吧。」
「是、義父。」應了聲，段天涯去到一旁的房間。
古玄眉頭輕皺下來，張三丰不余遺力的支持，有些出乎他所料，他必須得思考這種支持對接下來的影響。
第二天。
用過早飯，古玄、段天涯、還有欽差衛隊中的幾個人，就在宋遠橋的親自帶領下，來到了武當後山。
此時，張三丰、還有武當一眾高手都已經等在了這裡。
相比而言，武當眾高手更加的期待。
「真人。」
「神侯。」
客氣一下，相隔一丈距離的兩人對視，氣息漸漸升起，周圍人寂靜無聲。
轉眼間，仿佛有微風自兩人中間吹起。
一張黑白虛幻的太極圖自張三丰腳下出現。
同一時刻，點點星芒在古玄周身出現，宛若星空。
兩副奇異的景象一出現，就接觸到了一起。
沒有激烈的對撞景象，仿佛兩股潮水在試探著接觸。
周圍一雙雙眼睛早就睜大到了極限。
越強者，越能感受到這兩股力量的恐怖。
不可思議的看向古玄，滿是震驚。
大宗師！
（謝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