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廢紙
「誰！」
條件反射的王翠與鄭官是連忙看向了門外，可當他們看清來人之後卻是有些意外。
「狗二，你怎麼回來了？」王翠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他身邊。
「媽，我在裡面表現好；最後這幾個月又被減了一些刑。」
「原來是這樣，那太好了。」
聽到狗二的這話後鄭官和王翠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不過很快她們的臉色又變得犯難了起來。
因為剛才她們還在商量怎麼處置此事呢，可眼前這狗二回來得也太快了，有些不是很急時候。
「狗二，你回來的時候..有被其他人看到嗎？」不管怎樣，王翠還是覺得先問清楚這個問題為好。
「沒有媽，我是走小路從田野之中穿進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這話後王翠是鬆了一口氣，只要狗二目前還沒有被其他人看到那就還有操作空間。
「媽，我回來時看見了，村子右側那座就是番茄廠嗎？」狗二問道。
「是啊，那就是番茄廠，不過那只是一座小分廠而已，大的在集市和開發區那邊，而且不止於此，聽說番茄廠現在還在全國各地建設廠房呢。」
聽到這話後狗二目光中露出了羨慕又怨恨的眼神，「他是怎麼做到的？」
狗二雖然不算是很聰，但他也知道要創辦一家工廠有多麼不容易。
而這才短短几年時間，那位當初家庭甚至比他還窮的小子不僅創辦了工廠，甚至還讓分廠在全國落地開花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那個陸城太聰明了，沒有什麼是他做不成的，還有...算了，說他幹啥，反正又不關咱們的事情。」王翠生怕說太多會打擊到狗二等到自尊心，所以索性也就不說了。
但就算王翠沒有說接下來的話語，狗二的自尊心也已經被狠狠打擊到了。
此時的他心中布滿了滔天的怒火，想他被這混蛋弄得進去蹲了將近五年，而這混蛋卻是在外面逍遙快活了五年，這老天何其的不公吶？
「好了狗二，別想太多了，那個陸城已經今非昔比了，就算你爸是省領導估計也惹不起他，咱們還是好好過日子吧，畢竟你還年輕。」知子莫若母，王翠又怎能不知道狗二在想什麼，但她除了出言安慰別無他法。
「哼，好好過日子，媽，你知道我這五年在裡面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狗二言語中略帶咆；雙目也有些泛紅。
「那是你咎由自取，當初你搶誰不好偏偏要去搶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說實話鄭官對狗二是沒有什麼同情的，若是當初他不是搶的陸城，那麼現在的一切結果都會不同。
可是人生沒有這麼多如果，他兒子好死不死偏偏就是動了這個陸城，而這個陸城現在居然還擁有了這樣的地位，真是令人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
一家三口神情各異時，遠處陣陣歡聲笑語聲又飄散了過來。
「這是什麼聲音？」稍微平復了一番心中的思緒，狗二開口問道。
「陸老六家虎子的娃今天擺滿月酒。」
「虎子有娃了？村裡的人都去了嗎？」
「嗯。」王翠無奈的點了點頭。
「呵呵。」狗二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村裡的人都去了，而他們家卻只能躲在家中，不用想也知道家裡和村中現在的關係如何。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混蛋所賜吶。
「村里這麼多人都去了，他陸老六就不邀請咱們家去喝一杯嗎？」狗二終究還是忍不住吐出不快了。
「陸老六那陸城的堂叔，他怎麼會邀請咱們吶，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兒子，你剛出來就別到處亂走先待在家裡，明天我帶你去看看你外公，順便在那住一段時間陪陪你外公和外婆，他們可想你了。」
王翠這話讓狗二原本陰沉的臉龐又黑了幾分。
從小到大他根本不討他外公外婆的喜歡，更別提在出了這件事情之後了。
而現在他媽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不想讓他待在這兒；生怕引起村中人的不快而已。
呵呵，在那度日如年的地方過了五年，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連家都不能待了，而那邊那個混蛋現在卻是呼風喚雨，這樣的人生對他來說有什麼意思？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不過狗二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知道了媽。」
「這才對嘛，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世界，努力一下子以後賺點錢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這才是正確的道路。」看到自己兒子似乎明悟了，這邊鄭官難得的顯露了一絲高興。
「對了兒子，今天是你出來的日子，不管怎麼說也得慶祝一下，我去集市買點菜回來。」王翠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在王翠離去之後，狗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他再也不用掩飾自己的神情。
「哈哈哈哈。」
正當他胡思亂想著，遠處的笑聲又傳來。
當一個人有一種先入為主的錯覺時；聽什麼都像是在嘲諷自己。
而此時那邊陸城的堂叔正在擺酒席，這讓狗二感覺到這陣陣笑聲就是在嘲諷他。
「一群混蛋，老子倒要看看你們今天有多高興。」被怒火占據了頭腦的狗二站了起身朝門外走去。
另外一邊陸老六的家中。
五花八門的菜餚已經上座，眾人各座一台有說有笑的吃著喝著。
「今天酒菜管夠，大家盡情吃喝噢！」虎子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放心吧虎子，好不容易有撮一頓等到機，今天我一定會吃飽喝足了再回去的。」
「哈哈，菜可以不吃，但酒我一定得多喝夠才行。」
周圍響起了一陣附和聲。
「當然沒問題，隨便你...」虎子剛想說隨便喝時，忽然間院子外面一道走進來的人影讓他的話語停了下來。
眾人自然也是察覺到了虎子的異常，隨即紛紛轉頭。
「這...這不是狗二嗎，他怎麼出來了？」
「算算時間他進去了也有將近五年了吧，若是這個時候出來了倒也差不多了，可是他怎麼還敢來這兒？」
「這傢伙出來就出來了，不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卻來這想找事嗎？」
見到狗二的到來，大院中眾人皆是停下動作議論了起來。
「呵呵，今天這兒倒是好熱鬧，怎麼，不歡迎我嗎？」
狗二想著自己是爛命一條，俗話說光腳的也就不怕穿鞋的了，能來噁心這幫傢伙一下倒也算出口氣了，至於其他的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他暫時顧不得了。
「狗二，今天是我兒子擺滿月酒的日子，不要來這兒搞事，這兒也不歡迎你。」虎子面色不善的站了出來。
「哦？你兒子滿月酒的日子，那倒是恭喜吶，不過今天倒也是我出來的日子，倒是咱們文山村雙喜臨門的日子了。」狗二來到左側的一張桌子坐下，隨後拿起桌面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去看看鄭官和王翠在在家，讓他們過來一趟。」村長悄悄對阿金說了一句。
「知道了。」阿金快速起身離去。
「今天你來這兒吃菜喝酒，我歡迎，畢竟你也怎麼說也是文山村的人，以前的事也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場中眾人神色各異之時，這邊陸城站了起來朝狗二面前走來。
「哈哈哈哈。」狗二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你說不提就不提，五年吶，你可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前一刻還大笑著的狗二瞬間變得憤怒了起來呢。
「狗二，你他媽什麼意思，合著你搶劫還有理了？」
「你這混蛋，人家阿城都不跟計較了，你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真當這件事你做對了是嗎？」
在場許多人現在都是要靠番茄廠吃飯的，所以這些人哪裡能容忍狗二敢對陸城如此不客氣。
「啪啪啪啪。」面對眾人要殺人的眼神狗二不單沒有懼意反而是拍起了巴掌來：「陸城，我不得佩服你，這麼多年倒是養了這麼多的好狗。」
「你他媽找死！」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侮辱了，場中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已經徹底的忍受不了。
「等一下！」沒等這些人對狗二動手，陸城知直接擺手制止了他們。
眾人雖然很憤怒，但在沒有得到陸城的允許下沒人敢在動手。
「我知道你在裡面一定度過了很難熬的時間，但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可你要記住，既然出來了就好好重新做人，別再想著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還有，我當初能將你送進去一次，那麼現在就別能再將你送進去一次，因為我跟你相比，就如同一張人民幣和一張廢紙，人民幣可以購買很多東西，有其本身巨大的價值。
而一張廢紙，那就只能是廢紙，甚至連讓很多人拿來擦屁股的價值都沒有。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簡單的現實，你與我相比，一文不值，沒人會在乎你怎麼樣；沒人會認識你是誰，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狗二的心思陸城又豈會看不出。
既然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的身份他還敢大搖大擺的來到這兒大放厥詞，其目的無非是噁心一下自己而已。
就算是讓那些年輕人揍他一頓扁他一頓什麼的；這估計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會讓他覺得有什麼，但他噁心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是陸城偏不讓他心中的想法得逞。
他的這一番話可謂是極其的打擊自尊心，就算是換做一個脾氣再好的人都會忍受不了，更別提狗二這樣一個大山炮了。
果然。
當聽完陸城的這一番話之後；狗二面目十分之猙獰，額頭上的青筋似乎馬上要爆出來一樣。
拿一張人民幣和廢紙來打比喻，這不正是代表他陸城是人民幣，而他狗二則是一張讓人擦屁股都嫌費勁的廢紙嗎？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了啊，若不是對方身邊站著這麼多人狗二都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哈哈，阿城真是厲害，這罵人不帶髒字的，你看把這狗二氣成啥樣了。」
「他狗二自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阿城給他提醒也好，省得他出來之後又到處去禍害別人。」
「廢紙和人民幣，這比喻還真是恰當，這狗二可不就是廢紙嗎。」
周圍的人又在小聲的議論著
本來狗二已經是夠憋屈的了，周圍是不是傳來的嘲笑聲讓他又是更憤怒了幾分，他覺得必須要說點什麼來回應一下了。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廢紙，但我這張廢紙和你這張人民幣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
「狗二，你個混蛋，誰讓你到這兒來的？」
還沒等狗二說完，門外的鄭官帶著咆哮聲走了進來。
此時他的內心可謂是洪水滔天，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混帳被勞改了五年居然還沒有半點改變；一出來就跑到人家這裡來惹事，這不是要將他們一家置於死地嗎？
「鄭官，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我不想多說什麼了，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要你好看！」
之前村長知道，無論他對狗二這個混不吝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所以他只能等鄭官來了再處理此事。
「村長，我...是我的不對，我沒有管教好他。」鄭官也是有苦難言吶，他哪裡想得到這狗二居然真的敢跑到這兒來搞事。
「今天人家虎子娃滿月酒的日子，你狗二來這兒搞事是一句認錯就能解決的？」
鑑於目前陸城的地位，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陸家認真起來別說他一個村長了，就算鎮長乃至是本縣縣長親自過來了也未必兜得住，所以在沒明白陸家是什麼意思之前他必須要嚴厲。
「你他媽的你這個混蛋給我跪下給大傢伙認錯。」鄭官憤怒的踢了狗二一腳。
「咯咯咯。」狗二面色通紅；牙齒咬得是咯咯作響，儘管他知道這個面子將來是無法找回了，但他還是在心中發誓以後若是有能力了一定會是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算了，現在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了，什麼跪不跪的沒有必要，帶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