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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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您這是?」

  最高檢察廳大樓,所屬於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辦公室裡面,高木紀彥看著正在一張地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水筆畫著圈的長岡隆夫,不由得開口進行詢問。

  「你說這個?」畫完最後一個圈的長岡隆夫放下了筆。

  「是的,這些圓圈是因為?」高木紀彥繼續著自己的詢問。

  「綠點是入室盜竊,紅點是入室搶劫。」

  「這是那位葛野監三的?」高木紀彥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沒錯,就是葛野監三的。」

  長岡隆夫隨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裡面已經逐漸變涼的咖啡,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他那個時候頻繁作案,從最開始的入室盜竊也就是所謂的闖空門,最後升級成為入室搶劫,也是這一次,讓他被警察逮捕入獄。」長岡隆夫伸手點了點一圈綠色圓圈中的紅色圓圈。

  「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高木紀彥也有些意外,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隨即伸手指了指邊上的一個藍色圓圈。

  「那麼這個藍色的圓圈呢?是二宮家謀殺嗎?」

  「沒錯,就是這件謀殺案。」長岡隆夫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高木紀彥就立即開口說了下去:「果然如此,那幫警察在當時根本就沒有深入調查,他們根本就沒有將這件謀殺案跟周邊的入室盜竊案聯繫起來,真的是目光狹隘。」

  說完這番話以後,高木紀彥看了一眼長岡隆夫,發現對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贊同的神色,反而是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這讓他感到相當的詫異,因為不由得開口進行詢問:「怎麼?難道前輩您不這樣認為嗎?」

  「太遠了。」長岡隆夫頓了頓,在組織了一下語句以後,繼續開口說道。「發生謀殺案的二宮家這裡,剩下的不論是入室盜竊案還是入室搶劫案,它們都在這裡,兩邊隔了好幾個街區,從距離上來看,光是步行的話就要花上不止半個小時的時間。何況你也看過跟這件謀殺案有關的案卷,裡面的路邊監控攝像頭所拍攝下來的監控視頻裡面,可沒有葛野監三的身影,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話,不可能不會提前踩點的。」

  「可是有葛野監三的dna不是嗎?我們已經從原來的證物的裡面檢測到了屬於葛野監三的dna,這已經足夠用來證明,葛野監三才是這件謀殺案的兇手,而不是被警視廳逮捕之後被判處死刑的間宮優一。」高木紀彥提高了語調,第一時間反駁著長岡隆夫。

  「嗯,沒錯,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新證據來看,確實是這樣比較合理。」

  長岡隆夫點了點頭,先是附和了一下高木紀彥,隨後反問道:「可是,高木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為什麼要覺得奇怪?」高木紀彥微皺著眉頭,他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這話。「前輩,這件案子在我看來其實已經非常的清晰了,就是警視廳的那幫人從一開始就抓錯了人,當他們發現自己的錯誤以後,他們不是選擇推翻並且承認錯誤,而是選擇了最極端也是最不可取的做法,所以的證據都已經擺在我們的面前了。」

  「這麼說倒也是沒錯,最起碼最新檢測出來的dna,也確實能夠證明警視廳那邊在當年抓錯了間宮優一。」

  聽到長岡隆夫贊同自己的看法,高木紀彥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但是長岡隆夫之後的話鋒一轉,卻是又讓高木紀彥直接拉下了臉。

  「但是,dna只能證實警視廳那邊抓錯了人而已,並不能夠去證明警視廳那邊選擇了栽贓嫁禍,我想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高木你應該也是清楚的知道的吧?」

  「可是我們有間宮優一的證詞不是嗎?他一直都在堅持,那一份關鍵性的證據,也就是從他的公寓裡搜出來的耳環,其實是警視廳那邊故意留在那邊的,在當初的庭審上,也正是由於這個耳環,才會讓當時的法官選擇判決間宮優一死刑。」

  「證據呢?」

  長岡隆夫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注視著自己眼前的高木紀彥。

  「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職責是審查每一個可疑的案件,爭取不讓任何人含冤入獄,但是這並不等於說,我們就要在不經查證的情況下就全盤接受對方的說法,如果我們選擇這麼做的話,那麼就是從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我們跟那些導致無辜的人含冤入獄的人又能有什麼區別的呢?」

  「可是前輩您不覺得奇怪嗎?」

  沒想到高木紀彥會將之前自己拋給的問題反拋給自己,這讓長岡隆夫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毛:「難道高木你有什麼發現嗎?如果有的話,那麼你就來證明給我看吧。」

  「這裡,就在這份案卷裡面。」

  高木紀彥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將一個活頁文件夾從辦公桌上的箱子裡面取了出來。

  對此,長岡隆夫並沒有說話,只是向高木紀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前輩您看這個,就是在這裡。」

  高木紀彥在打開活頁文件夾以後飛快的翻動,很快就將一份筆錄展示在了長岡隆夫的眼前:「在謀殺案發生以後,二宮先生,也就是死者的丈夫和父親,他告訴警視廳的人,屬於他女兒的耳環不見了,接下來的問題就全部都是和這個耳環有關的。「她是不是經常戴著這個耳環?」「這個耳環是什麼時候購買的?」「有沒有你的女兒戴著這個耳環的照片?」「她被人殺害的時候有戴著它嗎?」」

  「所有的問題,都涉及了到這個耳環,前輩您難道不感到奇怪嗎?或者說,前輩您能否來為我解釋一下,這個耳環為什麼會如此的重要呢?重要到必須反覆的詢問被害者的家屬的這種地步呢?」

  面對這一連串的詢問,長岡隆夫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他就只是聳了聳肩膀而已:「那麼高木你的看法呢?把你心裏面的猜測說出來吧。」

  「是警視廳的人幹的,是警視廳的人把這個耳環放在了間宮優一所居住的公寓裡面!準確的說是那位後藤田正樹警視做的,在我看來就是他把耳環栽贓到了間宮優一的公寓。就像是間宮優一告訴我們的那樣,他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但是高木你可不要忘了一點,間宮優一向我們提供的證詞,可是跟最開始他在庭審上所提供的證詞不一樣。在庭審上,間宮優一告訴法官的可是這個耳環是他在商場裡面購買的。」

  「間宮優一不是已經說了嗎?那是當時他的代理律師,叫這個什麼內山,是這位內山律師示意他這麼做的。」

  「可是這只是間宮優一的片面之詞而已,我去了解過這位內山律師,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找到了他的訃告,所以這算是死無對證了。」

  「所以,前輩您的意思是,這個耳環並不是後藤田正樹他栽贓在間宮優一的公寓的嗎?」高木紀彥非常直接的反問著長岡隆夫,他的臉色和語氣都變得很差。

  「我得意思是,當時有很多的警察在謀殺案的現場進進出出,同時也有很多的警察在間宮優一的公寓進進出出,所以我們既不能證明這個耳環是警視廳那邊栽贓給間宮優一的,更不能證明是那位後藤田警視栽贓在間宮優一的公寓的。」

  「但是謀殺案的兇手並不是間宮優一,所以他的公寓裡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屬於被害者的耳環呢?」

  「沒錯,這才是這個案件中有矛盾,讓人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這個也是我們需要去查證清楚的地方。」長岡隆夫雙手一攤,他直接無視了高木紀彥那已經變得鐵青的臉色,繼續開口詢問。「但是給二宮先生做筆錄的人是誰?」

  「後藤田正樹警部,堂島晉一巡查部長。」

  高木紀彥翻了翻案卷,隨後他也向長岡隆夫攤了攤手,同時臉上也配合著做了個表情,示意對方,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誤。

  「所以,高木你還是堅持你自己的猜測嗎?」

  「沒錯。我認為我的猜測就是本次案件的事實。實際上,就如同間宮優一提供給我們的證詞裡面所說的那樣,正是後藤田正樹將耳環栽贓在了他的公寓裡。」

  看著自己眼前,目光堅定的高木紀彥,長岡隆夫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高木,你想要聽一聽我對你的忠告,我的肺腑之言嗎?」

  高木紀彥一臉詫異的看著對方,他有些猜不透長岡隆夫這番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不過自己愣神幾秒鐘以後,高木紀彥直接點了點頭,做出洗耳恭聽狀:「前輩,您有什麼就直接說吧。」

  「我不知道你跟那位後藤田正樹警視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想去了解,我也不想要管你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我要告訴你,不論如何你都不要讓這種私人恩怨影響到你自己的判斷,不要做出錯誤的判斷。這種錯誤的判斷,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的職業生涯。我不希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因為這種私人情緒,而導致自己離開檢察官的隊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謝謝前輩您的關係。」高木紀彥的語氣軟了下來,但是就在長岡隆夫以為他把自己的話給聽了進去的時候,高木紀彥依舊還是目光堅定說道。「但是我認為我的猜測是對的,這起案件就是一起冤案,警視廳那邊抓錯了人,他們還同時選擇栽贓嫁禍,而做出行動的人就是後藤田正樹。」

  「你......」

  面對如此倔強的高木紀彥,一臉無奈的長岡隆夫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高木你就去證明你的猜測吧。」

  「前輩,您的意思是?」

  「接下來的流程,就由你來主導吧。」

  「啊?什麼?」驟然聽到這番話,高木紀彥先是一愣,隨即既是震驚又是狂喜,他實在是沒有預料到長岡隆夫竟然會做出這種選擇。「這樣合適嗎?畢竟前輩您才是我們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組長,這次的案件理應由前輩您來負責的。」

  「既然高木你堅持你自己的猜測,我就把這次的主導權交給你,給你機會去證實的猜測是正確的。」長岡隆夫頓了頓,看著高木紀彥那逐漸上翹的嘴角,他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對方的,但是他仍舊還想要最後試一試。「不過高木你可以要想清楚了,既然調查的主導權歸你了,那麼你也就要背負起所有的責任了,如果最後這個案件搞砸了,那麼到時候你可就要接受檢察廳對你的處分了。」

  「不會的!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我是正確的,事實就是如此!」

  高木紀彥的目光堅定,說話也是斬釘截鐵,語氣裡面滿滿的都是自信。

  「那好吧。那你就去忙吧。我也該到點下班了。」

  既然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高木紀彥也還是如此的堅定,那麼長岡隆夫也就不在糾結了。

  他拍了拍高木紀彥的肩膀,然後收拾了一下,隨即拎著公文包離開了辦公室。

  十分鐘以後,長岡隆夫出現在了停車場,他拉開車門,坐上了日下治夫一早就停在這裡的汽車。

  「怎麼?臉色這麼差,看來你的那位小朋友沒有聽你的勸告啊。」

  長岡隆夫沒有選擇搭理日下治夫,而是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長岡你也別生氣難受了,既然他做出了選擇,那麼他就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看來日下你應該是調查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了吧?」

  「當然,確實是挺有意思的東西。」日下治夫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就拿出來給我看看吧,讓我看看這個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們一幫人都被那個待在監獄裡面的人給耍的團團轉了!」長岡隆夫說到最後,已經是從牙縫裡面迸出來字了。

  「就在這裡,你看看我拍的照片。」

  日下治夫從公文包里掏出相機,遞給了坐在副駕駛座的長岡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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