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從老牛身上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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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牛巡長說要招自己當巡捕,江豹有點哭笑不得。

  「多謝牛大哥好意,我還是想趁著年輕,多掙點錢!」

  說到這裡,江豹又開始拍牛巡長的馬屁:「牛大哥心繫香江治安,大晚上的還帶人巡街,小弟實在佩服!」

  牛巡長搖頭苦笑:「香江人都說,巡警白天是貓,晚上是老鼠;幫會白天是老鼠,晚上是貓。白天他們怕我們,晚上我們怕他們。我就不信這個邪,非帶幾個兄弟上街轉轉不可。我倒要看看,誰敢沖我牛千斤齜牙?」

  江豹心道:「這傢伙有點彪啊!他們的署長都要給鱷魚幫的面子,不然就當不成這個署長。他居然不把鱷魚幫和斧頭幫放在眼裡!」

  轉念一想:「老牛的武功似乎不比苦力強差,他有這個膽氣也很正常!」

  於是,他繼續拍牛千斤的馬屁:「剛才牛大哥打了那個刀疤臉一巴掌,力量大得驚人,足見牛大哥武功精湛!」

  牛千斤這回笑得很舒服:「精湛不敢說,但是我從七歲進少林寺,至今練了二十多年的羅漢拳,算是小有所成。街面上的這些混混,在我眼裡就是一群蒼蠅!」

  江豹心想:「我能不能從老牛身上薅點『羊毛』?」

  於是,他笑容可掬地說道:「牛大哥,我們都來自遙遠的北方,在這裡相遇,就是緣分。小弟想請大哥出去喝一杯,大哥一定要賞臉!」

  牛千斤想了想:「好吧,今天晚上就不巡街了,和江老弟一醉方休!」

  誰也想不到,巡捕房審訊室里的氣氛居然如此輕鬆,收場也是如此愉快。

  江豹和牛千斤並肩往外走,在巡捕房的院子裡,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咦,這不是被鱷魚幫老大毒打的那個傢伙嘛!」

  在《功夫》的開頭,鱷魚幫老大對著一個探長大打出手,喊出那句著名的「還有誰」,這麼經典的開頭,哪個看了都不會忘。

  既然這個時候鱷魚幫還存在,甚至有實力和斧頭幫對峙,說明這個探長還沒有惹上斧頭幫。

  江豹想到這裡時,老牛已經一個立正:「探長!」

  在香江的巡捕房,探長是老大,下面管著幾個巡長,和幾十近百個巡捕。

  探長看了看牛千斤,冷哼一聲:「小牛,你唔系說,每天晚上都要帶人出去巡街的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撒?」

  牛千斤解釋道:「剛才,有幾個混混毆打良民,被我們制止。現在,弟兄們正在審問混混,我現在要帶著這個證人去現場,尋找新的證據!」

  牛千斤明明是要和江豹出去喝酒,這麼一說,私事就變成公事了。

  探長又是一聲冷哼:「你小子看著厚道,其實挺滑頭,可唔要找藉口出去鬼混哦!」

  牛千斤陪笑道:「探長平日對我們管教這麼嚴,我哪敢啊!」

  江豹也替牛千斤說話:「探長,我是摩爾絲理髮店的理髮師,在下班的路上被人毆打。牛巡長這是要帶我去現場尋找兇器,並抓捕幕後主使呢!」

  探長聽江豹這麼一說,就問:「摩爾絲,系萬順洋行開的那個理髮店咩?」

  「是啊,我們老闆就是田夫人!探長有機會可以去店裡坐坐,喝杯咖啡!」

  「有機會一定去!」探長的表情有所緩和,卻不再理會牛千斤,直接向辦公室走去。

  牛千斤拉著江豹走出巡捕房,這才悻悻說道:「我們這個探長看著似乎鐵面無私,卻是最喜歡巴結有錢人!」

  看得出,牛千斤對他的頂頭上司頗有怨言。

  江豹心道:「怪不得探長被鱷魚幫痛打的時候,大家都袖手旁觀呢。如果探長對老牛好一點,老牛想必會出手的!」

  他又一想:「巡捕把鱷魚幫老大的女人抓進來,很有可能就是給探長挖坑呢!因為,鱷魚幫找巡捕房的麻煩,首先要教訓這個探長!」

  二人進了街邊的一個酒館,掌柜的本想說要打烊,看到身著制服、孔武有力的牛巡長,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回去。

  江豹點了四個北方菜,又要了一瓶衡水老白乾。

  當菜端上來之後,牛千斤嘖嘖稱讚:「兄弟,你怎麼這麼了解我?我們北方人就喜歡這種實在的硬菜,獅子頭酥而不散,紅燒肉肥而不膩!」

  江豹笑道:「我們北方人敘舊,必須要有北方菜和北方酒!」

  然後,他主動提起四省通衢、兵家必爭之地的彭城,和地大物博、民風淳樸的中原。如此一來,就等於打開了牛千斤的話匣子。

  在逗牛千斤說話的時候,他還不住地勸酒、夾菜。

  「牛哥,來,小弟再給你滿上!」

  「你怎麼給自己倒這麼少,給我倒這麼多?」

  「你是我哥,這酒先要緊著你喝!我們小時候家裡窮,酒都是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喝,自己反倒捨不得。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親哥,我當然要先敬你!」

  「你小子真會說話!」牛千斤「吱」了一聲,又是一飲而盡。

  「牛哥,剛才在審訊室的時候,你說了那一句,如果我不是已經在摩爾絲幹了,你一定會招我做個巡捕!哥,我真的感動啊,自從爹娘去世,這個世界還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來,哥,我再敬你一個!」

  「好,我喝!」

  「等我將來失業了,來找牛哥,你會不會收留我?」

  「一定會收!」

  「我就說嘛,你就是我親哥!來,我再給哥哥端一個!」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把這一瓶酒給幹完了。江豹最多喝了三兩,剩下的都讓牛千斤喝了。

  這個年代的酒瓶上沒有標度數,但是憑江豹的經驗,這瓶衡水老白乾起碼在六十五度以上。

  牛千斤雖然酒量不錯,但是喝了這麼多,他的舌頭也有點硬:「兄弟,你別回家了,到巡捕房睡,和我通腿!」

  「通腿」是北方方言,文雅一點,就是「抵足而眠」。

  江豹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好,我今天晚上就和哥哥通腿!」

  說著,他起身結帳,然後和牛千斤互相攙扶,回到巡捕房。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巡捕房裡除了值班的巡捕,其他人都睡了,牛千斤也不擔心那個探長來查他的崗。

  他們進了牛千斤的房間,牛千斤往床上一躺,指著床的另一頭:「兄弟,你睡那頭!」

  江豹卻沒有睡,而是打來一盆水,用毛巾給牛千斤擦臉。

  這麼燠熱的晚上,有個涼毛巾擦一把,的確很爽。

  「謝謝兄弟!」牛千斤還以為江豹是好意。

  可是,江豹就勢將手按在他的頭頂。

  「牛哥,你當年在少林寺練武時,是不是剃了光頭?」

  「當然要剃,要練鐵頭功嘛!不僅要剃,還要燒戒疤呢!每天跟著師兄們練基本功,練了三年才開始學拳,我就是從那時練的羅漢拳。還俗之後,我還每天堅持練功,加起來都有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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