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太實誠的楚歡（為堂主『孤獨的攝影師』加更~）
萬太師，柳老令公的壽宴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但這幾天皇都城內百姓討論的不是萬太師的壽宴上皇帝去了，也不是壽宴上去了什麼知名的文人墨客。
更不是柳老令公的壽宴上，有多少武將喝多了，做出什麼放浪形骸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討論那天晚上出現的異象『天花亂墜』！
經過大周皇朝幾代皇帝的宣傳，文人在大周皇朝擁有極高的地位，老百姓的欣賞水平也非常的高。
當《破陣子·為柳老令公賦賀詞以敬之》這首詩傳出來之後，瞬間將楚歡這個默默無名的儒生，傳的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石鼓書院出了一名天才叫做楚歡。
所以楚歡出名了！
當楚歡在書院裡碰到同屆的同窗之後，也會迎來他們崇拜的眼神，不過相對於這種眼神，楚歡更喜歡看到溫奕軒失魂落魄的樣子。
在柳老令公的壽宴上，楚歡對溫奕軒說的那句話，直接讓溫奕軒上了萬仁乾的黑名單，而溫奕軒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情況，所以這幾天溫奕軒很慌張。
依照楚歡的觀察，溫奕軒這幾天已經請了兩三次的假了，基本上都是前往太師府賠罪的，但根據楚歡偷偷跟蹤觀察的結果卻是......溫奕軒連太師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
最後一次，楚歡甚至看到了溫奕軒被拒之後，偷偷的在太師府門前抹淚的場景......
對於這個結果，楚歡很是滿意，既然你不想讓我好過，那你也別好過了。
今日放學之後，便是書院的流火假了！
在這個時代的學生也是有假期的，《詩經》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這個假期和後世的暑假差不多，也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同時書院還有旬假，就是每十天會有一天的假期！
楚歡收拾好了自己的書籍，與鄭鐮聊了兩句，便走出了課堂，去找溫奕軒了！
路上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學子在見到楚歡之後，會立即停下來或行禮，或點頭。
行禮的是九品敏學境的儒生，點頭的是八品予知境的秀士！
進入八品予知境之後，楚歡才算是真正的站到了儒家修行的門檻，因為此時的楚歡已經可以依靠自行修煉的過程，匯聚才氣了，而不再是在九品敏學境的時候，只能依靠才氣自動匯入身體內了。
簡單的說，九品敏學境的儒生就是一個普通的吸鐵石，可以吸收天地間的才氣，但這塊吸鐵石的吸引力有限，所吸收的才氣，頂多是保持頭腦清醒，摒棄雜念，可以安心讀書。
但到了八品予知境就不同了，吸鐵石的吸力加強了，同時也會慢慢的改造楚歡的身體，令其身強體健，不易得病！
都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只有身體好了，才能夠更加認真的讀書寫文章。
而楚歡一首詩引出了『天花亂墜』的異象，可以說只要楚歡自己不作妖，在大雪磅礴的天氣里，光著膀子出去撒歡，基本上是不會得病的了！
最重要的是，以後只要不管是楚歡抄寫文章，朗誦書經，都會引來才氣入體。
這個時候的楚歡，就相當於按下了加速吸收的按鍵。
楚歡敲響了溫奕軒的房間。
房間內傳來溫奕軒有氣無力的聲音：「進來！」
楚歡推門而入，見到溫奕軒面色蒼白的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額頭上還放著一塊濕毛巾.......溫奕軒病了！
七品敦化境的溫奕軒病了！
八品予知境的秀士都不怎麼生病了，七品敦化境的秀士不僅身強體健，還能才氣自成，妖巫不侵，可就是這樣，溫奕軒依然病了！
這是心病！
當溫奕軒看到楚歡的時候，臉色驟然一變，自己的這一切都是楚歡造成的，他竟然還敢來見自己？
楚歡對溫奕軒的表情視而不見，走到了溫奕軒的書桌前，然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學生禮。
「弟子聽聞先生病了，特意前來探望，希望先生能夠早日康復！」
「哼！」溫奕軒此時毫不掩飾的冷哼一聲，道：「少說這些好聽的，來看戲就來看戲，別人不知道你心中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
此前在柳老令公的壽宴上，楚歡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完美了。
謙遜，低調，甚至是在面對柳若魚的時候，楚歡還表現出了羞怯。
再加上有那首詩的加成，此時楚歡給眾人的印象實在是太好了，這就是我人族書生的典範啊。
便是開始階段對楚歡心懷不滿的萬太師，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也被楚歡表現出來的假象給欺騙了。
都怪溫奕軒，楚歡這麼一個謙遜有禮的秀士，若是來了自己的壽宴，豈不是更加完美！
不過唯獨溫奕軒不這麼想，別人解讀楚歡在見到他之後的行為，是楚歡不懂人情世故......畢竟之前的楚歡就是這麼一個性格.......而溫奕軒的解讀卻是，楚歡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讓自己難堪！
這不是溫奕軒看透了楚歡，而是純純的小人之心的猜測。
楚歡並不是君子，但那個時候溫奕軒確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偏偏也正是因為楚歡所表現出來的性格，讓溫奕軒無法去和別人講明楚歡的真實意圖，因為那樣在眾人看來，自己就真的是小人了！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楚歡聽到溫奕軒這麼講，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原來先生你早就猜到了啊？」
溫奕軒蒼白的臉頰突然變的紅潤起來.......這是被楚歡氣的：「好啊，你果然承認了！」
楚歡雙手一攤，講道：「你都已經看出來了，我為什麼還要否認啊，我可是很誠實的！」
溫奕軒噌的站了起來，額頭上的濕毛巾掉在地上也不去管，渾身顫抖的指著楚歡，顫聲的講道：「你，你，你不要太得意，我還在書院呢，以後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楚歡擺擺手，面色輕鬆的講道：「你怕是給氣糊塗了吧，流火假結束之後，你的三年孝期也就滿了，難道你會放棄當官的機會，繼續留在書院嗎？」
對於溫奕軒這樣的人，楚歡簡直是太了解了，這樣的人，哪怕是有一絲的機會，都不會放棄的，雖然現在得罪了萬太師，但他背後有石鼓書院，還有自己這三年經營的關係網。
有這兩個條件，就足以讓他鋌而走險，繼續走仕途了。
所以等楚歡再次回到書院的時候，溫奕軒肯定已經離開了這裡。
「對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謙遜有禮的秀士，就連陛下對我也是讚賞有加，你猜猜就算是你跟別人說了，又有誰會相信你呢？」
楚歡得意的看著溫奕軒，像極了電影中的反派在獲得勝利之後的侃侃而談：「咱們兩個可以坐在這裡好好的想想，如果你跟別人說了，別人會用什麼樣的眼神來看你呢？
鄙夷肯定是有的，嫌棄應該也會有的，對了，大家一定還會認為你是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教習，竟然連自己的學生都要妒忌！
有了這些印象給別人，你說等你進了官場，還有人敢和你結盟嗎？」
「我，我，我.......」溫奕軒從未想過一個人說話竟然可以如此惡毒，句句戳心，偏偏又讓他無法反駁。
溫奕軒的臉色越發的紅潤，這個時候已經不是健康的紅了，而是那種黑紅......
楚歡見狀自然是越發得意，於是繼續殺人誅心的講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身為書院的教習，竟然為了一個妖族算計自己的學生，要說那個妖族給了你好處也就罷了，偏偏那個妖族已經死掉了，你還為他做事，脊樑都彎了吧？」
說到這裡，楚歡正義凜然的講道：「讀書這麼多年，我就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噗！
在楚歡的語言攻擊下，溫奕軒終於破防了，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
楚歡見狀先是得意的一笑，隨後表情迅速切換，露出擔心驚慌的表情，最後大聲喊道：「先生你怎麼了，先生你怎麼了？」
這樣的聲音驚動了住在溫奕軒隔壁的李恭懋，李恭懋聽到楚歡的喊聲之後很快就沖了進來，然後看到了楚歡一臉驚慌失措的站在書桌旁想要攙扶嘴角含血，面色黑紅的溫奕軒。
偏偏這個時候溫奕軒還甩著自己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讓楚歡攙扶的樣子。
「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歡在見到李恭懋之後，立即露出自責的表情，解釋道：「弟子這幾日在同窗的口中得知，那日在柳老令公的壽宴上，說出的話有些不妥，今日是特意來向溫教習道歉的，卻沒想到.......」
咳咳咳！
溫奕軒聽到楚歡這麼講，立即大聲的咳嗽起來，指著楚歡，氣的已經說不清話了：「你，你，你.......」
「先生，千錯萬錯都是弟子的錯，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啊，若是這樣弟子就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了！」楚歡緊張的而看著溫奕軒。
李恭懋看到這樣的情況，瞬間便腦補了楚歡與溫奕軒兩人見面的情景。
楚歡這個謙遜有禮的好孩子，定然是來道歉的，這是肯定的，但溫奕軒這個人吧，還是有些心胸狹窄，醉心仕途的他，本來是想著討好萬太師的，結果偏偏楚歡弄出了『天花亂墜』的異象。
讓萬太師的壽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柳老令公卻大放異彩。
而這一切萬太師定然是怪罪在了溫奕軒的身上。
這樣的結果，溫奕軒無法接受，然後又見到了楚歡，看來是心中氣結才有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唉，這件事情不怪你！」李恭懋攙扶起了溫奕軒，卻對楚歡安慰道：「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雖說這樣的赤子之心是好的，但以後.......你還是應該多和同窗交流交流，做人不光是學問好就好的！」
楚歡認真的點頭道：「弟子謹遵教誨！」
李恭懋又對溫奕軒講道：「老溫啊，你也是，幼安是什麼人啊，咱們大家都清楚的，他之前和今天的行為真的是無心之舉，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我.......」
聽到李恭懋這麼講，溫奕軒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最後終於失態的他，掙脫開李恭懋的攙扶，大聲喊道。
「走，你們都給我走，出去！」
「罷了，你還是自己好好的想想吧！」李恭懋本身就不喜歡溫奕軒，剛剛進來也只是出於同仁之間的關係，現在見到對方這個態度，自然也就不準備再做什麼了。
說完之後，李恭懋帶著楚歡走了出去，遠遠地溫奕軒還聽到李恭懋對楚歡講。
「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以後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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