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老豬我的苦日子到頭了！
修行第一個境界便是靈海境，人為萬物靈長，生而有識海，奈何大多數人俱是諸竅閉塞，五感不敏，根本無法感應到天地靈氣的存在，只有極少數的人，天生體質特殊，卻是可以感應到靈氣存在。若是得人傳授吐納呼吸之法，緩緩引導靈氣入體，用水磨的功夫將識海外間那層壁障給衝破開來，自可感應識海，從此踏入到另外一個天地之中……
道人將蘇雲撿回來以後，一查之下，卻是發現蘇雲竟然有修行的資質，這讓他大為欣喜，連忙報備宗門，將蘇雲收為弟子，並將吐納修行的法門傳給了他。
只是蘇雲似是資質有些差的緣故，再加上這伏牛山靈氣又是極其稀薄，故而他花費了三年的時間，才將那層隔膜消磨而去，從而感應到識海，踏入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靈海境……
蘇雲自然極為高興，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師父，只是卻被他一句話打擊到了：「我玄淵宗萬年以來，你很可能是第一個用了如此之久的時間才感應到靈海的人……」
破入靈海境之後，修士已是可以直接用靈晶修行了，道人雖然隱隱明白自己這個弟子資質奇差，可也未曾太過失望，將身上所余不多的靈晶俱是交給了蘇雲，並詳細給他說了如何煉化其中雜氣。
只是當天蘇雲激動地手握靈晶修煉時，異變抖生，一個小磨盤的虛影極為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識海之內，他頓時覺得自己吸納靈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無數，只是片刻之間，手中那顆足夠自己修持許久的靈晶已是化作粉末，其中蘊含靈氣，似乎被小磨盤一口吞掉了。
正當他傻眼的時候，那磨盤虛影開始徐徐轉動，一絲絲精粹至極的靈力卻是緩緩流入了自己四肢百骸，卻是比自己煉化而來的靈力不知道凝實精純了多少。
道人給蘇雲的靈晶雖然不多，可也足以支撐蘇雲修行到築元境了，到了那時蘇雲已是身在宗門內，自然不會缺了修行資源。
只是第二天蘇雲一臉羞赧地告訴自己師父靈晶已是用完以後，老道人差點驚掉了下巴，反覆確認蘇雲不是信口胡說以後，便仔細檢驗了一番，他自然是不可能發現那小磨盤存在的，然而蘇雲體內那股浩大精純的靈力，卻是驚的老道人半響說不出話來……
待他思緒迴轉過來時，雙目陡然泛起精光，將蘇雲打量一圈，緊緊握住他的手，連連大笑：「好好好！好徒弟！」
只是說完這句話，老道人似放下了心中執念，再也沒了遺憾，氣息瞬間消散，魂魄崩解，一縷真靈轉生而去了……
蘇雲心中五味陳雜，既傷心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就此離開了自己，又欣慰師父轉生前能解開心結，不再留有遺憾。
自此以後，沒了師父約束，他路子越走越野，將薅羊毛這門技術發揮到了極致，卻是害苦了在伏牛山上一直循規蹈矩的豬剛烈了……
蘇雲收回思緒，也不再糾結磨盤拿自己回扣的事，掐指算了算日子，宗門前來交接的修士，只怕也快到了吧……
他所在的伏牛山，隸屬於本世界五大宗門之一的玄淵宗。
玄淵宗治下疆域廣闊，無數家族和凡人國度依附其上，每過數十年便會從中擇優招收一批弟子以補充門內新鮮血液，故而對這裡頗為看重，只是疆域內有諸多山精水怪，其中不乏性情暴虐之輩，不斷襲擾凡人。
玄淵宗主本著留取一線生機的原則，將那些野性難馴，不服管教之輩盡數斬去，卻也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在設立了多處山門，派遣宗門弟子來此看護，每三十年一個周期，維護凡間穩定的同時，也將那些心懷叵測的別宗弟子盡數擋在了外面。
至於那些留存於世的妖獸，早就被玄淵宗的手段嚇破了膽，哪裡還有反抗的心思，而這，也是蘇雲薅羊毛薅得如此順利的原因了……
……
又是半個月過去，蘇雲從入定中轉醒過來，不由撇了撇嘴，沒有外藥的輔助，這裡靈氣又如此稀薄，自己修為增上極為緩慢。
這方圓千里的地界，除了老豬那裡有點好東西之外，別的地方只要稍微上了點年份的靈藥，俱是被他採摘一空，老豬那裡暫時是不能再去了，那麼自己該從哪裡撈點好處呢？他呆呆地望著屋頂，大腦急速轉動……
……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同時，一道身影由遠及近御空來到了伏牛山境內，卻是一個身穿青袍的男子，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面色肅然，只是周身氣息隱隱有一絲極不自然的波動，卻是顯示了此時他內心並無外表這般平靜。
陸行眼見已是來到了宗門轄境邊緣所在，自己卻是還未尋得那一絲破鏡的機緣所在，不由嘆了口氣，他止住了身形，稍微感應了一下，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裡的靈氣，竟然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稀薄了幾分，想必那位在此值守的宗門弟子，日子應當不會太好過。
想到此處，他稍稍放下心中對破境的渴求，決定去看一看那名弟子，心念一動，卻是朝向伏牛山飛了過去，幾個呼吸已是來到了那處山門。
神念一掃，自然就發現了躺著發呆的蘇雲，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也不開口，故意放出一絲威壓，不到半個呼吸，那少年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蘇雲感覺到那一絲威壓，心裡一驚，連忙跑了出去，正好看見陸行站在那裡，背負雙手，打量著自己。
蘇雲只覺得對面這人氣息幽深渺遠，不知道比自己師父強了多少，身上所穿又不是宗門弟子服飾，心裡頓時打了個突突，躬身一禮道：「敢問前輩來此有何事？」
同時大腦瘋狂運轉，若此人真是別宗之人，來此目的不可告人，自己該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陸行見這少年約莫十六七歲，面容清秀，穿著一身半舊的衣袍，滿臉緊張，稍一思索，便知道這少年大概是從未到過宗門的緣故，所以不認得自己也屬正常。
他搖了搖頭解釋道：「你莫要擔心，我乃是玄淵宗長老，陸行。」
蘇雲這才將心放了下來，他自然從自己師父口中聽過宗門各位長老和宗主的名姓的，且眼前的人修為極高，也不會閒來無事戲耍自己一個小小靈海境弟子的，他連忙又是一禮：「弟子見過陸長老。」
陸行擺了擺手，問道：「這裡的山主，哪裡去了？」
蘇雲眼光黯了一瞬，解釋道：「師父他……已是去了……」
陸行心中微嘆，似這樣在這種地處偏遠，靈氣稀薄之地駐守的弟子，大多是沒了上進的希望，來此鎮守也都是為了給凡俗間的親故留下一份機緣，若是後輩出了有修行資質的子弟，自會被宗門接引，將這份功勞算在他的頭上。
看蘇雲的模樣，想來也是這山主的某位後人吧。
蘇雲將宗門賜下的玉碟和伏牛山陣樞俱是交給了陸行，恭敬道：「還請長老查驗。」
陸行低頭一掃，有些訝然，這伏牛山主，卻是幾年前就已離開人世，餘下時間卻是蘇雲一人在此鎮守，卻也難能可貴了。
恩？這蘇雲竟然不是這位山主的親故，而是他救回來的一名小乞兒……
他神色微惘，思緒卻是回到了極其久遠處，似乎隱隱再次見到了那雙溫和的大手朝自己伸了過來……
就在此時，他體內突然響起了一道極為輕微的咔嚓聲，卻是那道牢不可破的瓶頸，已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陸行思緒迴轉過來，壓制住了那股破鏡的衝動，看向蘇雲的眼中多了幾分奇異的感覺，原來，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破鏡契機啊……
他又是仔細探查了一下蘇雲的修為，卻發現蘇雲雖然只是靈海境的修為，可體內靈力隱隱蘊藏的那股浩然充沛之意，卻也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忍不住嘆道：「倒也是棵好苗子，你師父能有你這樣的弟子，想必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蘇雲偷偷觀瞧陸行表情，心裡卻是暗暗感慨師父的決定還真是英明，這伏牛山地處偏遠，也沒有什麼危機可言，蘇雲在此鎮守幾年，再回到宗門，能獲得的好處自然也就更大了。
只是聽陸長老話語中，為何多了幾分親近之意？難道是發現自己天分極高，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修道胚子？怎麼辦？他不會要收自己為徒吧，自己答不答應呢？唔……算了，雖然誘惑有點大，可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師父啊……
陸行卻是沒有猜到他滿腦子雜亂的想法，溫和道：「你我能夠相見，也是一場緣分，你師徒二人鎮守之期已滿，那交接弟子不日就將到來，你現下就與我一同返回宗門，如何？」
蘇雲見陸行沒有收自己為徒的意思，也是鬆了一口氣，聽到陸行要帶自己回宗門，頓時驚喜不已，就自己這點微末修為，要靠自己迴轉宗門，只怕是要把雙腿累斷不可。
更為重要的是，與陸長老一起回返宗門，這裡面的操作空間，似乎極大啊。
陸行接下來的話卻是打斷了他的臆想：「宗門不比此處，你去了之後要謹守規矩，勤勉修行，若是遇到了困難，盡可來找我便是。」
蘇雲一愣，自從師父去了之後，卻是沒人再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一時間，他心底竟然生幾分難明的意味……
陸行見事情已了，言道：「你這就隨我走吧。」
蘇雲心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地方，轉身一跪，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師父，弟子，走了……
陸行眼中浮現一抹讚許，待蘇雲行禮完畢，大袖一掃，二人瞬間騰空而起，片刻之間已是不見了身影……
卻不知，伏牛山深處，一陣陣地動山搖。
豬剛烈神色激動，奮起身形在密林中左沖右撞，口中不停呼喊：「走了！走了！走了！這煞星終於走了！老豬我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連帶著，這一天伏牛山周遭的凡人，都被豬剛烈這巨大的動靜搞得心驚肉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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