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9章 想活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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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卷中間寥寥勾勒了幾筆,竟然是一隻活靈活現的豬頭!

  夜九的臉色登時就變了,這下子還有什麼反應不過來的。

  他被小溫大人耍了!

  夜九「砰」的一下跪了下去,冷汗直冒,「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

  動作幅度太大,被他抓住的鴿子吃疼,生氣的狠狠啄了他一下,夜九下意識鬆了手,小白鴿一拍翅膀就飛跑了。

  白雲瀟目瞪口呆的看著,不由得在心裡咂舌。

  真是鴿子隨主人……

  他不敢吭聲,默默地承受著院子中的低氣壓。

  陸繹瀾哼笑了一聲,手指敲著小榻的邊緣,聲音寒涼,「溫承明真是長本事了,敢跟本王耍心眼子。」

  夜九垂著頭不敢說話,冷汗直冒。

  陸繹瀾掃了他一眼,「滾,以後再拿這種東西過來,你就別回夜閣了。」

  「是。」夜九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站起身,後退著離開了。

  陸繹瀾盯著那張紙條,一字一頓的道:「溫、承、明。」

  ……

  「阿嚏——」

  溫思爾猛地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四處看了看,嘀嘀咕咕,「哪個小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阿允拿著一身衣服過來,給她披上,擔憂道:「少爺,您還不休息嗎,仔細著別生病了,還是身體重要啊,少爺您要注意著些……」

  溫思爾擺擺手,將手裡剛成的藥丸在盒子裡放好,「成了,這就睡了,你越發跟個老媽子似的能嘮叨了。」

  阿允委委屈屈的沒再說話。

  窗子那邊忽然響起「噠噠」的聲音,溫思爾側耳聽了聽,忙招招手,「快,二丫回來了,開窗。」

  阿允忙不迭的去將窗子打開,一隻雪白的鴿子撲稜稜的飛了進來,直奔著溫思爾而來。

  溫思爾伸手將小鴿子接住,小傢伙一個勁兒的往她的手指上蹭,那雙黑豆般的眼睛裡,竟然依稀能看見幾分委屈。

  溫思爾連忙撫摸它,「哎呦,咱家二丫受委屈了。」

  「咕咕!」

  她看了看二丫的腿,上面綁著的信果然已經不見了蹤跡,她勾唇笑了笑,抬起手指點了點小傢伙的腦袋,「肯定給他們氣壞了吧,做得好哈哈哈——」

  「不枉我做了兩手準備,讓你先飛吸引別人的注意,大頭悄悄的去送信。」

  二丫聽不懂,只歪著頭咕咕,溫思爾拿來食物獎勵了它,它才終於不再委屈,乖巧的吃了東西,就自顧自找了個地兒歇著去了。

  溫思爾折騰一天也累了,將東西收拾好,便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她有預感,自己這一覺,恐怕也睡不安穩。

  ……

  天剛蒙蒙亮,一連串的敲門聲就將溫思爾吵了起來。

  阿允小跑來回,遠遠的喊她,「少爺,您起了嗎?」

  溫思爾不耐的「嘖」了一聲,怨氣衝天,「什麼事?」

  阿允小聲道:「公爺那邊的人,說是有事找您。」

  溫思爾睜開了眼,盯著床頂的簾帳看了片刻,隨即冷笑一聲。

  就知道這老匹夫按捺不住,這趟去准沒好事。

  她強打起精神坐起身,回道:「知道了,這就去。」

  聲音遠去,阿允來伺候著她洗漱,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後,溫思爾這才往溫慶墨的院子裡去。

  被下人帶著敲開書房的門,坐在桌案前的溫慶墨抬起頭看過來,「賢侄可是才起?」

  溫思爾沒有錯過溫慶墨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和嘲諷。

  她垂下眼,收起眼底的冰冷,轉而憨笑了一聲,撓了撓頭,「叔父恕罪,近些時日不知怎的,是憊懶了些,總睡不夠似的……」

  說著,她掩唇打了個哈欠,將懶惰的模樣做了個十成十。

  溫慶墨「嗯」了一聲,「你們年歲小的人覺多正常,不像我,年歲大了,想睡都睡不著了。」

  溫思爾不說話,面上只笑著。

  溫慶墨找她來可不能是討論誰覺多誰覺少的,她懶得跟這人彎彎繞繞的打機鋒。

  果然,溫慶墨在閒聊似的說了幾句之後,方才提及正事。

  「聽說陛下那邊下了令,讓你去徐州處理事宜?」

  溫思爾心道:來了。

  她躬身道:「正是。」

  「你可知此去是要做什麼?」溫慶墨毒蛇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毫不收斂的打量和試探。

  溫思爾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一般,茫然了片刻,才猶猶豫豫的小聲道:「難道……難道不是處理流民的問題嗎?聽說那邊流民正鬧事呢,估計是讓我去帶兵鎮壓。」

  溫慶墨眼底閃過一絲嗤笑。

  他收回視線,哼笑道:「可不止如此。」

  溫思爾一臉驚訝慌張的模樣,無措的捏了捏手,「那……那是要做什麼?還請叔父明示!」

  溫慶墨在他無措的表情上盯了片刻,方才慢悠悠道:「徐州那邊有流民逃到了城中,滾鐵釘告御狀,狀告徐州的官員尸位素餐,殘殺流民,陛下派你去,就是查這件事呢。」

  溫思爾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恰到好處的驚恐。

  她囁嚅半天,才支吾道:「這……我怎麼查!?」

  溫慶墨不說話,只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著溫思爾無頭蒼蠅似的在原地轉了片刻。

  「叔父!」她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疾步上前,目光灼灼的行了個大禮,「請叔父賜教!」

  溫慶墨這才露出滿意的笑來,一副指點的模樣道:「地方的官員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無權勢地位,這千煞王送你去,就是為了讓你去送死啊。」

  溫思爾臉色白了白。

  溫慶墨嚇唬夠了,才又道:「要想保命,就不能當出頭鳥,這件事可大可小,不過是下邊人自作主張以權勢壓人,只要敲打敲打,就算了了,你可明白?」

  溫思爾怎麼能不明白。

  溫慶墨這意思就是,讓自己不要深查下去了,抓兩個替罪羊,說是下邊人自作主張搞出來的事情,然後做足面子上的功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行。

  溫思爾垂下眼佯裝思考,實際心裡納罕。

  溫慶墨特意來敲打她這麼一番,難道是徐州那邊……也有他摻和?

  溫思爾收好情緒,一副膽小的模樣,試探道:「叔父,我明白,但……我也害怕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敵我不分啊……」

  溫慶墨眼神中精光一閃而過,笑道:「孺子可教也。」

  他轉而聲音一沉,低聲道:「徐州縣丞與我有些交情,他會幫你。」

  溫思爾懂了。

  這徐州縣丞,就是溫慶墨的人。

  她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這溫慶墨的手,竟然都伸到徐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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