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見面就謀殺親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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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過各種建築,踏過幾條鵝卵石小道,方任然終於來到了觀山亭下方的台階處。

  前往觀山亭的通道上,此時正站著幾名身穿銀甲的女子,而在她們身前的亭子裡,是一個抱著嬰兒在哭泣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裙,本來她就是很瘦的,穿著這麼單薄的衣服,身子哭的微微顫抖,感覺就像個得了重病的弱女子。

  方任然沒再停留,他全力向著亭台奔跑去,身影似流光般划過幾名女兵的視野。

  「什麼人!快抓……」

  「竟敢擅闖這……」

  當幾名女兵反應過來時,他的身影已經到了亭子內。

  眾人立刻就想動手,但在看到那身影的面孔的一瞬間,眾人手中的兵器都緩緩的落了下來,身上涌動的真氣也隨之消散。

  「這是……奇蹟嗎?」

  眾人微微發愣,一時間都呆在了原地,靜靜的看著亭台。

  方任然就站在她身側邊,但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太傷心的原因,還是方任然境界已經到了她無法感知的地步。

  亭台內的空氣有些濕潤,是眼淚摻雜其中的結果。

  亭台很高,剛剛還有晨風拂過,上一刻她滿頭髮絲還在飛舞,卻在他闖入亭台這瞬間,都落在了香肩上。

  懷中的嬰兒睡的很香,似乎未曾感受到母親的傷心。

  當母親的髮絲落在她稚嫩的臉上,睡夢中她伸出小小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臉,卻好像是在向旁邊的父親招手。

  沒了晨風,亭子內的聲音,就只剩下慕嬅卿哽咽的哭聲。

  她面容憔悴,鼻尖微紅,雙腮的皮膚有被淚水泡開的痕跡。

  她的眼角不停的落淚,將她修長的睫毛浸濕,每一顆淚珠都從她臉頰滾動到下巴尖,最終落在嬰兒的襁褓上。

  她原本修長潔白的十指,現在還布滿戰場上遺留下的傷疤,本應透著粉紅色的指甲,也有不少裂開的痕跡,抱著嬰兒的手臂上,還纏著一條白色繃帶……

  她身上很多傷還都沒處理乾淨。

  看著面前的可人兒,方任然眼眶紅了。

  他眨了眨眼睛,抑制一下內心的情緒。

  他忍不住想要直接抱住她,但那樣會不會讓她感到太過驚嚇?

  抹了一下眼角,方任然控制一下聲音。

  「那個……姐姐,你先別哭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叫她姐姐的。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能控制的很好的,結果一開嗓就有些沙啞,聲音聽上去像個大叔。

  他聲音是落下了,但慕嬅卿卻沒反應,她對於周圍的事物好像都沒了感知,連聲音都不入耳。

  「嬅卿姐姐?」

  她只顧著哭。

  「卿兒?」

  還在哭。

  「媳婦?」

  哭起沒停過。

  方任然也不再叫她了,直接伸出手輕輕搭到了她柔弱的肩膀上,想讓她回過神來。

  可誰知道,就在他手剛觸碰到慕嬅卿的瞬間。

  嗡——

  本來還只顧著哭的慕嬅卿,忽然轉身,手中一道寒光忽然就向著他斬了過來。

  可是他沒閃躲,也沒鬆手,就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果然,那道銀色的光芒化作一把長槍,頂在他脖子的邊緣,卻始終沒斬下去。

  隨著慕嬅卿轉過身來,二人雙目對視,方任然臉上有些懵懵的,而慕嬅卿臉上的表情卻是冰冷至極。

  看著慕嬅卿憔悴的臉蛋,方任然的眼眶就更紅了,自家媳婦竟然要殺他!

  一時間,兩個人就這麼的靜止了。

  慕嬅卿一隻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拿著長槍頂著他脖子,而方任然則是微微抬著頭,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

  當方任然的面孔映在慕嬅卿那空洞的瞳孔中,就如同九天烈陽般轟入了她內心的陰霾世界。

  她的眼睛中先是出現一縷曙光,隨後就像是沉入深海的火種。

  本應熄滅的微小之物東西,卻在這一刻,將大海燃盡,飛向宙宇,照亮無數行星。

  一雙眸子,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唯獨見心上人,雲海翻湧。

  「阿然……」

  她的淚突然止了,像個傻子一樣愣如木樁。

  「謀殺親夫嗎?」方任然下意識就冒出來一句。

  慕嬅卿卻還是愣著,她腦海中瞬間出現了萬般設想,在做夢?幻覺?思念成災?亦或是她也已經死了……

  見慕嬅卿還不收槍,方任然直接把自己脖子向著槍尖壓了過去:「我幫你殺。」

  「不要!!」

  他還沒動身,她就是個看到自己世界面臨毀滅的凡人。

  她用盡了所有力氣丟開手中的兵器,止住的眼淚再次湧出,憔悴的臉頰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張開嘴巴大哭起來。

  「阿然!」

  慕嬅卿一下就撲進了他懷中,不顧形象的哭號著。

  「喂!孩子!注意孩子!」

  方任然見她突然就撲了過來,嚇了一大跳,她差點把孩子都擠著了。

  不過還好,慕嬅卿終歸還是下意識的用真氣護住了自己的孩子。

  好歹也當媽了,母親的本能讓她做出的保護舉動。

  方任然見她還有這意識也是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慶幸自己之前幸好沒直接抱住她,不然她可能真的下意識反應就砍了他。

  畢竟在剛剛的她眼裡,方任然是不可能存在這世界上的,突然被抱住,她絕對敢下殺心。

  「阿然!嗚!!!」

  感覺自己抱到了真實的人,慕嬅卿就哭慘了。

  聽她的哭聲,方任然本來忍住的眼淚就像開閘一樣放了出來,緊緊將她抱住。

  「你還知道是我!?」

  「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點頭。

  「你不是要謀殺親夫的嗎!繼續!長本事了?!」

  「嗚!」

  她又一邊哭一邊搖頭。

  方任然一邊流眼淚一邊喊著:「你知道老子為了你娘倆!放棄了什麼嗎!TM的真主之位!」

  還有一年壽命,但方任然不好意思說。

  慕嬅卿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反正就只顧著點頭,顧著哭。

  方任然本來還想說她些什麼,但根本提不起來氣,就只想好好疼疼她。

  可誰知道,他是不說話了,可慕嬅卿就一拳捶在了他胸上,還有些用力。

  「傻子!笨蛋!」

  她突然就一邊打還一邊罵了出來。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蠢貨!白痴!」

  「我……」

  「誰讓你去送死的!誰讓你去的!」

  「我那是……」

  方任然一句話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肩膀一痛,低頭一看,她竟然咬了上來。

  「餵……」

  雖然方任然這幅肉體對於疼痛有些麻木,但依舊是能感知到她咬的還是有些用力。

  她就像是內心憋屈了好久好久,終於通過這種方式泄憤、撒氣了一樣。

  不一會,慕嬅卿鬆開了口,一臉憤怒又憋屈的對他喊著:「長記性了沒有!」

  搞了半天,她咬他就是想讓他長點記性,下次別又去送死。

  「我記住了,姐姐。」

  方任然寵溺的揉了揉她一頭銀髮。

  「不許叫姐姐!」

  「媳婦?」

  「叫卿兒!」

  「好的,卿兒。」

  「疼嗎?」

  她看著方任然肩膀上被自己咬出的牙印,發現自己又心疼了起來。

  「不疼。」

  「不疼就好……」

  慕嬅卿發完脾氣後,就像個小女孩一樣貼在了他身上,聲音也溫順了起來。

  「發完脾氣了?」方任然問。

  「恩。」

  「那到我發脾氣了。」

  啪!

  方任然說完話,就一巴掌拍在她腰下。

  當然,他沒敢用力,就象徵性的打一下。

  「你幹嘛……」

  「還敢問?你都謀殺親夫了!」

  又一巴掌。

  「不是的……」

  「不承認!?」

  「我錯了……」

  ……

  一連幾巴掌下去,他心中的小氣憤也消了,只剩下濃濃的疼愛。

  「現在認錯也沒用,晚上再收拾……」

  正當方任然想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才注意到亭台外不遠處的幾個女兵,正一臉傻樣的在看著他這邊,那一個個下巴都快被眼前的場景嚇掉在地上。

  原來,至強無雙的玄女大人……也有這么小家嬌妻的一面……

  方任然老臉瞬間一紅。

  而慕嬅卿聽他聲音戛然而止,目光也投向了亭外。

  下一刻,她臉上滾燙到把眼淚都給蒸乾了。

  重逢的喜悅以及內心中的憋屈,讓她完全忘記了亭台外面的部下們。

  亭台外幾名女兵見二人回過頭來,趕忙轉身就跑。

  「玄女大人!不關我們的事!是區長讓我們看守的!」

  「沒錯!我什麼都沒看見!」

  「今晚我們絕對不會再去您房門外駐守了!」

  「那!那個!今晚孩子如果需要別人帶一下的話!我會替您通知九區長的!」

  嗖嗖嗖……

  幾人猶如看到了一百階虛空獸一般,玩命似的逃離了。

  「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方任然木愣的問了一句。

  「都怪你!」

  慕嬅卿氣憤的又打了一拳,她簡直沒臉再去見那幾個分隊長了。

  方任然笑道:「實在不行,咱們就斬草除根吧。」

  「瞎鬧!她們可都是我的好姐妹!」

  亭內,二人又是抱著孩子,在一起溫馨了良久。

  「阿然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慕嬅卿問。

  「其實已經死了,但小千葉以前給過我一顆往生果,又把我給救活了。」

  「小千葉啊……它好像無所不能一樣。」

  慕嬅卿不禁想起那天海上的巨樹虐殺無數虛空獸群的場景,還有當初為她修復經脈時的神奇力量。

  怎麼想,小千葉都不應該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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