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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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光帝國新的一年已經開始一個多月時間。Google搜索sto55.com思兔閱讀

  帝國北境的風雪未曾停歇,但昔日駐紮在前線的帝國將士早已撤離,曾經居住在寒冷北境的居民亦不見了蹤影。

  即便由於天氣環境,北境向來地廣人稀,但如今放眼望去方圓數公里都渺無人煙的死寂還是讓被派遣來此探查情況的探員感到膽寒。

  就仿佛來到了一個區別於先前所處世界的異域,在這裡只有北風呼呼呼地刮著的聲音,不論人類還是動物都像是被從世界中抹去一樣,失去了聲音。

  仿佛在訴說著,這是一片死亡的空間。

  啪唦、啪唦。

  隨著探員踏入一個廢棄的村莊,忽然間,從深埋的雪地中伸出一隻手來,緊隨其後般,無數隻灰白的手從積雪中探出。

  就好像輕輕推開了多米諾骨牌一般,無數的亡靈從地下竄出。

  這些原本為人的怪物,被稱之為「屍鬼」。

  他們的實力不一定如何強大,至少遠不如敢於前往北境探查的探員。

  但看到這些頂著同胞面孔的人型怪物,探員的心中不免生出極強烈的恐懼。

  恐懼並不是因為他們能夠殺死自己,而是恍惚間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自從死疫病爆發,北境向南的道路便被一位位領主封鎖。

  凱拉爾斯的免責聲明暫且壓下了大部分動亂,但唯一無法壓制的,就是北境的動亂。

  對抗死疫病的方法已經有了眉目?

  但他們怎麼可能等到那個時候!?

  居住在北境的平民百姓理所當然般暴亂了。

  人們畏懼強權是因為強權能夠輕易抹殺自己的生命權,所以他們服服帖帖莫敢不從。

  但連最基本的生命權都得不到保障之後,他們自然再沒有什麼好怕的。

  數百萬沒有超凡力量的北境平民聚集在一起,這一刻,他們萬眾一心,不論只是單純追逐群體的潮流也好,還是被裹挾著參與了抗爭也好,他們自然而然形成了一股無可違逆的大勢。

  按理來說,這種程度的動亂作為皇帝的凱拉爾斯應該第一時間予以鎮壓。

  但實際情況卻是他什麼也沒做,就好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該幹嘛就幹嘛。

  因為他十分清楚,這對死亡的恐懼,對偏向於貼近北境帝國中腹的人們也是一樣。

  沒人不知道,在「治療手段即將開發完成」這黎明之前的一段時間最為緊張,只要度過了這一段時間,便能從死亡的災厄中生存下來。

  對於在這個超凡世界中,不具備超凡力量的平民更是如此。

  隨著時間推移,大家都知道,比起具備超凡力量的超凡者,他們這種普通人更容易感染死疫病。

  一旦讓北境人民越過境界線,死疫病傳播起來,他們這些普通人必然是最先感染死去的。

  於是,為求生存,帝國中腹的人民自發組成了抵抗北境民眾越過領地邊界線的志願者。

  在各個大貴族的下界附屬領地,子爵領,男爵領中,抵抗北境人民入境的力量都逐漸膨大。

  他們聯合起來,封鎖領地邊界,以前所未有的團結之力拒絕北境人民。

  而想也知道,只是保持「拒絕」的時間不會持續多久。

  蜂擁的人口被求生的欲望所操控,得不到宣洩的訴求必將成為憤怒的火焰。

  實際上只是第一天,境界線上便爆發了流血事件,暴亂徹底升級。

  每一天都有數萬以上,乃至更多的人死亡。

  那一道在貴族們聯合主導下形成境界線,就是一個恐怖的絞肉機。

  在這過程中,同樣衝擊著境界線的深淵大軍反倒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隨著眾多北境人踏過同胞以屍體堆積成的大山突破防線,帝國的混亂程度自然而然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就連位於南境最南方區域的幾個子爵領,也受到了無數逃難流民的影響。

  這種時候,已經沒人去在意凱拉爾斯空頭支票的「解藥」什麼時候會送達。

  下界已經衍變成人間地獄,可在核心上界,卻仿佛沒有受到一絲一毫影響般,依舊歌舞昇平。

  當然,這並不是表示所有居住在上界的大貴族都是一丁點不在乎下界人民生死的冷血之輩。

  可在這人人自危,自身難保的時代,根本無人能夠對身處煉獄的人們伸出援助之手。

  核心上界,魯道夫伯爵家族的核心領地「倫蒂姆多」。

  在印有鬱金香紋章的城堡之中,有兩人正為此事嘆惋悲痛。

  「茱蒂絲,你說,明明是導致了災難的罪魁禍首,為什麼那個男人還能冠冕堂皇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那幾個大貴族還有賢人會都是吃屎的不成!?平日裡爭鬥、爭鬥、爭鬥!奪權、奪權、奪權!現在全變成了啞巴嗎!?」

  「小姐……小心隔牆有耳啊。這一個多月來,因為對皇帝陛下妄自非議,導致殺身之禍,甚至牽連全族的,可不在少數啊!」

  「我還怕他不成!?我連女神都敢罵,區區一個人間的皇帝,我說他兩句怎麼了!?呵呵,神靈?如果所謂的神就是這種貨色,這個世界還真是從上到下都徹底爛透了!凱拉爾斯是個蔫壞的,那兩個狗屎女神更是兩個烏鴉一般黑!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們的世界搞成了這幅模樣!」

  「小姐……使不得啊!辱罵神靈,死罪呀……」

  「就罵就罵就罵!垃圾女神、狗屎女神、大便女神——」

  這在自己閨房之中和親衛倒著苦水的,自然便是盧娜了。

  見自家主人柳眉倒豎,完全沒有「顧忌」這種念想隨口亂噴的表現,茱蒂絲心中既無奈又苦澀。

  茱蒂絲十分清楚,即便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心中依舊堆積了很久,但盧娜一直都是忍耐克制於心。

  今日之所以爆發,實在是突聞噩耗,壓力數值達到了極限。

  這才徹底破防,完全卸下了平常淑女的偽裝。

  想到此處,茱蒂絲心中頓生憐惜,脫口而出道:「小姐,我們逃吧。」

  茱蒂絲提出這樣的提議,盧娜卻反而像是被突然摁下了停止開關的機械一樣,一瞬間停止了咒罵。

  她微笑道:「逃又能逃到哪去呢?就算我再怎麼牴觸,但他凱拉爾斯控制整個帝國事實也不會改變。不論勢力還是個人勢力他都已經超越其父塞菲洛德,他必將君臨這個世界,再無人有能力改變,無非早晚的問題罷了。」

  茱蒂絲不禁默然。

  「家族不惜代價培養我,享受了權力,也必須要承擔責任。若我拒絕他的請求,不過稍微拖延他將整個帝國納入手心的時間。而敢於拒絕風頭正盛的皇帝,魯道夫家族則會遭遇滅頂之災。」

  盧娜保持著微笑,但笑容中只有悲傷和苦澀:「我不能逃,也不能拒絕。」

  眾所周知,在貴族之中,維繫關係的最佳手段自然便是「聯姻」。

  凱拉爾斯欲要將魯道夫家綁上自己的戰船,於是昭告天下,宣稱要同時迎娶米拉·魯道夫與盧娜·魯道夫這兩朵帝國最嬌艷的鬱金香。

  表面上只是伯爵家族,實際上等同於侯爵家族的魯道夫家族,沒人會覺得這樣的聯姻辱沒皇家面容。

  甚至,魯道夫家的姑侄二人艷名遠播,即便凱拉爾斯已為皇帝,能將二人同時收入囊中,依舊得到不少人艷羨。

  不論凱拉爾斯是單純為了打擊舊皇黨、掌控權勢,還是只是單純地覬覦美色,身為皇帝,他的動作比他的想法更加重要。

  舊皇黨自然希望魯道夫家抗爭到底,但……天不遂人願,魯道夫家接受了敕令,表露了忠誠。

  這個結果,卻是從米拉嫁入皇家之後開始便進行了鋪墊,十數年的時間過去,終於開花結果。

  不論是盧娜還是茱蒂絲都清楚一件事。

  若是一開始直接拒絕,魯道夫家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魯道夫家在收下了凱拉爾斯遞出的橄欖枝之後再行拒絕,那必然十死無生。

  任她再怎麼咒罵,魯道夫家都不會放任他離開,一切都已是既成事實。

  「茱蒂絲,你這是什麼表情?」

  盧娜淡淡一笑道:「雖然我很討厭那個虛偽的傢伙,但是他的確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人,不知道多少人想嫁給他當皇后皇妃。恐怕在其他貴族眼中,還是我占了便宜呢?我終歸……還是要嫁人的,而能夠嫁給『世界第一』,還能有什麼不滿的呢?」

  「小姐……」

  茱蒂絲是看著盧娜成長至今,雙方的感情已如姐妹一般,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盧娜的想法?

  無論盧娜說再多無所謂的話,她都能一眼看穿盧娜心中的難過和無力。

  明明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方才十數年如一不斷勤學磨礪,可到頭來,終究化為一場空。

  這樣的結局,怎麼可能不失落呢?

  正當茱蒂絲冥思苦想著安慰盧娜的話語時,她忽然發覺盧娜的表情陷入了恍惚之中。

  那雙黯淡失落的眼睛一下子恢復了神采。

  只見盧娜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驚喜地低吟:「他還活著,他回來了!」

  「他?」

  茱蒂絲一愣。

  盧娜猛地抓住了茱蒂絲的雙手,用力點頭:「他!」

  茱蒂絲瞬間明白了盧娜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她無比驚訝:「可是,怎麼可能!?」

  那人已經失蹤近三個月時間,早早被判定為死亡。

  「不會錯的!」

  盧娜無比篤定。

  自三個月前到現在,她再一次感應到了她曾經借給李永的火精鱗之鎧。

  即便李永有了使用火精鱗之鎧的權限,但盧娜與之靈魂契約,依舊是其第一主人。

  盧娜曾因為失去了火精鱗之鎧的聯繫相信了李永的死亡,可在重新與火精鱗之鎧取得聯繫之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靈魂契約的聯繫讓她和李永即便分隔康亞大陸的兩端都能感應到對方,但卻無法跨越位面成功感應。

  失去的聯繫重新聯結,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李永因故離開了這個位面,花費了三個月時間終於重返!

  可還沒等盧娜為李永還活著這件事高興多久,盧娜猛然想起現在自己的境況,笑容頓時從臉上消失不見。

  若李永已死,為了家族命運委曲求全,雖然無奈,但盧娜亦能夠接受。

  如果是龍王祭之前,盧娜一定能坦然地為這則消息感到高興,但如今這則喜訊卻只能讓她感到痛苦而已。

  他還活著就好了,可為什麼要讓她知道呢?

  盧娜從未這麼討厭火精鱗之鎧的這個能力。

  ……

  『終於!』

  伴隨著心中一聲歡騰的感嘆,混元鬥氣劃破了空間,切開了一道裂縫。

  李永終於回到了蓋壓位面。

  噗嗤一聲,他發現自己剛一回歸,便落入泛紅的水流之中。

  寒冷的北風與冰涼的水流不能讓這超凡的身軀感到一絲寒冷,李永有些著急地左顧右盼,試圖辨別身處的地點。

  即便依照預期計劃和路線,他應該確實回到了蓋壓位面,但空間穿梭並非十拿九穩,就算真出了什麼錯漏也不足為奇。

  好在,仔細辨別周遭環境後,他終於認出了自己降臨的場所。

  塞菲羅斯河,又名——紅河。

  只是在紅河兩岸那已化為廢墟的碉堡,還有一個深淵魔族都未曾見到的景象,讓李永產生了些許懷疑。

  雖然並未聽過先例,但眼前的景象依舊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在穿過空間通道時時不時也穿越了時間,來到了數年乃至數十年後的未來。

  作為昔年紅河戰役進行的場所,即便時隔多年,這裡應該依舊有著眾多人類將士駐守,諸多魔族環伺。

  可現在別說人類和魔族了,連個生物的影子都沒有。

  李永正思慮間,身旁的空間忽然裂開一道縫隙,亮起暗紅的火光。

  「瞅起布哩~」

  奇特怪異的清脆鳥鳴聲中,一隻披著暗紅羽毛的「麻雀」從空間裂縫中鑽出,落在了李永的肩膀之上,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從未見過的世界。

  而後,轉頭看向李永,低低地鳴叫著,蹭了蹭李永的面頰。

  李永無奈地笑了笑:「不是和你說了沒我命令不要跑出來嗎?」

  李永正揉著麻雀的毛髮,麻雀享受的表情卻忽然一僵,睜開了暗紅色的眼睛,發出了暴躁的聲音。

  李永皺了皺眉,猛地轉頭朝麻雀鳴叫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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