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血色時空
夜是最安靜的時刻，夜空的圓月已經隱入了雲層。
黑暗中的地面在快速的行進數萬人的軍隊。
第一批作為攻城近戰的刀盾長矛手，開始靠近春日山城。
這是修建在草原丘陵上的一個環形的城市。
背靠春日山的七十米高土丘，面朝東方，修建一個圍牆高12米的土城。
它的城牆全部是用挖城牆前面的壕溝泥土修建的。
土坑深達七米，闊八米，裡面插滿各種木刺和布滿各種竹刺。
因為西部高原，很多時候乾枯少雨，原本作為護城河的壕溝，只能用這些木刺來增加防禦強度。
其實春日山城的城牆並不算高。
但是在當時，這種高大堅固的土城，抵擋了來自西域胡人騎射的數次強烈進攻，最終使得日德蘭大公的區區步兵軍團，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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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攻占這座大城時，很多屬下將軍，建議李阿杜直接帶兵團繞開他，無視它的存在越過去，直接攻打後面的幾座大城。
李阿杜是看過很多古代兵書的，至少也懂得如何行軍打戰。
這根卡在喉嚨的刺不拔掉，最終他會有大麻煩。
他當時於營帳中看著面前一個大沙盤。
十幾個軍團將領圍在一起，看春日山城的地理圖。
用沙包倒沙子，做出來的軍事地形圖，已經很完整的把這個進攻地勢完整的體現了出來。
「我們的人即便是頂住了城頭的弓箭，抵達了城牆跟前，這寬8米的壕溝如何逾越？」
李阿杜是眯著眼睛想了想說：「上半夜讓工匠把所有的木料拼合成木排。木架梯要長14米，越多越好。務必在午夜前完工。」
在指令下達後，李阿杜是讓隨軍的鐵匠即刻開爐打制一批爪鉤。
就是在長爬梯的另一端，超過12米的頂端，加上這個可以鉤抓城頭的金屬爪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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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點，蹲在營地中的五萬步兵全身披掛整齊，攜帶著最好的兵裝，聽候命令出戰。
在空中的圓月隱入烏雲後，大地變得漆黑起來。
於是，指令悄悄的下達。
士兵口咬著匕首的刀柄，手握著刀盾，向城牆快速移動。
兩邊抬著木板的農夫跟著向前跑。
在接近城牆50多米的時候，城頭的火把亮光，使得哨兵看到了攻城的隊伍。
「有敵人攻城~！大家都起身了~！」
於是春日山城的城頭，立刻舉起更多火把，出現上千的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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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也是緊接著射了下來。
箭雨系越來越密。
但是士兵都在農夫舉起的木板下潛行。
頭頂上的木板很快的射滿了弓箭，下面的士兵在快速的跑動，在向壕溝上面架設木梯，一架架木梯橫在壕溝上，有的豎立在下面頂著上面的架梯，上面很快的鋪上木板，士兵提著木架梯越過壕溝，前行到城牆下，開始架梯子登上城頭。
整個攻城的進度很快。
不到半個小時，對面城頭的刀光劍影還有傳來的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阿杜披著斗篷，腰掛著長刀騎在馬上，他身邊圍著舉著火把的90多員戰將。
在德茂領主的20萬精兵還遠在120里外時，他就展開了進攻。蘆竹林小說 .
雖然可以依賴他的重甲巨人步兵輕鬆的登上城頭，強勢的碾壓對手的守衛，可是李阿杜不打算再等4天，等他遲緩的大軍到來。
畢竟很多平民在這冬雪天氣里，被對方軍隊驅趕著，走向他們的主城。
這群牧民缺衣少食，去了哪裡亦不過是炮灰。最終會被這群貴族利用來守城。
他要用最快的行軍方式來解決這次戰爭，儘可能的把更多的無辜生命拯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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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可以拖延戰爭的進程，直到明年的夏末。
至少日德蘭大軍的糧食支撐不到明年的夏季。
何況他孤城難守，日消耗憑多。
未來的結果幾乎就此可以定論，日德蘭大公墨菲斯遲早會是大尊者的階下囚。
事實作為封建領主，神聖騎士，此前系同一公會的人，作為騎士兄弟是不會殺了他，或者把他屍體吊在旗杆上或者城頭。
這是一種規矩也是一種形式要求。
所以，大不了日德蘭大公墨菲斯選擇自殺，來保全他的所謂現實榮譽，讓整個西部世界，至少留一個城給他身邊的女人和後代居住。
雖然他的後人還至少保存了一絲尊嚴，但是貴族勢力是絕對沒有了，遑論軍團是不可能再有的。
因此，真正的戰爭，是讓兩邊平民去死的一種形式，而最終在其中獲利的還是兩邊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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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頭的廝殺，在無時無刻的在收割著活生生的生命。
至少文字，是現實里不可能去直觀的描寫，殘酷和一切非人性的東西。
在真正的黎明時刻來臨時，在火把排列的甬道中，李阿杜帶著一群將軍進入了春日山城。
並且能看到城門內的路面兩邊，還在淌血的樓梯上，還堆滿了屍體和人體斷肢。
此前最後的一個敵人倒下時，前軍校官過來給匯報戰損，他們出兵5萬，傷亡七千人......對面死傷4萬，目前還有六千傷兵有待處理，其餘的，都死了......
「屍體拖到城外，用土蓋了。」
4萬多具屍體，會是一個高7米多的，直徑120多米的墳包。
十萬農民在後面挖坑取土，在白天做這件事。
整個城市已經沒有了對面任何人。
受傷的六千傷兵，很多都很快的死去，有的最終選擇了自殺，因為缺醫少藥的他們還一直餓著肚子。
這是現實的殘酷帶來的結果，活著，簡直太難。
在李阿杜給食物和醫藥的情況下，這時活下來的不超過2000人。
他們作為敵軍的傷兵，能不能帶傷活過冬季，還有得另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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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進的路上，李阿杜坐在馬車裡，和剛剛懷孕的潘多拉說著昨天的戰況。
潘多拉：「敵人的士兵你還浪費寶貴的糧食和醫藥？」
「他們也是人，在戰後也是牧馬放羊的平民，我為何不救救他們，而是任其自生自滅？這樣的酷寒天氣，缺醫少藥沒有食物，你以為他們能活過這個冬天？」
其實人心的一種無視與冰冷，才是殺人的鋼刀。
很多人就是在這種冷漠中，帶著對人類整個現實的失望而離開的。
這樣的人群，即便是當時存在幾百億，最終也會是死得一個不剩，因為，這種形式它存在，它會一直存在。
不相互救贖，就是自身最終的滅絕。
這是生命規則里的群體效應說。
沒有群體，不存在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