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 自從聽到那個故事
（一）
民國金融體系，被稱為四行兩局，四行是中央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中國農民銀行，兩局是指中央信託局、郵政儲金匯業局。其中中央銀行於1928年11月成立，有發行貨幣、經理國庫、募集和經理內外債的特權，宋子文以財政部長身份兼任央行行長。
除了中央、中國、交通、農民這四大行之外，當時還有「四小行」，分別是四明、實業、通商、國貨。其中國貨銀行1929年11月成立，孔姐夫是董事長，宋子良是總經理。其它三家銀行在1936年左右基本上也都被孔宋金融集團掌控。
稍微把段氏家族做了小小的梳理，很顯然可以看出，下野之後的段祺瑞家族，實際上已經和孔宋兩家捆綁的比較緊密了，兒子女婿都和孔宋家族深度利益捆綁，尤其是金融系統錢袋子、稅警部隊槍桿子、警察局長刀把子，都有布局。
當然，筆桿子也不可能少，段祺瑞小女兒段式荃聯姻的是許世英的秘書付霖。
許世英也是安徽望族，徽商世家，安徽東至人，光緒年的秀才和貢生，宦海沉浮60年縱貫晚晴、北洋和民國，曾於1925年出任北京政府國務總理兼財長，1936年作為南京政府駐日本大使，後擔任凱申總的國民政府高等顧問。
總體來看，凱申總並不是孔宋家族的唯一選擇，孔宋這邊在內政外交金融軍事方面都有自家的班底，凱申總的「黃浙陸一」與其相比，也就是擁有軍事上的優勢。
那麼從這個角度上去推理，到了灣灣的時候，凱申總忌憚立人也是合情合理，甚至到底是不是立人與孔宋仍有聯繫，以及推翻凱申總投奔鷹醬，也不能就僅僅貼個誣陷的標籤那麼簡單了結。
（二）
應酬的酒局天生複雜，尤其是有不止一個穿越者身居其間。
桌面上的話題就兩個，一是安徽，二是美國，岳小川和張道弘恰好是這兩個話題的交集。
「我和小川算不得校友，他是維吉尼亞州立學院，我是聯邦軍事學院，呵呵，看你們這個表情，美國的聯邦體制我就不需要多囉嗦了！」張道弘笑呵呵地向幾個年輕人進行科普。
也就是洪世壽、孫衡人和戴汝南他們三個，聽孔宋的意思，有想要把他們送出去留學的想法，所以話題才講到這個方面。
張道弘繼續介紹道：「小川那邊，維吉尼亞軍校，他們的畢業生授銜陸軍少尉，畢業後需要服役5年然後轉入預備役服役3年。不過有個特色，那就是維吉尼亞的畢業生同時獲得科學學士學位，對吧小川。」
「啊？軍校還能發科學學士學位，真是新鮮事啊！」洪世壽很是好奇。
孫衡人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哥哥就是維吉尼亞軍校畢業的，他在清華和普渡拿到了土木工程的學位之後，在維吉尼亞軍校和西點軍校之間選擇，後來他的導師推薦他去維吉尼亞，好像說，西點軍校也是以土木工程見長，但是維吉尼亞軍校的軍事科學專業比較有特色。」
「說的沒錯！」張道弘指著孫衡人說道：「當時你哥也問過我，說的也是他導師的這個說辭，我也是覺得他導師說的很到位的！」
「岳兄，不知道您在維吉尼亞的軍事科學裡選的是哪個領域啊？」戴汝南頗為好奇地問道。
「哦，軍事經濟學和軍事地理學。」岳小川回答道。
「經濟，地理？」戴汝南頗為失望地說道：「為啥沒選和先進裝備有關的領域呢？」
岳小川笑了笑，問道：「汝南，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戴汝南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就是覺得吧，經濟這東西，太虛了，地理這東西，太老了，呵呵，不好意思啊岳兄，我不懂，就是亂說的。」
那邊幾個人也輕輕笑了起來，他們不再說話，想聽聽岳小川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岳小川環顧眾人，說道：「汝南說的也沒錯啊！經濟的確是給人虛頭巴腦的感覺，就像是前幾年爆發的經濟危機，全世界所有的經濟學家都束手無策，都快要被罵死了，呵呵。哦不好意思啊孔部長宋部長，我不是說你們......」
在一陣鬨笑聲中，戴汝南愈發尷尬起來，他都後悔自己不應該挑起這個話題。
「還有地理學，汝南說的也沒錯啊，海洋陸地，山川湖泊，那都是非常基礎非常傳統的東西了，呵呵呵，其實不瞞大家說，我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直到有一次，我聽到一個故事。」岳小川慢條斯理地說道：「英荷戰爭的故事。」
（三）
「雖然大英帝國現在垂垂老矣，和它鼎盛時期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但是現在的大英帝國，從經濟實力、科技實力、軍事實力和金融實力綜合評估，它仍然是無可爭議的全球第一強國。」
岳小川餘光里發現孔宋二人對視了一眼，小有驚喜。其它人也是沒有什麼質疑。
「後來諸多的論著中，對大英帝國強大的原因，就簡單貼上了『資產階級革命』、『工業革命』、『自由貿易』、『民主體制』這麼幾個標籤，呵呵，到現在我們主流媒體還有中小學的教科書也都是這麼說的。但其實哪裡有那麼簡單。」
孔宋二人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岳小川這個話，他們沒聽出來是褒還是貶。
因為本來就只是陳述，沒有什麼傾向性。
「那就從這幾個標籤一個一個拆分著去看，用剛剛說的經濟、地理這麼兩個角度去洞察分析。」岳小川用手勢比劃著名，說道：「先說自由貿易教主亞當斯密，還有他的《國富論》。」
張道弘抿嘴笑著，他肯定知道岳小川到底想要說什麼的。
宋子安幫眾人添加熱水，他也非常好奇岳小川能有什麼高論。
「自由貿易，對吧，政府不要過多干涉經濟行為，一切都應該用市場這個『看不見的手』去調節，沒錯吧！」岳小川說道：「那亞當斯密這本書是什麼時候出版的呢？1776年，對吧，亞當斯密的1723年出生，1790年去世。」
眾人默默點頭，精確時間不如岳小川那麼熟，但是大致時間上沒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