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五
沈五心底莫名一冷，他盯著雲楓的眼眸，一股寒氣竟是直接從腳底間迸發出來。
忽然之間，好像一切都變了，周圍的天空陰沉下來，狂風大起，天上雷鳴不斷，宛如世界末日。
而雲楓這個年輕男子在他的眼裡成了面相醜陋的怪物，有兩個腦袋，四條手臂。
他震驚的四處看了看，發現周圍人竟是全部變成了怪物，腳底流膿，頭上長瘡，眼珠子粘在臉頰上，腐敗的身軀拖在地上。
沈五面色驚恐，不斷往後退，一個沒留神，直接從椅子上面摔了下來，狼狽的坐在地上，雙手撐著，還在往後爬，嘴裡還念念有詞，「怪物啊，都是怪物。」
「怎麼了？」
眾人疑惑不解，有人向前靠近沈五，準備扶起後者，「沈五，你怎麼了？」
那人還未過來，沈五就驚恐大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眾人只好待在原地，目光轉向雲楓，後者還在慢悠悠的喝著涼茶，眾人這才驚奇的發現，眼前這位就是罪魁禍首。
果不其然，雲楓的眼底散發著淡淡金光，隨後慢慢淡了，亡母被羞辱，他咽不下這口氣，也算是給沈五一個小懲戒。
師父傳給他的瞳術，也有造成幻像之能，雖說不能與剛才見到的那位老者相比，但是嚇唬人足夠了。
沈五眼前的世界恢復正常，望著熟悉的一切，拍了拍胸膛，虛驚一場，這時發現，他竟然狼狽的坐在地上，而周圍人都是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雲楓面無表情的說完，正準備離開。
感覺面子裡子都丟完的沈五，這才明白他之前所遭受到的恐怖是雲楓所為，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在這裡嚇唬老子，老子是被嚇唬大的嘛？」
雲楓起身的動停住，那句「有娘生沒娘養」，深深刺痛了他，幼時的陰影好像在眼前重現。
孤單的身影，絕望的眼神，那時的他就連呼吸都感受到了疼痛。
手掌下意識的握緊。
雲楓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眸里，閃現出莫名的光芒。
「再說一遍。」
此時的雲楓已在瘋狂的邊緣了，體內的靈力開始極端暴動，就等著一個火星子了。
沈五觸及到了雲楓的底線。
雖說雲楓控制的很好，可周圍人之中也有修煉者，恰巧感受到了雲楓此時的異常，不由得面色一變，看熱鬧的心思消失的一乾二淨，連忙離開。
不明事理的人見狀也跟著離開了，如果沈五死在他們的面前，會是一個大麻煩，現在看樣子不是小打小鬧的了。
城門口本就是人群密集之地，雖說烈日當空，人少了點，此時，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見著近處圍觀的人都走了，這些人也就加快腳步離開了，免得牽連到自己身上。
一時間，這裡倒是空閒下來，沒有人過來了。
「說就說，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不知道你娘是和哪個野男人剩生下你這個孽種。」背靠沈家，平時囂張慣了的沈五此刻依舊叫罵著，企圖藉此找一點面子。
不過，沈五趴在地上的樣子倒是頗為狼狽。
雲楓眼睛閉了一下，滔天的憤怒將最後一絲理智泯滅，他靜靜的將杯中涼茶一口吞進。
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將沈五之前那杯還沒有喝完的茶水端了起來。
走到沈五的面前，面無表情，「我這個人喝茶，比較喜歡將杯中茶喝盡，因為我不知道我第二天還有沒有機會喝茶了。」
「現在知道討好我了，還不算太晚了，快扶爺爺起來。」沈五以為雲楓服軟了，笑道。
雲楓沒有說話，磅礴靈力傾涌而出，形成了一把利劍，狠狠插進地面上，距離沈五的襠部僅有一寸之餘。
「我……我……」沈五嚇得說不出來。
雲楓手一歪，咧嘴一笑，「我餵你喝，張嘴。」
「不……不……用……了。」沈五面色驚恐。
砰
白瓷茶杯碎了，順著雲楓的手掌滴落，全部落在了沈五的褲襠的那塊地方，也不知道是茶水還是被嚇得。
雲楓此刻心裡的殺意是前所未有的濃烈，不過還是想到了師父的教導，望向沈五，手掌一旋，靈光閃過，一枚銅錢出現在雲楓手中。
他掂了掂手中用靈氣幻成的銅錢，輕聲道：「就讓老天爺決定你的命運吧，這樣師父也不會怪罪於我，正面是生，反面是死。」
說著，便將銅錢拋向天上。
沈五感受到雲楓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意，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枚銅錢，現在，只有先保住命。
銅錢落入雲楓的手心。
他嘴角微翹。
沈五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雲楓手掌緩緩張開。
是正面。
沈五哈哈大笑，面色在此時舒緩不少，「上天有眼啊，命不絕我。」
雲楓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只見一道靈光閃過，雲楓手裡的銅錢的正面竟是成為了反面。
雲楓露出宛如鬼魅一般的笑容，「茶喝完了，該送你上路了。」
沈五的笑容僵硬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看著雲楓，「你這言而無信的東西，我是沈家的人，你要是殺了我，沈家不會放過你。」
「沈家會如何對待我，你無需操心。」雲楓冷聲道。
說著，手掌輕輕覆上沈五的天靈蓋。
也許是沈五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之近，身子僵硬，連一開始的掙扎都忘了，只是嘴裡還在念叨著沈家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
雲楓正欲動手，城門處涌過來一堆兵丁，為首的那個中年人氣息較強，顯然是練武之人。
那些兵丁身上穿的衣衫前胸一個「沈」字，看來是沈家的人等到風聲趕過來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雲大公子，失敬失敬。」中年男子也就是沈府管家林宏笑著彎腰道，也只是表面客套，眼底里藏著敵意。
林宏的出現，雲楓只好無奈停手，面無表情的起身，也是作勢的拱手道：「豈敢勞林管家大駕。」
雖說十三年未見，但是林宏的變化並不是很大，以至於他一眼就認出來，不過令他好奇的是，雲楓離家時候還只是七歲幼童，到現在已是二十歲即將及冠的男子，變化應該是翻天覆地的，林宏是怎麼知道他是雲楓的。
不由得，雲楓對林宏的忌憚更甚。
面色慘澹的沈五聽見熟悉的聲音頓時起了精神，救星來了，屁滾尿流的跑向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