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怎麼看?我坐著看。


  北非,卡薩布蘭卡。

  上午9點22分,距離羅羅集遭遇莫名炮擊1小時18分鐘。

  「挖到了!我挖到了!」

  被炸成廢墟的安全屋原址上,一個精赤著臂膀的大鬍子十分興奮的吼道。

  經過幾百名精幹大漢拼死拼活的奮力挖掘,地下掩體的入口終於被徒手挖出來了。

  「讓開!讓開!」

  早已親自下場,造得灰頭土臉的哈巴邁德上校,立刻粗魯的推開手下,急吼吼的跑了過來。

  只粗略的掃了眼露出一角的鋼門,他的臉色頓時就黑的如同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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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珀小姐,這扇門只能從裡邊打開?」

  地下的入口,是一扇隱藏在地板下方,傾斜的長方形鋼門,不算太大,僅能讓一個人貓腰進入。

  鋼門露出的部份光滑無比,既沒有把手,也沒有鎖孔,甚至連個借力點都沒有。

  「是的,沒有。」哈珀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側,她的臉色也異常難看。

  「部長級別的安全屋防禦地堡,都是一次性的外開門,一旦啟動,關閉後就會自動鎖死,只能從裡邊手動打開。」

  哈巴邁德愣住了,他被這二逼又離譜的設定雷得外焦內嫩,下意識道:

  「這是什麼荒唐機制?那如果地堡里的人受傷了,或者失去了自主開門的能力,豈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注意你的言辭!」哈珀充滿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

  「我們軍情六處的救援比你想像的及時的多,另外,我們六處的探員,尤其是高級探員,覺悟很高,就算憋死也不願意被活抓。」

  她這話說的倒是硬氣,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只是在強行挽尊罷了。

  在已知所有情報機構中,軍情六處的探員出了名的扛不住審訊,更別提刑逼供了。

  而且官越大,越惜命,只要被抓,必撂,把利己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當初,雷娜第一次落到杜蔚國手裡的時候,就出奇的配合,根本沒用刑,她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所以,這個奇葩設定,更多的考量是為了防止六處高層被迅速生擒,設法延長營救時間。

  「那地堡的通氣孔在哪?」

  哈巴邁德也是個有腦子的,沒有繼續糾纏,而是立刻換了個話題。

  「我特麼怎麼知道?這特麼又不是我的安全屋,而且現在也來不及找了。」

  此時,哈珀也很火大。

  要知道,雷娜升任小閣老,滿打滿算也不過就一年多,這麼短的時間,她就哈珀的老巢里,修築了一個最高等級的防禦地堡。

  關鍵是這麼大的動作,她這個地頭蛇卻一無所知,其心可誅。

  「那以你的經驗,這座地堡還有沒有其他出口?」哈巴邁德耐著性子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很有技術含量,哈珀四處掃視一圈,默默的盤算了一下,這才搖頭道:

  「應該沒有。」

  一聽這話,哈巴邁德的眉頭頓時擰得都快滴出水了,語氣顯得十分凝重:

  「你確定?」

  哈珀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喝罵道:

  「廢話!你特麼瞎嗎?不會自己判斷?這座安全屋的地理位置以及建築構造,地堡怎麼可能有其他出口?」

  哈巴邁德的臉頰瞬間繃緊,明顯是咬緊了後槽牙。

  不過他的理智尚在,並沒有跟哈珀翻臉,而是從部下的手裡搶過一把工兵鏟,倒轉尾柄敲了敲鋼門,還檢查了一遍附近的地面。

  「咚咚~」

  聽見無比沉悶的敲擊聲,哈巴邁德的臉色變得更黑了。

  「起碼是400毫米以上的防彈合金鋼板,內嵌在足有幾米厚的鋼筋混泥土牆壁中,軍事級別的永久性地堡。

  哈珀小姐,請你告訴我,現在這扇門該如何打開?難不成要我調坦克過來,用破甲彈轟開嗎?」

  他這話夾槍帶棒的,不過哈珀現在心急如焚,也沒心情跟他爭辯:

  「別特麼廢話了,當務之急是立刻打開這道該死的門,趕緊去船塢調集氧乙炔切割機。」

  卡薩布蘭卡是個港島城市,不僅有多個船塢,連造船廠都有,自然不缺火焰切割機。

  這玩意可凶了,功率全開的情況下,幾米厚的鋼板都能輕易切開,確實算是當下最佳的解決方案。

  不過哈巴邁德卻沒有動,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眼中閃爍起莫名的精光,身體也微不可查的抖了起來。

  見他這幅呆愣的模樣,哈珀頓時又怒又急,恨不得一腳踢死他:

  「混蛋!你特麼見鬼了嗎?趕緊做事,發什麼呆?」

  說到底,哈珀只是軍情六處的一個處長而已,還是副的,級別算不上太高,更不是哈巴邁德的上級。

  但是她卻可以在哈巴邁德的家門口,對他頤氣指使,甚至是破口大罵。

  究其原因,弱國無外交!

  大清末期的時候,華夏的處境其實也是如此,毫無尊嚴可言,當時,哪怕是一個白裔甚至拉美裔的小卡拉米,都敢對縣太爺指鼻子罵。

  「哈珀小姐,如果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那是不是說,此時此刻,煞神很有可能就被困在這間地堡里?」

  過了足有幾秒鐘,哈巴邁德才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小,而且抖得很厲害。

  但是聽在哈珀的耳朵里,卻宛如一道驚雷,她的瞳孔驟縮,下意識的低呼了一聲。

  當局者迷,事發突然,她一直都執著於儘快把杜蔚國營救出來,將事態儘量消弭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可是,她卻始終都沒有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

  杜蔚國現在大概率被困在地堡里,入口被重達幾十噸的廢墟壓住了,絕逼沒辦法自己推門而出。

  四捨五入,約等於他被活抓了。

  可以自由行動,神出鬼沒的煞神是極其可怕的,即使是暴斃的他,都可能引發激烈的局部戰爭,又或者大規模的超能者暴亂。

  畢竟,杜蔚國現在早已不是孤家寡人,不僅有槍有錢有人有地盤,手下還糾集了一大批最頂尖的能力者。

  可是,如果杜蔚國被生擒了,那情勢可就是截然不同了。

  捏住他的小命,就等於是攥住了煞神眾的命門。

  所有反對杜蔚國的勢力聯合在一起,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分化瓦解他手下的所有勢力。

  想到這裡,哈珀望向依舊被廢墟掩埋大半的鋼門,她內心的野心再難抑制,眼中亮起滲人的光芒,觸電似的顫抖起來。

  這件事萬一做成了,哈珀都無法想像,她將會收穫怎樣的好處?

  遠的不說,「入閣」是必然的,甚至憑藉扳倒煞神眾的不世之功,她都有可能取代J先生,成為軍情六處的大當家。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政治生物,哈珀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哈珀小姐,你怎麼說?」

  哈珀此刻已經無法控制表情了,哈巴邁德自然也看出她動心了,壓低聲音問道。

  「哈巴邁德上校,我,我們無法確定他一定就在裡面。」

  這是哈珀第一次正視哈巴邁德,潛意識裡把他當成了可以對話的合作者,叫出了他的名字和職務。

  「如果被他洞悉了我們的打算~~」

  她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哈巴邁德也是個聰明人,秒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杜蔚國沒有被困在地堡裡面,那他們倆的一系列謀劃就成了妥妥的花樣作死。

  他們必定會死的奇慘無比,而且毫無反抗之力,連一點僥倖都沒有。

  涉及到自己乃至是全家的小命,哈巴邁德的語氣變得十分凝重:

  「哈珀小姐,你剛剛不是說,只有他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躲進地堡?」

  這通莫名的炮擊,發生的非常突兀,之前毫無徵兆,而且炮擊距離很近,充其量也就5公里。

  從開炮到炮彈爆炸,間隔也就幾秒,最多不超過5秒。

  普通人,絕對沒可能在這轉瞬即逝的短暫間隙里逃進地堡,就算是一般的能力者都做不到。

  這就是哈珀的論據,不過凡事都有萬一,尤其是杜蔚國這個變態,他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蹟。

  「確實極有可能,但我不能百分百確定。」哈珀的眉頭糾結的都快擰成團了。

  「可,可能性有多大?」這會,因為過於緊張激動,哈巴邁德的嗓子都啞了。

  「7成,只高不低。」

  哈珀沒有立即回答,抿著嘴唇琢磨了好一會,這才一字一句的沉聲回道。

  「呼~呼~」

  哈巴邁德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勉強調整好心態,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要不要賭上一把?」

  哈珀不再說話,只是目光灼灼的望向哈巴邁德,她的眸底,仿佛有鬼火正在不停搖曳。

  「嘿嘿嘿~」

  一門之隔,漆黑無光的地堡里,突然響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隔著半米厚的密閉防爆門,哈珀和哈巴邁德狗狗祟祟的密謀內容,杜蔚國當然聽不到。

  不過光看這倆人豐富無比的表情變化,就能大概猜出她們的謀劃。

  其實也沒有很難猜,以己度人,如果杜蔚國是哈珀,反正他是肯定無法拒絕眼前的巨大誘惑,必定會咬勾。

  半分鐘之後,眼瞅著哈巴邁德開始小心翼翼的重新掩埋地堡入口,杜蔚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成了!老子以身為餌,就看最後能釣起多大的魚了。」

  扭頭看了眼依舊昏厥的雷娜,他有些無奈的搓了搓下巴:

  「雷娜,我也沒辦法帶你出去,只能委屈你多睡會了。」

  話音剛落,他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3小時後,華盛頓,五角大樓。

  一輛加長林肯停在門口,現任花旗國務卿福布斯·克里急匆匆的下車,馬不停蹄的走進一間重兵把守的特殊軍情室。

  「埃文斯,你收到的消息確切嗎?」

  才剛關上房門,都沒有落座,他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他問話的對象,是個有些地中海的白髮鷹鉤鼻中年人,他叫埃文斯·理察森,中情局局長,外號白頭鷹。

  埃文斯把一份文件遞給他,語氣很沉著:

  「這是軍情六處那邊最新傳來的情報說明,Ω調研室剛剛已經分析過了,可能性超過60%。」

  Ω調研室就是兩年前,中情局專門為研究杜蔚國而成了的部門,現在總人數已經突破200人。

  這還只是調研員的數量,如果算上專職調研室為其服務的特工以及外圍護衛,起碼千人以上。

  這些調研員的核心工作內容就是了解並分析杜蔚國。

  了解他過往的所有細節,收集他的一切,照片,毛髮,血液,指紋,使用過的物品,甚至是排泄物都不放過。

  分析他的能力,性格,習慣,喜好,嗜好,行為規律,當然,所有煞神眾的每個成員,也同樣都是研究對象。

  可以這麼說,Ω調研室是全世界最了解杜蔚國的,或許連他的枕邊人都無可比擬。

  說到這裡,不得不說一句題外話。

  現在,Ω調研室連杜蔚國的(性)器官特種,房事能力乃至喜好取向都掌握了。

  之所以能收穫如此隱秘且重大的情報,是因為幾天前,他們才發展出的一個調研員,關秋月。

  沒錯,就是被杜蔚國隨手打發去灣島的白蓮花關秋月,剛到灣島的第三天,她就遭遇了一場意外車禍死亡了。

  當然,肯定是假死,目前,她人已經被秘密轉運到了華盛頓,受到了嚴密保護。

  福布斯一目十行的看完軍情六處的情報說明,又翻看了Ω調研室的分析報告。

  他擰著眉頭想了想,轉向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克拉克,你怎麼看?」

  克拉克的全名叫克拉克·克利福德·威爾遜,五角大樓一哥,現在花旗國防部部長。

  當下是花旗有史以來政局最混亂的時期,正值大選,現任總統還有副總統卻全都撂挑子了。

  可是,在這樣的局勢下,花旗國內外的基本盤卻依舊能穩如泰山,克拉克這個軍方一把手絕對功不可沒。

  現在,參議院和眾議員都亂套了,可以這麼說,在場這三個人,就是花旗最有權利的人,完全可以左右花旗的命脈。

  克拉克是個身材魁梧的小老頭,見福布斯把皮球踢到他腳下,放下嘴裡的雪茄,似笑非笑的回道:

  「這件事跟我們軍方有什麼關係?怎麼看?我坐著看。」

  克拉克是鷹派首領,主張軍事霸權主義,反對資本唯上論,而且,他也支持與杜蔚國在一定情況下和平共處。

  現在情況未明,所以,他才不會傻乎乎的表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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